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完整地合樂滑下來過一場。因此看到江遲秋戴上耳機,訓練場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動作,將場上的位置給江遲秋空了出來。其它隊員知道這些,但段黎光卻不知道。“段先生我們現在還不走嗎”就在段黎光站在擋板外沒多久,他的秘書便一臉猶豫的走了上來。作為段黎光身邊的工作過人員,他當然知道段黎光和江遲秋之前的那些「故事」。一般情況下,秘書是絕對不會摻和段黎光的私事的。隻是段黎光的公司離訓練場很遠,其實今天段黎光本身是打算直接從機場去公司開會的。隻是離開機場之後沒多久,看到了訓練中心的路標之後,段黎光就沒有忍住叫工作人員將車開到了這邊來。秘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要開會了。”秘書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沒想聽了他的話,一直以來最重視工作的段黎光竟然不慌不忙的擺了擺手說道:“不著急,過十分鍾我們再走。”“好的……”秘書有些猶豫的退了迴去,並在心中暗暗嘟囔著段黎光雖然看著好像已經對江遲秋沒有感情了,但實際上怎麽還是那麽在意對方?說來段家和江家本就是世交,而在江遲秋還沒有取得成績的時候,段黎光就已經早早的看過了對方的作品。彼時年紀還小的段黎光暫時沒有因為這個而喜歡上江遲秋,卻已經將他當做偶像來崇拜了。看著不遠處冰麵上那個黑色的身影,段黎光的思緒不由飄迴了多年之前他也是這樣跟隨這父母看著冰場上的少年,一身白色訓練服的江遲秋在他的眼前完成了一個三周半跳躍。那一刻江遲秋就好像是擺脫了地心引力,輕輕地從段黎光的眼前飛了過去。看呆了的他慢慢地拉了一下母親的外套,一臉肯定地說:“遲秋未來一定會站到世界級的領獎台上。”作為江遲秋最初的粉絲,段黎光的「預測」並沒有錯。他說完那句話後又過了幾年,江遲秋果真就像他說的那樣,站在了世界最高的領獎台上。冰刀落地的聲音將段黎光從迴憶中喚醒,原來就在他迴想過去的時候,江遲秋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跳躍,並穩穩地落到了地上。“好!繼續保持!”江遲秋最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完美的完成跳躍了。看到他的動作,教練都隨之激動了起來。今天江遲秋是戴著耳機進行合樂的,因此段黎光並不知道他的新賽季短節目選了什麽曲子。他隻能看到,場上的江遲秋一改往常浪漫、輕巧的風格,眉頭緊蹙,好像是正在壓抑著什麽一樣。雖然已經分手,甚至段黎光相信自己是在怨恨江遲秋的,但是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古怪的情緒隨之而生。段黎光迫切的想要抽一支煙。“我們走吧……”短節目還沒有結束,段黎光忽然轉身對自己的秘書說道。見老板終於要走了,秘書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好的段先生」他一邊說一邊快步向前走去,像是怕晚了段黎光就反悔一樣。而在同一時間,江遲秋終於第一次完整的結束了自己的短節目表演。因為體力消耗過度,江遲秋的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冰麵上。他的耳邊是小隊員的喝彩聲,還有教練激動無比的掌聲。隻是江遲秋完全沒有時間去細想這些情緒。就在短節目結束的那一刻,江遲秋身上短暫消失的疼痛又一次卷土重來了。這一次疼痛來的比他想象的更加猛烈。江遲秋完全挺不直要背,等他剛努力滑到擋板前,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徹徹底底的暈了過去。在失去意識之前,江遲秋聽到的是周圍小隊員的尖叫聲。顯然他現在的狀態很是嚇人。江遲秋是世界頂級的運動員,甚至剛才在上一屆世界運動會上拿到了這個項目的金牌。他受傷,並不是一件小事。能夠成為頂級運動員,原主自然是一個非常能忍耐的人。之前大家雖然都知道江遲秋這個賽季身體狀態不是很好,但卻沒有想過會這麽不好。這一次江遲秋暈倒之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去找隊醫,而是被送到了合作醫院,做了一個全身大檢查。此時已是深夜,江遲秋的病床邊上擠滿了人。“你說你這,之前就受傷了怎麽一直不說!現在發現,說什麽都晚了!”江遲秋的教練看上去非常生氣。其實江遲秋身上早有舊傷,現在不過是集中在一起爆發並且加重了而已。觀察運動員的狀態本該是教練的工作,但是現在她一開口就直接將問題甩給了江遲秋自己。教練的話音落下之後,坐在床邊的另一個女人也一邊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一邊說:“你說你這情況,下個賽季還在怎麽比賽呢?要是之前的年份,媽也就不管了,直接讓你在家裏麵休息……但是現在……”女人嘴上說著他的身體,但是江遲秋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暗示自己,家裏麵的條件已經不如往昔,希望自己能夠咬牙堅持下來,幫家裏一把。說完之後,站在江遲秋母親身後的一個男人也幫腔道:“是啊遲秋,你現在正是一個運動員的黃金年齡,千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啊。”聽到這句話,江遲秋忽然猛地瞪了一下這個男人。說話的人是江遲秋母親的男友,原主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他隻知道分家之後,母親就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