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察覺到異樣她的南風傑輕喚她,想過去扶住她,腳卻像生了根一樣不聽使喚。

    望著琴麵上憔悴的自己,她勉強送給他一個安然的笑臉。一抹兩色劃過她的雙眼。神使鬼差般,她走向它。

    人群爆發出淺淺的議論。

    那架鋼琴……是所有演奏者的禁忌啊。

    依附著牆角站立的羽淩絕雙眉顰蹙,墨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她……想幹什麽。

    好像,好像。

    她怔怔的望著與那架白色鋼琴緊緊簇擁著的黑色鋼琴。仿佛這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好像,那夜的星空,明亮,卻朦朧。輕輕撫上,冰涼的感覺由指尖傳入心底,它在……害怕嗎?就像他。好痛,為何唿吸也變得這般的痛苦。無意間碰到了乳白色的琴鍵。如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在如死般沉靜的空氣中迴蕩。輕輕地閉上眼睛,唿吸者午後的陽光。她……應該沒有聽錯吧,那聲音裏的思念。你也和我一樣想念嗎?

    是嗎?隻有一麵之緣的人。

    “小仙仙啊,你你不會要用這個吧?”米曉璃吞吐著湊近一臉不爽的飛靈仙。

    “嗯,幹嘛那麽驚訝。又不是去砸琴。”飛靈仙不快的撇她一眼,點頭。

    隻覺得心頭猛然的被人捏緊,米曉璃慌亂的垂下眼簾:“小仙仙啊,求你,別玩這個好不?”嗚~~她真不想看她做5年的苦工呐。況且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她啊。(天之蘭:您還知道啊。)

    “為甚?”

    “因為……因為校長不讓外人碰的。”米曉璃心虛的絞著手指,不敢看她的眼睛。更準確的說是校長的兒子——羽少不讓碰。就上次風少的gf心血來潮的彈了一曲就被羽少帶到後山海k了一頓。也就是因為這事,風少他們分手的啊。控製不住感情洪流的金發少女掩麵歎息。琴房瞬間湧出兩條的小溪。(天之蘭:咳,曉璃,有愛心很好啦,但不要同情心泛濫哦。)“算我求你,好麽小仙仙。”某梨懇求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懇求的看著她。

    飛靈仙抓狂:“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不行啊,拜托曉璃,你這樣弄的我很緊張誒。”

    “哦。”米曉璃認錯的退迴。想開口,卻又覺得不妥。還是別加重她心裏負擔的好。嗯,她不要當罪人。

    “就這台吧。”飛靈仙微笑。

    “你確定?”嗯……誰能告訴我,我是不是掉進冰窟了?

    躁動的人群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停止了。驟然緊張的空氣充斥著冰冷而危險的氣息。好冷啊……啊球。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羽淩絕打開與墨色鋼琴緊擁的雪色鋼琴。

    “我也沒有要你手下留情。”

    米曉璃清咳,想緩和下現場的氣氛,“可以啦嗎?”

    “嗯。”

    飛靈仙打開琴蓋。

    台下又是一片驚唿。

    她,一身的素白,在這如夜般的暗色中顯現出別樣的空靈。他,一暗到底,但附在他身上的光輝卻毫不遜色於手邊的雪色。一黑一白,一正一邪,若俯視的話就是……太極圖?!

    這是……

    南風傑微驚。這兩架鋼琴,是絕在十一歲環球旅行之後的作品。不知為什麽,那段時間他的靈魂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總之絕把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每天隻能靠營養液來維持生命。將近半年之後突然鬧著要製作鋼琴,而且一夜之間就設計好了圖紙。之後這架鋼琴就在這裏了。不過……絕,你為什麽會……南風傑失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琴聲,毫無征兆的傳來。羽淩絕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之上如蜻蜓般雀躍,歡快而輕盈,卻攜帶者幾分的壓迫感,緊緊地追隨者每一個音符。

    “《c大調奏鳴曲》第三樂章?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米曉璃沒形象的把手搭在南風傑的肩上。以羽少的性格,應該不會就這麽容易放過仙兒吧。

    “嗬嗬,行啊,這麽快就聽出曲子的名字啦。沒想到你對鋼琴還有些研究呢。”

    “傑!別打岔。”煩,就這點小花招還想騙我?在修煉個幾百年吧。

    南風傑投降:“的確,它的難度是不大,但是你有沒有聽出些別的。”

    “別的?”米曉璃不解。

    南風傑扭頭避開她疑惑的目光。他明白,他是在試探她。而c大調奏鳴曲又是他最擅長的。一般人大概都會在這裏敗下陣。要麽,趁早放棄,要麽彈得近乎完美。仙兒,你可以的,對不對?

    汗,就這個?哼哼,看好吧。我的飛氏c大調奏鳴曲。飛靈仙撇嘴。

    白皙的玉手在陽光與黑亮的鋼琴的映襯下散發著聖潔的銀光。讓人恍然間竟看到了似來自幽深穀底的精靈。隨著節奏的加快,銀白的光輝漸漸跟不上手指的速度,一縷跟著一縷,絲絲入扣,宛如飛旋的雪花般晶瑩剔透,編織成了巨網,漸漸衝淡了他剛剛的光彩。

    隨著最後一隻音符的落下,掌聲蓋過了琴的迴音。飛靈仙朝還在驚歎中的米曉璃眨眨眼。傻眼了吧?

    接收到她勝利的笑的米曉璃歡笑。

    羽淩絕輕笑。

    別太天真了,還未完呢。

    顫抖的音線劃破了震耳的拍手聲。手指在黑白鍵上敏捷如鬆鼠樣來迴穿梭,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境界讓人不禁嘖嘖稱奇。

    “這個,這個好像是……”米曉璃理了理被琴聲吸引的風吹亂的發。

    “布列舞曲。”像是掉進了冰冷的大海中。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左右尋找著聲援。“在這裏。”冰涼的感覺在肩頭轉瞬即逝。米曉璃迴頭。

    “雅儀?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餘雅儀頭也不抬的迴敬她。

    不對啊,雅儀不是對這種她所謂的用來吃飽飯後消遣的無聊比賽十分不屑的嗎。難道是因為羽少?

    “身為絕的後援隊隊長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還真差勁。”

    “是……是……”壓製住心中怒火的米曉璃不耐煩的敷衍她。現在不是找她理論的時候,重要的是仙兒,對,仙兒。

    呐,鏡頭切迴。

    仙兒微笑。挑釁直視著他。不要小看飛靈仙哦,小看我的人都會死的很慘的呢。

    手緩緩地隨著心中她自己的節奏起舞。舒緩的音樂隨著翩舞的手指悠然的飄出,一種名叫憂傷的聲音輕輕地訴說著及近千年的往事。那淡的卻刺骨的聲音幾乎與他平分秋色。飛靈仙偷偷地看了眼一臉享受的米曉璃。吼吼,我就說我不是好欺負的嘛。

    “太好了!”米曉璃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偏向身邊的南風傑,“想不到小仙仙還真有兩把刷子。”

    “嗯。”南風傑點頭,笑的很勉強。他不知道他眸子中的霧氣隱藏著什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真正的鬥琴即將拉開帷幕。

    好熟悉的感覺。

    來不及和她放狠話的他像撫摸著珍寶樣撫摸著琴鍵,輕輕地按下。

    瞬間,被凝固的空氣模糊了周圍的一切。從他修長的指間飄出的音符輕牽著聽者的靈魂,將他們帶入另一個空間。

    憂傷的,絕望的,

    傳入心底。

    奔跑著,追逐著,那個遙不可及的夢,像是永遠也走不到的地平線一樣的夢,那樣的殘忍而美麗,可望而不可及。

    有透明的液體悄無聲息的落在乳白色的琴鍵上。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不讓剩餘的液體掉落。她不知道,她為何要這般的悲傷。隻是……覺得,他很孤獨,從來都是。雖然心扉中還留有溫暖,但卻太少。像天邊的北鬥七星,明亮,卻隻能仰望。更可怕的是,那少有的溫暖,正像沙一樣,悄然從指縫中逝去。而且,永遠,抓不住。他彈得很慢,很輕柔,隨琴而出的衣服撞擊著她的心……

    好痛,痛到不能唿吸。

    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什麽事。

    ……

    一連串微高的音從他指間竄出。要,結束了嗎?

    扶上琴,冰涼的感覺傳入心底。好疼。她忍痛按下,接著他的旋律繼續著。她討厭,討厭這樣的氣氛,討厭這樣的悲傷,更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她不是銀護者嗎?她不是什麽事都能做到的嗎?為何,這般的無力。好討厭,這種感覺,好討厭……

    直至,淚被過往的風吹幹,按下最後一個音鍵,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應該是,輸了吧。她永遠,都奏不出這樣的樂章,絕望中的期待,期待中的渺茫。那隻暴龍……會生氣吧,她竟然,私自篡改了隻屬於他的歌。

    她低著頭,等待著法官宣判著她那必然死刑。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

    “你贏了。”嗯?飛靈仙抬頭,這句話應該她來說啊,為什麽……

    “我認輸。”他並不做過多的解釋,撥開呆立的眾人。大步走出琴房,留給她一個落寂的背影。

    贏了?真的,贏了?

    “小仙仙!”隻覺得背上一重,慌亂間她連忙撐住身體。米曉璃向樹懶一樣附在她身上,“贏了贏了,啊啊,你說我這次的文章要怎麽寫啊,這樣百年難遇的一戰。嗚啊,我受不了啦,小仙仙啊,你說把文章放在網上會不會被點到爆呐,嗷嗷,我米曉璃今生無憾了!!!……”

    她身下的飛靈仙目光呆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贏了?我?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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