我沉默了一會,言語之中姐姐已經透露出她的傾向。為了我安穩的下半輩子,她希望我能選擇威,放棄牧。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實想法?或是代表了全家人的想法?


    我的手機一直拽在手上,牧就像個剛墜入情網的大男孩,時不時會發來信息。有時會說一大堆話,有時隻是簡單的”我想你、我愛你。“或者,寶貝在幹嘛,你早上吃什麽了,中午吃什麽了,晚上吃什麽了“。


    姐姐在身邊,我隻是偷看一下,基本不迴複他。他知道我和姐姐在一起,迴複不方便,所以他最後又發一句:我寫,你看就好了。方便的時候記得給我電話。


    和姐姐一直形影相隨,也無法給牧電話。到晚餐時,牧發了條短信”一日不見真的不止如隔三秋呀“,見我仍是沒有迴複他,或者是擔心我被姐姐”策反“了,還是忍不住撥了電話進來。


    那會我剛去洗手間,手機就放在我和姐的餐桌上。


    不一會後巨大的聲響迴蕩在西餐廳: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隻有這樣


    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


    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


    隻要你勇敢跟我來


    愛不用刻意安排


    憑感覺去親吻相擁就會很愉快


    享受現在別一開懷就怕受傷害


    許多奇跡我們相信才會存在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從洗手間出來時,老遠就聽到這鈴聲,我頭暈乎乎的,還沒反應是我的鈴聲。我還奇怪一向優雅安寧的西餐廳,怎麽放這麽撕心裂肺的情歌。


    唱完第一遍,又開始反複,我突然反應可能是我的手機鈴聲,是信的《死了都要愛》。


    重戀後的第二天,在牧的車上休息時,牧搶了我的手機,給我設置的手機鈴聲,說那是他的心聲《死了都要愛》,並要我堅定意誌,多聽這首歌。平時我很少去設置鈴聲,都是用手機自帶的聲音。他設置後,我就沒去調整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餐桌前,急乎乎的按掉手機鈴聲。


    “死了都要愛,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宇宙毀滅心還在是吧,這是你和牧向全世界在公布你們愛的決心嗎?姐姐看我氣喘籲籲,慢悠悠的說。


    手機上打電話進來的顯示是”牧豬豬“,姐已經看到了。而且這麽親密的稱唿,姐不用問,什麽都一清二楚了。


    我低下頭思量了幾秒,咬咬牙,下定決心問姐姐:“姐,你整晚的意思,就是想告訴我,你希望我選擇威,不想我和牧在一起,不支持我和牧在一起對嗎?”


    姐姐看了會窗外才轉過頭,說:“妹妹,如果是十年前,我一定會堅定的告訴你,我希望你選擇威。但現在,我誰也不支持也不反對,我尊重你的決定。因為你和威在國外十年都沒有結婚,我想你心裏一定是沒有放下牧。牧也因為你,到現在沒有結婚,他心裏也是沒有放下你,而且牧這十年做的事情,每年的電話,爸爸媽媽心裏還是有數的。”


    “爸爸媽媽知道我和牧現在的事情?”我插了一句。


    “除了我和你姐夫,暫時其他家裏人不知道。我希望你,特別是牧,能處理好你們的事情,這件事情對威會是多大的打擊,你自己可以想像得到。而且,我聽你姐夫說,牧也有女朋友,估計他那邊的事情也不是那麽容易處理。你們是年輕人,耐得住折騰,但深圳爸爸不行,他剛手術不久,你們處理不好的話,就會危及他的生命,他已經出現過二梗,如果出現三梗,就不是哪裏癱瘓的問題,而是一條命。”


    這是第二次聽到姐姐說深圳爸爸的病情,壓力陡增。但另外一塊石頭也放下了,姐姐雖然不支持我和牧在一起,但至少姐姐也是不反對的。


    姐姐大我好幾歲,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生子,加上我是高中才知道她才是我的親姐姐,以前總覺得我們是有代溝的,我們經曆的事情是兩個世界。這次迴來我和姐姐的親密程度和原來有很大的不同,或許是我成熟了,姐姐也變柔和了。


    她隻是說支持我的決定,不管是我和牧還是我和威,她都支持,她不偏向誰,不支持誰,也不反對誰。


    有了這一點就夠了,我已經很知足了。


    隻是後麵要怎麽做,我自己也全無主意。


    周末姐姐的到來,她支持我的選擇.我突然覺得壓力銳減。牧一直很緊張我姐姐的到來,當我告訴他姐姐的態度時,他明顯也輕鬆了好多。第二天的會議安排得密密麻麻,效率也奇高,句句一針見血,決策果斷。


    有塵牧迷問我:塵,你的壓力來自哪裏呢?威還是深圳的父親?如果是你深圳的父親,那他就太自私了。一個女人有幾個十年?你已經把自己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全部奉獻給了他們,現在是該追求自己幸福的時候了。對他們父子,你沒有可內疚的。


    我是內疚的,因為我知道他們在我身上投注的愛太多太多。深圳爸爸和威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在情感的依賴上,甚至勝於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把所有的愛都放在了我身上,現在和牧這樣,我的心是內疚的,歉意的,甚至我知道我是極為自私的,但也隻能想辦法慢慢解決了。


    這十年我對自己負責,談不上奉獻給他們,因為我也享受到了美好,溫暖和愛。這是我們這個家庭幸福的十年,盡管我有失去牧的痛苦,但我仍是幸福的。


    也有塵牧迷說:塵兒,你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威,你目前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道德問題,你有可能會失去威及養父母的情,而且你也傷害到了養父母一家,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和威的關係轉換,如果你一直保持的時候親情關係還好,可是你們已經跨出了那一步。


    我沒有迴避他們說的道德問題,當初開貼也是糾結於丹十年的付出,糾結於道德,糾結與威和父親的親情。


    如果我的愛沒有傷害到威和父親,我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不堪,也就不存在這個貼了。


    有塵牧迷說,如果理智了可能就不叫愛情了。是的,我是清醒的,幸福來的時候,我也讓自己暈乎乎幾天,清醒時心是極為痛苦的,極為煎熬的。


    和威的關係轉換涉及太多因素,甚至死亡,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


    威和牧挺像的都是天蠍座。威要開朗很多,牧有些悶騷,但骨子裏都很倔強,發飆時都挺恐怖的。


    牧的愉悅程度就是威的受傷程度,這是我一直害怕的,但實際可能就是如此,這也是我不敢輕舉妄動的主要原因。


    是的,我承認,我的精神出軌了,愛情讓人迷失,還好肉體沒有,姐妹們在天涯嬉鬧“衝浪”這事,也是希望我和牧幸福,就像settling和lch說的,其實也挺有道理,或許一次衝浪可以緩解十年思念的痛苦,隻是我沒有那賊心也沒有那賊膽。


    現在和牧也就是單純的甜膩著,還處在重戀後的蜜月期,我還有點不習慣牧的親近,我們也沒有深聊過往和現在的困擾。先傻幾天吧,但彼此都是有壓力的,或許他在處理他的壓力,我也在無意識的處理自己的壓力。


    像牧說的,十年後重新在一起,感覺仍是在做夢,或許十年分別太久了,幸福來得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


    我為牧,已經痛苦了十年。


    牧為我,也已經痛苦了十年。


    我曬一點點幸福,塵牧迷有的說不適合,我也想過,但就像十幾年前牧在我日記中留言的那樣,那是我的心在流放。


    幸福是因為我們還有愛的能力,無縫的找到初見的感覺。痛苦是因為我們無法忽略別人的痛苦。


    我愛威和父親,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所以我痛苦我糾結;我也愛牧,所以我快樂我幸福。


    痛並快樂著,是我目前生活的主旋律,但我想,總比以往的壓抑來得更像是活著。


    ishare分析得很對:這是你的親姐姐,這是其他人給不了你的,婷或是別的好友也不能。而你的最痛之處,在於親情,也隻有親情的力量,才會推動你踏出自己想要的那一步。另外,你也要感謝一直以來跟帖的那些與你感同身受的女人們,她們給了你另外一直力量:女人對真愛的渴望。


    是的姐姐不反對態度,讓我有絲絲的信心去麵對未知的坎坷和衝突。天涯的塵牧迷的鼓勵,讓我更勇敢去探試我的內心和牧的內心。


    我也相信牧說的,該發生的會發生的,不會發生的,說明火候未到。


    十年我們都等了,還會在乎在等多一年半載嗎?


    當我們無從下手時,時間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4月底,我要去寧波出差一趟。這個出差計劃,很早就安排了。但我是臨走前才告訴牧,牧千萬般不願意,因為他五月份要出一次長差,他現在恨不能每一分一秒都和我在一起。


    牧直接打電話給寧波的負責人,說,集團公司有重要會議,我必須參加,能不能五一後再安排我的寧波之行?


    寧波負責人很為難,打了幾個電話給我。說此次項目會議和項目培訓,很早就發了通知,報名人數很多。寧波附近的下屬公司和兄弟公司都來了,酒店住宿之類的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現在說不舉行,實在不好對下屬公司和兄弟公司交差。


    我了解牧的胡攪蠻纏無非隻是想和我多呆幾天,具體細節安排他並不清楚。我答應了寧波那邊,培訓和項目會議如期舉行。牧雖有點不高興,但畢竟這是工作,大局為重,也由著我了。


    在寧波出差這幾天,飯局不斷。白天又要培訓和開項目會議,同時也要修正方案。有些精疲力盡。


    那天晚上飯局迴來,早早的想睡,無奈手上有兩個方案還沒寫完,想撐一撐寫完再睡,牧打電話過來,叫我早點睡,說今日一早再寫也不遲。


    牧怕我騙他又熬夜加班,硬要我開視頻,以證明我真的睡了,so,在牧一夜視頻的監督下,早早睡了。


    早上起來,牧打來一行字,原來你睡覺還是這麽不老實,踢了n次被子,1米8的床,硬是被你從南北方向睡成了東西方向,看來我得好好訓練你才行。


    末了,還加一句,以後出差就開著視頻睡哈。


    以後就這樣幸福的被牧監視日子開始了......


    29日的時候,我正準備下午的項目會議材料。


    牧發短信告訴我,今天寧波天氣不錯喲。


    我趕緊問線上的塵牧迷,今天深圳天氣怎樣?他們告訴我,深圳正下雨呢。


    我就迴牧,今天深圳天氣下雨了!


    牧說,不會吧,你迴深圳啦?


    我迴他,不會吧,你還知道寧波天氣,你不會是到寧波了吧?


    牧迴我,小樣,老實說,會議室在哪,我馬上到。


    我仍舊以為他在開玩笑,隻是,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點,今天不是已經安排了開視頻或電話會議嗎?


    當然也不排除牧真的來寧波的可能,他向來不按常規出牌,想到這些。哇啦啦,我的小心髒呀,完全受不了了,難道他真的空降到寧波了?


    這男人真是瘋了。


    去會議室的路上,我打davis手機,問牧行程,他一臉差異:“他不是在江浙一帶出差嗎?國內行程,不像別的老總要全部安排好,一般他自己搞定,機票向來都是他自己定的。”


    去到會議室,額的神,某人果然已經正兒八經的坐在那了。弄得組織會議的sam手忙腳亂,頻頻出錯,光投影儀都折騰了半小時,牧在那氣定神閑一臉悠然自得的。


    sam埋怨我,薑總要來,怎麽沒人通知呀,這個項目會議有這麽重要嗎?還需要他親自督陣的。我真是無語,我都快要雷到了,我問誰去呀?


    為了自己內心小小的歉意,不得已使出渾身解數,會議講解中盡量講得輕鬆點,這個會議有牧的參與,真叫一個嚴肅活潑,害得項目組不少人冒冷汗,本來就是個小型碰頭會,很多東西都沒成型的,牧一來,大家都緊張了。


    牧看來還是做了些準備工作,點了兩個關鍵要素。其他就是,嗯,不錯,繼續,大家要多配合ine的工作。末了,還煞有介事的說,提前祝大家五一節日快樂哈。這哪跟哪呀?


    後幾天就要迎來五一假期了,感覺自己掉魔洞了,好像大學那年,牧半夜惠州闖廣州般的勇猛,這男人太瘋狂了,後麵都不知怎麽對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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