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意在減弱。遮蔽太陽的暗影逐漸褪去,露出月牙般光環。日光不是詭異的淡紅、深紅、血紅……是鴻曜從沒見過也說不清的顏色。似是方才與血球纏鬥的白光,但沒有那麽刺眼,似溫暖的淡黃,還要再淺一些。光亮而平和的日光,透過雨絲灑落大地。“有……藍天嗎?”謝懷安問。“等先生養好了,自己看。”鴻曜聲音不穩,摟著謝懷安,讓他冰冷的鼻尖貼上自己的脖頸。“日光……甚美。”作者有話要說:先生如日光,甚美。【if線:果凍史萊姆懷安崽崽 之 睡唿唿】依然是二十四歲的建元皇帝鴻曜。據那一場國師-天師對抗已經過去五年,國師謝懷安消除了心底的陰影,又是沒心沒肺的樣子。鴻曜卻依舊夜不能寐,時常驚醒,探一下謝懷安的鼻息。今日國師又在偷懶,墮落成了白白軟軟的果凍團子,裹在小毛毯裏睡在軟箱中。謝懷安團子沒有鼻息可探,隻有規律起伏的q彈身體,還有不知是不是鼾聲的睡覺聲“咻……噗……”為什麽一個團子睡覺還要出這種甜聲!?謝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hunpt 2個;薰衣草不是草:p 1個;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吧唧一笑就是墜叼的 2個;青理石、山雪無錄、m、術、民政局24h為您服務 1個;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薰衣草不是草:p 19瓶;手 10瓶;嗬嗬怪 5瓶;阿衍衍衍 2瓶;hm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8章 更早些的時候。日蝕尚未過去,耀眼的白光尚未絞碎血色,大雨滂沱,天地昏黑。吏部官員蕭惟深手雙手被捆著,淌過積水的石板路,隨著死寂的人群挪動發沉的腿。聖塔使者的四處搜著茅草棚和民宅,綁了找過神子卜算的人結成數隊向聖壇走去。隊伍中的人大多是吃不飽飯的貧民,生得艱難,死得輕易。有人認命了,呆滯的麵龐上掛著麻木的眼。也有偷兒飛飛、光膀子挑夫這樣平時賣力氣的人,渾身的肌肉擰著,狠狠盯著地麵。他們一隊大約有百十個人,能掄起拳頭打架的壯年男子至少有二三十個。看押的聖使又是一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模樣。也許是漆黑的白晝嚇壞了聖使,繩子綁得不算緊,互相一幫忙,沒準就脫開了。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隊伍的前、中、後各走著麵戴猙獰金麵具的禁衛。他們身上的屍臭味透過雨簾,一個勁地往人鼻子裏鑽。有禁衛在,這一行人要是造起反來,都是被戳成篩子的命。“磨蹭什麽呢,快走!”聖塔使者顫抖地嗬斥,不時瞄向聖壇上詭譎的血球,“聖師將要告昭爾等,什麽才是……天神的真意!”蕭惟深沉默走著,飛飛呸了一聲。“小毛孩,又是你……”光膀子的挑夫認出飛飛,咧嘴笑了,趁著聖使沒注意擠到飛飛身邊,“幫俺卸了繩子,俺不亂動,俺就是……”“噤聲……”蕭惟深低聲製止了兩個湊近的人,用下巴點了點前方。挑夫以為聖使過來了,趕忙低下頭。低頭的刹那他忽然瞪圓了雙眼。前麵那個走路顫巍巍、拖慢了速度的老乞丐像是聽到了他們的話,綁在身後的雞爪手上寒光一閃,光線透過雨水,刺中他的雙眼。那老乞丐手上拿了個刀片!挑夫的唿吸炙熱起來。他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從憤怒的小偷,冷靜沉默的官吏老爺,詭異的老乞丐身上傳來……好像他們這群濕透了的落湯雞不是要走上行刑場,而是要上一個戰場。異變突起。遠方,一輪血色太陽般威懾著昭歌的大球突然脹大,下一瞬間白光利刃般穿梭其中,威勢不減,忽而成網狀裹住了血球,將它包得嚴嚴實實。血球被白光擠壓著縮小,刺耳的哀嚎傳遍大地。聖使膝蓋一軟,當街跪下衝著聖壇不斷磕頭:“饒命,神子饒命,饒命……”咣當!三個金麵具的禁衛失去了支撐一般重重砸到積水中,濺起水花一片。活死人禁衛徹底死了?天色漆黑,厚重的雨絲澆在驚惶又沉默的人群頭上,攪動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