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過臉,閉了閉眼。  他竟然還懷疑池珺宴身上的那些傷是……他不是人。第65章 chapter 65  邵斯衍臉露痛苦之色,池珺宴反笑著安撫他:“你怎麽了?那些事都過去了,我都不在意了。”  邵斯衍勉強笑道:“是,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在戰爭時代,安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二人休息了一會兒,池珺宴就撲滅火堆,叫邵斯衍跟他走。  邵斯衍盡量跟上他的節奏,學著他的唿吸頻率調整自身,問道:“我們去哪裏?迴政府軍那邊嗎?”他想著,池珺宴是政府軍那方的,上迴的事也許隻是軍內派係傾軋,再怎麽樣,肯定還是聯邦政府好些。  池珺宴卻說:“不,我們往對方後麵去。”  邵斯衍不解:“為什麽?”  敵方總比已方危險吧。  更何況,他還曾被俘。  池珺宴有自己的想法:“我上次被俘,是因為一次任務失敗。本來我想不通是為什麽,後來我到了你那邊,想明白了。”  邵斯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願聞其詳。”  池珺宴一邊梳理著思路,一邊說:“其實alpha如果沒有哨兵特質,對他們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是件好事。”  邵斯衍聽他科普了一路什麽叫alpha,omega,還有哨兵和向導,精神力,屏障,等等知識,隻覺得新世界的大門都向他敞開了。  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人類不以男女分性別,而是看ao信息素的。  邵斯衍艱難地學習著奇特的生物知識,然後抓住了某個點:“信息素,是有不同味道的?”  池珺宴:“對。說起來,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你居然聞得到?”  明明邵斯衍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不是a也不是o的,在他們這裏,是普通人。  就像是蟻群裏工蟻的存在,沒有性別,不需要重視,是社會的最底層,隻能從事一些並不重要的機械性的工作。  池珺宴想起來那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沒有ao,哨向的分別,卻依然創造出了文明和樂的社會。  他們有喜有怒,有悲有歡,有他們的智慧,除了不具備ao、哨向屬性,和他們這些有精神力的人,沒有什麽不同。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有血有肉,也有感情,會創造。  如果,他們這個世界的人,從剝離哨向屬性開始,慢慢地變為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屬性,即無屬性,會不會也和邵斯衍所在的世界一樣?  那樣,就不會有哨向之爭,亦不會有ao的分化危機。  年輕人不會因為突然覺醒哨兵能力,不得不離開家庭,去到有著專門機械設立屏障,用以保護他們的生命不被過於靈敏的五感拖累,甚至死亡。  而沒有像他這樣分化出向導精神力的omega,不必被鎖進那座塔裏,從此喪失做為人的資格,隻能等待分配,將他們賞賜給不同層次的alpha,成為一個沒有自主選擇權的資源。  池珺宴:“這是不公平,不人道的。”  邵斯衍深以為然。  隨著二人繼續前進,邵斯衍越發覺得,自己的無用,以及池珺宴的魅力。  他其實在外表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仍然像從前那樣,溫和清淺,但他的形象,在他心裏逐漸豐滿起來。  邵斯衍逐漸明白,池珺宴在他心中,早不再是一個美貌的,低賤的,來曆不明的床伴。  他早就是一個牽引他情緒的,他在意的人。  池珺宴:“我覺得,其實反叛軍,也不是真的就是對立麵了。”  他想了想,補充道:“或者,我才錯了。”  邵斯衍卻不太讚同:“那他們為什麽打你?”  如果真如池珺宴想的那樣,不是應該優待他,策反他嗎?  池珺宴頓了頓:“我手裏有他們不少人命。”  雖然並非他親自動手,但,通過他的情報網,確實有不少敵方軍人落入政府軍的手中。  至少他還活著。  更諷刺的是,他的死亡,居然是自己人造成的。  邵斯衍對這裏情況一點都不熟悉,身在敵後,又不敢貿然接觸其他人,全靠池珺宴一個人的解說,還有他大致的觀察與推測。  他覺得,這個世界如果真如池珺宴所說的那樣,人員是這麽構成的,那麽繼續發展下去,必是滅亡。  像是邵斯衍所處的世界裏,男女比例也已經失調到了一定程度。  潛在的危機會一直累加,直到再也蓋不住。  無論是ao,還是哨向,都在加劇這個社會的性別失調。  敵方若真的看明白了,想通過暴力分離哨向基因,進一步再協調ao性別比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隻是,戰爭這具絞肉機,會依著他們的想法運轉麽?  他並不樂觀。  邵斯衍忽然想問:“這場戰爭,是反動武裝掀起的麽?”  池珺宴愣了一下。  他接到的命令當然是這樣。  可他結合了敵軍的動向,卻又覺得另一個事實也很有可能。  如果真的給他們研究出來剝奪哨向與ao,那麽,聯邦政府的人民一定會有更多因為各個原因轉而投到對方那邊去。  人站在頂端久了,想要讓他們再下來,是很難的。  邵斯衍見他神情,暗歎了一聲,上前一步握住他手,聲音放緩:“宴宴,別管了。”  一場戰爭,不是他一個人能管得了的。更何況,他還是個在本世界已經不存在了的人。  池珺宴怔然看著他,嘴唇翕動,似乎想要說什麽。突然,他的眼神一利,反手拉著人往一旁急退。  他們剛躲好沒一會兒,就有兩個大頭兵從另一邊鑽出來。  一個說:“我去,這裏的林子太邪門了,咱們往哪走來著?”  另一個說:“我也不知道。”他用力聳了聳鼻子,挫敗道,“我先前報名參加了手術,手術太成功了,現在啥也聞不出來。”  池珺宴內心微鬆,身上卻不動分毫。  他怕這兩個兵是在詐他們。  前一個笑了聲,拍拍他肩:“開始會有點不習慣,後來你就知道好處了。”  邵斯衍也聽明白了,這是兩個做過分離手術的哨兵。  他的心神也鬆懈下來。  但邵斯衍不是池珺宴,從小生長在和平年代,根本沒有真正意識到戰爭是多麽殘酷,他一鬆懈,就碰到了旁邊的草叢。  草叢發出輕輕的嘩嘩聲。  他感覺到緊挨在一起的池珺宴的身體瞬間繃緊了,然後他就被人用力推了出去:“走!”  邵斯衍駭然地聽到了兩聲沉悶的槍響,來不及迴頭,他也能猜到,那些子彈,應打在剛才他們藏身的地方。  池珺宴一邊逃,一邊張開精神觸手,為他們做掩護。  哨兵能力被剝奪的大頭兵果然被他誤導,沒追多久,就被他引到別處。  有驚無險。  邵斯衍剛想認錯,卻發現池珺宴的臉蒼白得嚇人。  他下意識地向他伸出手,剛巧接住了因精神力大量使用而有些虛脫的人。  邵斯衍抱著池珺宴,想要依著他們奔逃的方向尋找一個庇護所,就覺得手心濕得不同尋常。  他心尖一顫,依稀從四周複雜的氣味裏分辨出一絲不同於青草腥的腥氣。  池珺宴中彈了。  邵斯衍的手顫得快抱不住人,他絞盡腦汁迴憶起一路上池珺宴和他說過的話,迅速判斷出一個適合的方向,用力堵住出血口,不讓血腥氣引來敵軍或是野獸,硬是扛著池珺宴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熊洞。  池珺宴並沒有完全脫力昏迷。他隻是半闔著眼,偶爾指點一兩句。  “這裏挺好,讓我躺下。”  邵斯衍盡力弄出一塊平整的地麵,扶他躺下。  池珺宴說:“你別看。”末了又說,“算了,你還是看著吧。”  邵斯衍沒弄明白,就見池珺宴忽然眼神專注,他身上一直軟噠噠的精神觸手突然像是被注住了更強大的力量,他的眼前似乎都能隱約看到觸手的幻影。  然後,他看到傷口綻開,那顆子彈從裏麵一點點頂了出來。  整個過程漫長又安靜,邵斯衍幾乎能聽到他血肉輕微的撕裂聲。子彈完全脫離池珺宴身體的時候,他才真正脫力。  半昏睡過去前,池珺宴笑了笑:“手還沒生。”然後將頭一歪。  邵斯衍迴憶著在自己世界時學到的急救手段,剛才就將自己的襯衣撕成條,見狀連忙將揉好的止血清熱的青草藥敷在傷口處,再用襯衣條緊緊捆紮起來。  池珺宴睡得很安穩。  邵斯衍幾乎一夜沒睡地守著他,也防著外頭有人或動物闖進來。  他沒發熱,也沒發冷,非常健康。  睡到半夜,池珺宴醒了,竟然還有點病美人的感覺,反觀一直未睡的邵斯衍,胡子拉茬,衣服破碎,幾乎已經不能看了。  池珺宴輕輕笑道:“你像個野人。”  邵斯衍濃眉緊皺:“你好點沒有?”  池珺宴慢慢坐起來,看到身上的簡易繃帶,伸手就要取,邵斯衍叫道:“哎!”  池珺宴卻說:“沒關係的。要不,我拆了你看眼,要是不行,再綁起來。”  邵斯衍一時拿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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