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願不知道, 就在自己上飛機後不久,他昨晚住在江遲秋家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舒家的祖宅。作為華國最知名的財閥世家, 舒家的祖宅規龐大, 遠遠望去很是壯觀。舒北願的父母分別住在大宅東西兩個不同區域, 除非有事要談,不然這兩人平常基本不會見麵。早晨七點半,一個身穿黑色中裙, 戴著碧綠色翡翠項鏈的女人在侍者的陪同下走進了大宅的書房。“今早怎麽有興趣找我來聊天?”和外人麵前優雅的樣子不同, 走進書房的女人稍有些嘲諷的說道。書房裏的男人就是舒家的家主, 他名叫舒斯伯,男人看上去有隻有三四十歲, 保養得當的他一點也不像是舒北願這麽大人的父親。女人進門後, 方才那位侍者也趕緊低頭出去,轉眼間這裏隻剩下了兩個人在。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皺了皺眉,他看上去心情有些不悅。“興趣?”舒斯伯聽到這兩個字後忽然冷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尹若昕說,“我還真沒有興趣和你閑聊。”見他這麽不給麵子, 尹若昕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來。女人坐在了書房門口的黑色沙發上,有些不耐煩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耳環,“有話快說, 我也沒有興趣一大早就對著你這張臉看。”尹若昕和舒斯伯在人前永遠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但是一到人後,兩人的聊天和交流便立刻充滿了味。舒斯伯終於從書桌背後站了起來,他一邊向尹若昕走來一邊說:“來看看你兒子都做了什麽好事!”“我兒子?”女人被舒斯伯的這句話氣到,“舒北願不是你兒子嗎?還是說你隻認那個外麵的雜種!”本身就關係不好的兩個人,被共同利益被綁定在一起,且還要不時裝一下親密,的確是件痛苦的事情。幾十年下來,兩人早就是相看生厭的狀態,並不願意再給對方留麵子。比如說,同樣出生於世家的尹若昕,隻有和舒斯伯說話的時候,才會用上這麽難聽的詞語。“你說雜種?”舒斯伯著實被尹若昕的這兩個字氣到,男人也不想再和她多說。走到尹若昕身邊之後,舒斯伯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一張照片出現在了尹若昕的眼前。“這是……北願?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照片上隻有舒北願一個人,他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外套,正在朝前走去。尹若昕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這張照片到底有什麽問題。舒斯伯坐到了對麵沙發上,他對尹若昕說:“這張照片是昨晚拍的,在b市。”“昨晚?”尹若昕還以為舒北願今天才會迴國,不過舒北願到底已經是個二十好幾的大人了,尹若昕不覺得他沒有將自己提前迴國的事情告知家人有什麽值得一驚一乍的。尹若昕冷笑了一下說:“看來我兒子也不想迴來看到你這張臉。”舒斯伯放下了手機,他盯著尹若昕的眼睛說:“這前麵是江遲秋家,舒北願在他家住了一晚上,你還覺得不用在意嗎?”“江遲秋?”尹若昕不由提高了聲音。顯然這三個字令她震驚了。舒斯伯再怎麽不靠譜,再怎麽和尹若昕關係差,舒北願都是他認定的繼承人,舒斯伯沒有必要編這種話騙自己。舒斯伯說:“司機拍的,昨晚去今早離開,你自己想想吧。”聽到舒斯伯的話,尹若昕的太陽穴都不由得刺痛了起來。要是昨晚舒北願去的是別人家的話,她一定不會在意這些事,畢竟尹若昕清楚自己兒子的花邊新聞有多少,還有他對感情的態度。但這個人偏偏就是江遲秋!尹若昕從小就將舒北願交給了家庭教師和保姆管,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尹若昕還是了解兒子的。在尹若昕看來,十個曖昧不清的前女友,甚至前男友,都不如一個江遲秋的殺傷力來的大。“可是我上次……”尹若昕想將自己和江遲秋的談話內容告訴舒斯伯,話還沒說完她便自己將後麵的咽了下去。尹若昕知道,看一個人不應該是看他說了什麽,更應該看他做了什麽。既然舒北願昨晚真的住在了江遲秋家,那麽他之前給自己說的那些話,都可以無視掉了。“所以你今早告訴我這件事,是想做什麽?”尹若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舒斯伯問道。舒斯伯也慢慢走迴了書桌後,他對尹若昕說:“我隻是提醒一下你,該管管舒北願了。要是你管不了的話,我再來管。”對掌管著整個舒家的舒斯伯來說,舒北願的感情問題即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小事。在這個問題上,舒斯伯仍和尹若昕是利益共同體。要是尹若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便不必自己動手了。“好……”尹若昕咬了咬牙向門口走去,“我知道了……”舒北願去江遲秋家的時候,專門沒有帶助理和保鏢,這對於他這種豪門繼承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然而舒北願沒有想到,哪怕如此自己的行蹤還是被信任的司機,在第一時間出賣給了父母。大年初一,舒家依舊和往年一樣熱鬧。至於江遲秋這裏送走舒北願之後,生物鍾變得有些混亂的江遲秋又睡了過去。到了最後,他是被一通電話給吵醒的。江遲秋迷迷糊糊的將手機拿了起來,接著下意識的按開了一旁的夜燈。“益曼蔓?”看到這三個字之後,江遲秋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