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已經足夠讓這幾個人對他刮目相看了。薑愛民讚賞之餘,感歎道,平原和熊懷印翻船,雲湖的春天就要來了啊。又說,小江同誌功不可沒,這要是在古代,是要被寫進曆史的。


    崔定對江風更是佩服之至,別忘了,如果不是江風,他說不定還在蹲監獄呢。田喜民高興之餘,又歎了一口氣,說,可惜啊,雲湖最大的賊船還沒有翻,還在打算興風作浪呢。都感歎著說是啊,革命尚未成功啊。


    一霎時都靜了下來,都在思考著什麽。江風借著酒興,朗聲說道,各位領導不必費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好像是一聲春雷,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聚焦在了他身上,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薑愛民說,小江啊,此話當真?這可是大事,不是鬧著玩的。


    江風說,請各位領導等著看結果好了,不出一個月,我就能讓大家看到好戲!


    這話說的有點冒。崔定看著江風說,小江沒喝多吧?


    江風說,崔書記,我沒喝多。


    都看看江風,又看看一直沒說話的鄭爽。鄭爽笑著朝大家點頭,於是都相信江風的話了。薑愛民又是帶頭再次給江風倒酒,其他人也都準備著。鄭爽看江風喝的實在,趕緊說好了好了,薑書記這杯就代表了啊,不能讓我們的英雄喝醉了,耽誤大事。


    那晚江風後來又說了什麽大話,他有點記不得了。但他始終沒說自己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雖然肖國華一再追問。他記得臨走到時候崔定專門把他叫到一邊說了這樣一句話,江風,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


    崔定為何說出這句話,江風當時並未考慮那麽多。


    從香妃溫泉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夜裏12點了。江風再次坐到鄭爽的車上,大腦異常的興奮。他控製不住地對鄭爽說,鄭局長,你知道嗎?其實我做這些,並不是想逞什麽英雄,也不是多麽愛抱打不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不願意看到你再這樣委屈下去,我要推翻蘇榮,給你報仇……


    鄭爽好久都沒說話。江風還在絮絮叨叨,說,鄭局長,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著你,每次想起你來心裏都很難受。很多次都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這樣糾結著,很矛盾,很矛盾……今天看到你的電話,我激動的都跳起來了,我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在等,在等你,在等你的電話……我早就想過了,為了你,我什麽都會去做的,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會後悔……


    一個急刹車,豐田霸道在緊急停車道上穩穩地停住了。鄭爽轉過臉來,眼裏是晶瑩的淚水。她柔聲說江風,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然後從前座跨到後座上。兩雙火熱的唇相隔四年後,再次緊緊碰到了一起。江風還猶豫著要不要再深入些,鄭爽已經撩起裙子,坐在了他身上。大戰一觸即發,霎時間翻江倒海,戰馬嘶鳴。江風乘著酒興,再一次征服了鄭爽這支黑玫瑰。


    第二天上午,江風按照和胡莉的約定,早早起床,打算去精神病院刺探小陶的情況。有了昨晚的香妃溫泉之行,有了和鄭爽久違的親密接觸,他信心倍增,重新燃起了戰鬥的欲望。士為知己者死,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為了償還自己的心債,他決定鋌而走險,放手一搏了。


    下樓之前,他刻意打扮了一番,換上了牛仔褲,襯衣的下擺也沒紮進褲腰裏,這樣可以讓自己看上去更不引人注目些。本想戴個墨鏡的,又怕小陶認不出自己。


    說實在的,他現在心裏是沒什麽譜的,因為他拿不準小陶的精神是否真的出了問題。按照胡莉的說法,小陶是在醫生的監督下吃藥的,如果真是這樣,估計他早就成白癡一個了。別說是沒什麽交情的江風,就是他親爹親娘站在麵前,估計他也認不出來。不過江風還是心存一絲希望的,他相信小陶是個聰明人。事到如今,他也隻有這樣為自己打氣了。


    下樓開車走出大院,看到小區的人行道上停著一輛福特汽車。兩車平行時,他本是無意地朝車裏看了一眼,卻發現司機和後座上的兩名男子趕緊轉過了頭,其中兩人還把脖子往下縮了縮,好像在躲他似的,看上去很反常。


    江風心中多了個疑問,放慢車速,從後視鏡裏觀察著。看到那輛車也啟動了,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麵,上了大路。


    從文化路走到經六路,江風已經確定那輛車就是自己的尾巴了。不用說,這肯定又是蘇榮的安排。看來他找自己談心的同時,還留著一手呢。江風心裏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多了個心眼,如果被那些人發現自己要去精神病院找小陶的話,小陶很有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在對付跟蹤車輛上,江風還是有一套的,畢竟已經被跟蹤過好多次了。要上幸福大道的時候,他早早加速,打了右轉向,做出要向西轉彎的姿勢。後麵那輛車看他加速,也急加速跟了上來。


    江風早就計算好了時間,就在他將要轉彎的瞬間,直行綠燈亮了。他往左猛打方向,搶在第一輛直行車的前麵,繼續沿著經六路往南開去。後麵那輛車來不及反應,又加不進來,隻得右轉了。開出幾十米後又急速調頭,再次右轉也上了經六路。可惜的是江風的車早就沒影了。此刻江風已經沿著洛北路向東開了,心裏說,哼,想跟我玩這個,還嫩點。


    從洛北路繞了個大圈,上了幸福大道,朝著市區東麵的精神病院疾駛而去。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到了精神病院那高高的圍牆和陰森的大門。胡莉果然在門外等著他,穿著黑色的短裙和白色的小襯衫,看上去楚楚動人。


    門口站著兩名五大三粗的保安,挺著大肚子,一左一右地用肚子把僅開著的一扇小門堵的嚴嚴的,虎視眈眈地看著江風在大門外停了車。


    胡莉走上來,很親熱地說,江局長,怎麽現在才來啊,院長在辦公室等你半天了。


    說著,朝他眨了下眼睛。江風知道她這話是故意說給保安聽的,也說,不好意思啊,本來早就要來的,又臨時去了市長家一趟,所以來晚了。


    胡莉忍住笑說,知道你是市長的紅人,今天來我們醫院,好好指導指導我們的工作。說著,領著他往大門裏走。兩個保安把他們剛才的對話都聽去了,自動讓開了門,江風很順利地進了精神病院的大院。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個鬼地方。沒想到這個院子挺大的。舉目打量,看到西麵是門診樓和辦公樓,有幾名戴著口罩的醫生在幽靈似的走動著,看不到有什麽病人來就診,顯得頗為神秘;東麵是病區,有一道大鐵柵欄從南至北把整個大院分作了兩部分,鐵柵欄的門緊閉著,門口的幾個保安腰裏都懸著電警棒,一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樣子。


    鐵柵欄內,南麵是幾排平房,全部是鐵門鐵窗,看上去很像是看守所的號子;北麵是一個廢棄的籃球場,裏麵有幾張石凳,二三十個病號有的在凳子上坐著發呆,有的在慢悠悠的來迴走著,病情輕點的要麽死著眼珠子一言不發,要麽手舞足蹈地說著胡話,病情重的大喊大叫著,又哭又笑,還有一個仰著臉,手指著天空大罵。


    兩名保安在維持秩序,看誰不老實上去就是一腳,然後把手裏的電棍故意刺啦刺啦地弄出火花來,嚇得這些精神病們直尿褲子。江風聽得一名保安大聲說,奶奶的,你們這些死瘋子,今天都給我清醒點,一會有領導來檢查,誰給我捅漏子我給誰過電!


    江風看這陣勢,頭皮陣陣發緊。心想自己要是到了這裏,別說吃藥了,就是不吃藥也熬不過一個月,一準得瘋。


    身邊的胡莉笑著說,怎麽,緊張了?


    江風擦了把汗說,不緊張,我不緊張。


    又問她說,給小陶說我要來見他的事情了嗎?


    胡莉說,說了,那家夥毫無反應,隻是盯著我傻笑,嘴角還流著口水。


    江風心裏猛地一涼,心想,完蛋。


    兩人放慢腳步,靠著鐵柵欄慢慢走著,江風用眼睛的餘光,緊張地在這一群瘋子裏尋找著小陶的身影。都是蓬頭垢麵的,都是因為長年見不到陽光,臉色慘白,看上去都差不多。


    正著急間,忽然看到一名病人朝他們跑過來,心裏猛地一激動,還以為是小陶呢,卻發現比小陶年齡大。那瘋子跑過來,隔著鐵柵欄看著胡莉,裂開嘴嘿嘿地笑起來。


    笑著笑著,肚子一挺,腰裏的皮帶砰的一聲斷了,褲子嘩啦一聲褪到了腳脖處。胡莉媽呀叫了一聲,趕緊背過臉去。一名保安跑過來,飛起一腳,踹在那瘋子的後腰上,瘋子向前一撲,結結實實地搗在鐵柵欄上,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捂著下身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滾著。估計家夥被生生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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