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秋白天的工作已經排滿,隻有忙完日常研究後,才能抽出空閑或是偷偷加班。看到賀蘭央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江遲秋下意識的想要關閉光腦。可光腦上的計算還在繼續,他不舍得就這麽放棄一晚上的勞動成果。江遲秋手扶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將光屏上的數據遮擋在身後。他鎮定了下來,看向賀蘭央滿臉理所應當的說:“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我當然不能走。”“工作沒有做完?”賀蘭央嘴角輕輕上挑了一下,語氣卻變得更加危險,“真的是普通工作嗎?”話音剛一落下,賀蘭央徑直走了過來,站在了江遲秋的斜後方。賀蘭央俯身靠近江遲秋,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緩緩念道:“抵抗體實驗?”他的語氣十分危險。認識江遲秋之前,賀蘭央真沒有想過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工作狂存在。看到光屏上的幾個大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光屏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實驗名稱,江遲秋當然不能裝傻。聽到賀蘭央的話,他總算是放棄了抵抗。隻見身穿實驗服的男人抿了下唇,認命般的慢慢的點了點頭:“對……”作為顧談知最忠誠的下屬,賀蘭央本應該阻止江遲秋的實驗,再將他的行為上報。可沉默幾秒後,男人忽然轉身走向了辦公桌的另一邊,他麵對著江遲秋慢慢說道:“我會向陛下和調查組提議,解除你的研究限製。”“什麽?”江遲秋沒想到,賀蘭央居然會這麽做。原著中的賀蘭央是一個標準的帝國社畜,他擁有者和外表並不相符的老謀深算,同時也最懂得明哲保身。這樣的提議對他來說完全是沒有必要,且多此一舉的。“怎麽,不願意嗎?”賀蘭央重新切換迴了從前那副笑臉,“那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等他說完,江遲秋終於朝著對方萬分誠懇的道:“謝謝……”賀蘭央笑著聳了聳肩,他坐迴辦公室的沙發上,“不用謝我。既然你已經做了實驗,拿到了數據,那不如把研究進行下去。萬一有了成果,對你和整個星際都是好事。”剛認識江遲秋的時候,賀蘭央和帝國大多數人一樣討厭他。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江遲秋這種視工作為生命的精神換句話說,他有些欣賞江遲秋。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江遲秋眼前的光屏忽然閃了起來。注意到這一點,江遲秋立刻將視線移了過去緊接著他便看到了一堆深綠色的符號。這是數據通過的意思……江遲秋做的實驗非常複雜,一個數據通過並不代表實驗結束。但就在這行綠色符號出現的同時,消失已久的係統卻忽然出現了。【係統提示:死遁係統加載中進度10%】江遲秋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更別說現在為工作熬到了三點。方才他的眼裏已經滿是疲憊,可在聽到係統提示的那一刻,江遲秋卻立刻精神了起來。他的猜測沒有錯死遁係統的加載進度,果然和研究的完成度有關!“怎麽了?”賀蘭央看不懂光屏上的數據,他隻知道江遲秋的神情忽然激動了起來。隻見江遲秋先是抿了一下唇,接著便抑製不住激動的抬眸對他說:“我想……距離研究取得成果,或許不遠了。”江遲秋的五官精美,膚色有些蒼白,因此時常顯得像個假人。但這一刻,當江遲秋對賀蘭央講述自己的研究時,他整個人同冬日忽被喚醒的白梅一般。美麗,並且帶著不容忽視的蓬勃生命力。賀蘭央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到幾秒後,他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換上了慣常的笑顏,朝江遲秋說了一句“恭喜……”經過三天的討論研究,調查組終於解除了對江遲秋的研究限製,但這一天江遲秋卻罕見的暫停了自己的工作。首都星西南半球的一座小島上,有架銀灰色的星艦緩緩地落了下來。這座小島靠近半球極點,氣溫要比皇宮所在地區低上許多。走出星艦後,江遲秋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灰色羊絨大衣。這是一趟顧談知臨時特批的行程,可截至目前,賀蘭央都還不清楚江遲秋來這裏要做什麽。直到前方出現一塊黑色的墓碑。江遲秋站定在這裏沒有說話,跟在他背後的白費宵不知道從哪裏弄出小小一捧白色的花束遞了上去。“教授,給您。”白費宵小聲說道。“嗯……”江遲秋輕輕地點了點頭,將它接了過來。一身灰衣的男人慢慢整理起了花瓣,他的神情是賀蘭央從沒有見過的溫柔,過了好久之後才俯身將它放在了墓碑前,接著麵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直到這個時候,站在江遲秋斜後方的賀蘭央終於看清楚了墓碑上的文字。這座墓碑是江遲秋為他的父母立下的。賀蘭央猛地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無論是自己還是帝國的民眾,好像都對江遲秋的過去一無所知。他的父母是誰?他為什麽會被皇室收養?來自海洋的風將一片厚重的灰雲吹了過來,這片墓園被陰影籠罩。江遲秋的研究任務繁重,放下花束後不久他就直接轉身,重新向著星艦走去。而在離開這裏前的最後一刻,賀蘭央則忍不住迴頭,將墓碑上的文字記了下來。直覺告訴他,這塊墓碑上藏著獨屬於江遲秋一個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