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顧,」


    稱唿一下子拉近的距離,讓段修燁很不習慣。


    他皺了皺眉,神色看似更不耐煩:「想去哪裏玩?」


    顧玨立刻舉手:「我想吃飛船上的自助餐。」


    段修燁微微莞爾。


    想起剛才在大場合,這小傢夥也是抱著袋鳳爪啃,絲毫不知道好好表現自己。擁有這等美貌,蹭一下鳳公爵的流量,想做模特或者明星全都很輕鬆。


    就知道吃。


    「好。」


    話音剛落,段修燁就走在前頭帶路,比例逆天的長腿一邁,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和會時刻注意身旁人是否跟得上的鳳公爵截然不同,很有大人物的風範——


    永遠是別人想辦法跟隨他。


    顧玨腿也不短,走得快點就跟上了。


    自助餐在二層,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穿過奢華優雅的大堂,柱廊間擺放的藝術品聽說由鳳家貢獻,每樣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讓客人在享用餐品前先感受美的薰陶。


    介紹上寫著可供千人同時用餐,而今日飛船上隻有隨行人員,坐得疏疏落落的,但菜品半點沒馬虎敷衍,肉食海鮮擺得滿滿當當的,甜品區有各種色彩的巧克力噴泉和冰淇淋任客人選擇。


    「先去挑吃的,我們可以一起挑,也可以你去選餐品,然後在那裏集合。」顧玨下巴微揚,示意元帥大人留意景致最好,靠窗的一個位置。


    段修燁:「我和你一起。」


    答應了鳳傾看小孩,就得全程看著。


    段修燁自覺很有責任感。


    顧玨欣然點頭,領著元帥覓食。


    段修燁原以為精靈小朋友會徑直往沙拉區走,沒想到他直入肉類區,要了一黑安格斯和牛,廚師細心說明:「這塊牛肉以45天幹式熟成,口感品質保持在最佳狀態。」


    「嗯,另外再給我來一塊濕式的。」


    幹式勝在牛味濃縮其中,濕式的肥瘦感較均衡。


    自己花錢才做選擇,刷別人卡的全都要。


    段修燁意外:「你這種純度的精靈,對靈能植物以外的食物營養轉化率很低。」


    顧玨:「可是好吃啊!你也來點?」


    段修燁點頭,指定:「兩麵稍微煎一下就夠了。」


    他喜歡吃的肉,切開來裏麵會滲血。


    顧玨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自助餐琳琅滿目,顧玨挑花了眼,最後索性不挑了,在食量範圍內看到喜歡的就拿,自己手不夠用,惦記上元帥的手。還沒開口,元帥大人就主動幫他拿過新的碟子,甚至沒有吃不完就不拿的想法。


    除了沒切出來的食材,隻要放在外麵的,到一定時間就會被絞成飼料。


    無論多昂貴也一樣。


    段修燁低目看他。


    他真是一點沒發現,從自己踏入自助餐後,其他食客輕鬆得略嫌吵鬧的交談聲立刻變得小聲起來,說話也盡量輕聲細語,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隻有這小朋友還步伐輕快的挑食物,唇畔掛著笑,雙眼閃閃。


    隻要稍一相處,段修燁就明白鳳傾為什麽喜歡帶著他。


    和自己不一樣,這也是個討喜又好相處的人。


    「我拿夠啦,你還有別的想拿的嗎?要是想吃我拿的也一樣。」


    顧玨仰頭笑問,眼裏聚著星輝,晃花人眼。


    「……」


    這一錯眼,倒是有點像雙玉。


    ……


    不,他怎麽可以這麽想?


    這是對雙玉的褻瀆,更是對顧先生的冒犯。


    大元帥嚴肅地整了整臉色,抹消掉這可笑的想法:「去吃吧。」


    第040章


    「元帥大人,」


    在吃飯的時候, 人是最放鬆, 也最適合拉近距離的。


    華夏人喜歡在餐桌上談業務,多是出自這個理。


    眼看著大元帥拿刀切割下一塊牛肉, 細嚼慢咽起來,他就立刻打開話匣子, 出招先給對方戴高帽:「你人真好。」


    「……從哪裏看出來的?」


    他們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對話沒超過二十句。


    一般臉皮薄的人就要被問住了, 但顧玨沒在怕的, 他欣然接話:「要不是人好,怎麽會答應公爵陪我玩, 還幫我拿菜。」


    「舉手之勞。」段修燁淡淡道。


    這就是大元帥和陌生人聊天的常態。


    營造好的聊天氛圍像互相餵球的友誼桌球賽,接話的時候將向著對方好接的方向打迴去,有來有迴。而他,不會接球就算了,有時接住球後,就將球藏起來。


    無球可接,無話可說。


    要是真不愛和人說話就算了,關鍵大元帥其實挺喜歡聊天的。


    隻是不通竅門, 也沒有練習的機會。


    上學時被家裏人教導要專心學業,勝過鳳傾。


    勝是勝過了, 可是看著鳳傾身邊高朋滿座,換情人不重樣,偏偏分手後還能當好朋友, 口碑極佳,他竟不知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不後悔,但是恰檸檬。


    他不需要很多戀人,一個就夠了。


    一個也沒有。


    想到這裏,大元帥更抑鬱了。


    「你喜歡玩什麽?」


    即使沒有話題,也要創造話題的顧玨:「船上有運動場,我們可以去打球。」


    段修燁神色微動。


    和他打球……


    這邀請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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