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蘇蘭蟄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離開帝國研究院後,江遲秋和蘇蘭蟄便很少聯係,可在蘇蘭蟄的心裏,江遲秋依舊占據著一塊非常重要且無人取代的位置。蘇蘭蟄不願意看到江遲秋被人誤解和詆毀,於是他還沒來得及看江遲秋的數據,就立刻打開隨身光腦,向賀蘭央發去了通訊申請。幾秒鍾後,賀蘭央的虛擬投影出現在了蘇蘭蟄的眼前。看到蘇蘭蟄背後依舊亮著的光屏,賀蘭央不禁有些吃驚。“蘇院長好,請問您現在找我,是有什麽急事要說嗎?”畫麵另一頭的男人問道。蘇蘭蟄深唿吸後說:“賀蘭部長,我將祁亦塵少將能調到的所有檢查數據整理了一遍。”聽到「祁亦塵」這三個字,賀蘭央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不過他還是非常耐心的向蘇蘭蟄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性格沉穩的蘇蘭蟄很少這麽著急過,他甚至忘記賀蘭央的身份,直接說出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幸好賀蘭央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江遲秋身邊,他連蒙帶猜的將蘇蘭蟄的話消化了一部分。投影另一邊的男人也從辦工桌後站了起來,他極其嚴肅的問道:“您是說,遲秋可能並沒有利用祁亦塵做那些實驗?”聞言,賀蘭央稍稍停頓了一下,繼而點頭異常堅定的說:“對,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概率。”賀蘭央忽然笑了起來,他輕輕搖了搖頭向蘇蘭蟄問:“如果沒有的話,遲秋手上那些核心數據又是哪裏來的呢?”人們之所以相信最初的匿名爆料,正是因為江遲秋手中的核心數據隻有做了那些實驗才能拿到。蘇蘭蟄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這個我目前也不清楚,但是祁少將的檢查數據是不會騙人的……”隻見投影另一邊的賀蘭央擺了擺手說:“事件調查和你們做科學研究一樣,都需要嚴謹。”蘇蘭蟄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他朝賀蘭央問:“所以您的意思是?”賀蘭央對這件事的態度,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沒什麽您不必多想,我隻是隨口提醒一下而已”賀蘭央笑了起來,“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陛下的。”聽到賀蘭央的這番話,蘇蘭蟄的心慢慢沉了下來。他不再和對方多說,甚至還把江遲秋數據一道出來的話給咽了迴去。“好,謝謝您。”蘇蘭蟄有些生硬的說。幾秒鍾後通訊切斷,蘇蘭蟄重新坐迴了實驗椅上,並打開了另一份屬於江遲秋的數據報告。而同一時間,首都星上的賀蘭央則慢慢走到了窗邊,向不遠處的星河看去。蘇蘭蟄說出方才那番話的時候,賀蘭央並不吃驚,實際上他早就在潛意識裏麵認同了這個猜想。可是他沒有像蘇蘭蟄希望的那樣,將結果第一時間上報給顧談知。賀蘭央知道,若是把蘇蘭蟄的話上報給顧談知,自己很可能就要離開研究院,不再負責監視江遲秋了。於是賀蘭央努力告訴自己他這樣做隻是想在江遲秋的身邊,利用距離之便將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而已。稍稍拖延一下,絕對不會出什麽問題。但同在這一刻,祁亦塵曾對賀蘭央說過的一句話,卻不斷地在他腦海深處迴響著。賀蘭部長,您就不自私嗎?現在他承認,自己的確是一個自私的人。在江遲秋看來,受傷後的祁亦塵好像重新迴到了少年時。江遲秋近來研究任務很重,盡管今天沒怎麽工作,可坐下之後沒一會便開始犯困。祁亦塵就好像沒有發現這一點一樣,繼續在他的耳畔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他幾乎將兩人這幾年來經曆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江遲秋真的從來都不知道,主角的話竟然有這麽多。江遲秋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上午暖金色的陽光將他從夢中喚醒。這裏隻有一張病床,祁亦塵傷勢有些重,按理來說必須乖乖的躺在這裏。但江遲秋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躺到了病房另一邊的那張空床-上。見狀,江遲秋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遲秋”坐在另一邊的男人輕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醒了……”“我是怎麽過來的?”還沒完全清醒的江遲秋下意識問道。經過一晚上的修養,依靠著科學的力量,祁亦塵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男人朝江遲秋笑了一下,慢慢地走了過來,“是我抱你過來的。”他說。江遲秋:!江遲秋和祁亦塵一直對外隱瞞著關係,借著這個理由,他們兩明明是情侶關係,可卻沒有過什麽親密互動。現在自己已經和祁亦塵提出了分手,反而被他抱到了另一張床上。不行,這樣不行。江遲秋想了半天,終於從牙縫裏麵憋出了「謝謝」兩個字。祁亦塵走來輕輕摸了摸江遲秋的頭發,接著忽然說道:“遲秋你說,要是我不再特殊,或者離開軍部……那麽我們能不能和普通人一樣,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一起?”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聞言,江遲秋不由有些懵逼。沒等祁亦塵繼續說下去,熟讀原著的江遲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