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單位的監察室主任,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辦案”。其實單位有什麽案子可辦?不過是一些舉報信啊信訪件什麽的,反映的也都是些沒有根據的雞毛蒜皮之事。但孟鬆年總擺出一副不整翻幾個人就不罷休的姿態,今天喊這個問話,明天喊那個問話,拍桌子瞪眼睛,很把自己當人物。甚至對局屬單位的一把手也非常不客氣,在機關人緣極差,是個誰提起來都罵娘的家夥。


    紀委垂直管理後,孟鬆年更牛氣了,動不動就說自己是市紀委的人,除了局領導,把誰都不放在眼裏。有次在單位停車場,城管處一領導的車耽誤了他的車調頭,他罵罵咧咧從車上下來,拉開對方駕駛室門,硬是把人家的駕駛證、行車證都給收了。最後那領導去他辦公室說情才算還了迴去,可見這人有多麽不知天高地厚。


    孟鬆年在機關有一個臭味相投的死黨,就是原宣傳科科長賈新文。兩人都跟曹雲山跟的非常緊,三人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這三個人有個共同的政敵,就是現任的住建局局長鄭爽。


    曹雲山為了達到搞臭鄭爽的目的,在這兩人麵前極力蠱惑,把鄭爽說成是一個靠身體上位的破鞋,除了兩腿一張,其餘屁本事沒有。


    為了讓這兩個人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勞,曹雲山指山賣磨地做了承諾,承諾自己做了住建局局長後,提拔賈新文為住建局副局長,孟鬆年為紀委書記。其實這兩個人心裏也明白,提拔個副縣級,是市委組織部的事,不是一個住建局局長就能拍板的。


    但兩人相信曹雲山的潛力,都知道他京城裏有人,後台強硬,所以才肯為他賣命。曹雲山在那晚的暴力事件中發現鄭爽和江風的秘密後,第二天就把賈新文和孟鬆年叫到自己辦公室,就如何把文章做足做大做出效果,三人密謀了整整一天。不過孟鬆年要比賈新文老奸巨猾點,沒有賈新文跳的肯前。這也是為什麽賈新文被“下放”到二級單位做了黨支部書記,成了騾子球,而孟鬆年沒動的原因。


    工業園路工程開工不久,孟鬆年就把江風叫到了自己辦公室。江風還以為要調查自己,心裏直打鼓,誰知孟鬆年態度很好,笑逐顏開,又是倒水又是遞煙的,拍著肩膀和他套近乎。末了才說,親戚有個挖掘機,讓江風做做施工單位的工作,看能不能去工地上幹活。


    這顯然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工程廉政合同上關於這個問題專門有規定:禁止利用職權,向施工單位推銷建材、工程機械。江風才不願意給他當槍用,就給他推了個遠遠的,讓他沒了想頭。孟鬆年當即就摔了臉子,後來一直對江風耿耿於懷,在電梯裏見麵都不和他說話。


    今天到了工業園路項目部,就是想雞蛋裏頭挑骨頭,要找出點事來的。


    麵對這個意外的局麵,鄭爽充分顯示出了作為領導人的魄力,顯得非常沉著冷靜。她好像沒聽到孟鬆年說的話,微笑著地對趙俊才說:趙總監,把家屬也帶到工地上來了啊?


    鄭爽的這一句話,算是給了趙俊才一個台階。他剛開始還有點眯瞪,不明白鄭爽為什麽要這樣說,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趁坡下驢,說是啊是啊,是我家屬,中午才從老家趕過來的,平時啷當慣了,不注意小節,今天讓領導們見笑了。


    趙俊才畢竟是監理公司的人,和機關的人不是太熟,所以才敢撒謊說床上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反正在場的人也沒見過他老婆長什麽樣。再說剛才處於那種意外情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那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了,誰也不可能去記住她的長相。


    趙俊才說著,感激地望著鄭爽這個美女領導,給她下跪的心都有。


    鄭爽是什麽人,能不知道這裏麵的玄機?隻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便說破罷了。再說她也不想讓那些無聊的人就此事繼續添油加醋,所以才急中生智,想出了這樣一個讓趙俊才下台的辦法。


    她嗬嗬一笑,對趙俊才說:怪我們太冒昧,忘了先敲門。你代我向家屬問好吧。


    趙俊才感激涕零,一迭聲地說謝謝鄭局長,謝謝鄭局長。


    鄭爽又轉向在場的同誌們說:大幹一百天活動開展以來,我們的不少同誌吃住都在工地上,真正做到了以工地為家,這叫舍小家而顧大家,我代表委黨委向同誌們表示感謝!


    於是大家都鼓起掌來。


    就這樣,一場很不光彩的意外被鄭爽巧妙地掩飾過去了。


    晚上,趙俊才破天荒地要請江風和劉寶貴吃飯,在這之前他是一分錢都不願意破費的。江風一直有點低看趙俊才,不想去吃他的飯,推辭說晚上還有事。但趙俊才不依,說是真心要請,不去不夠意思,必須得去。劉寶貴明白趙俊才的心思,哈哈笑著說江科長,今晚這飯咱一定得去吃,不吃趙總監肯定睡不著覺。這是要拿一頓飯封咱們的口哩!


    趙俊才訕笑著說我就是不請客,兄弟們也不會把我賣了啊。安家小廚,我已經定下房間了,走吧。


    江風看今晚這情況,不去吃這頓飯趙俊才確實會心裏不踏實,心裏有點可憐他,想著還是安慰他一下好了,就上了車。


    三個人到了飯店,在包間坐了,趙俊才拿起菜單說:今晚我是屁股溝裏夾斧子----破上了,二位隨便點菜,啥貴點啥,別可惜我。


    江風看趙俊才今晚還真是大方起來了,但也不忍心宰他,說:晚上還是吃清淡點好,我來點吧。點了六個菜,三葷三素。劉寶貴從車上拿了兩瓶洋河大曲,說這是真品,放心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俊才站起來,端起茶杯,咕咚咚倒了滿滿一茶杯酒,很正經地說:江科長,劉經理,我隆重地表示一下。敬酒之前我先把這酒喝了,至於這杯酒的意思,盡在不言中,二位心裏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說完,猛一仰脖,大口大口地喝幹了。又給江風和劉寶貴敬酒,雙手捧著,神情極為謙恭。


    酒喝的正酣,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進來一個壯壯實實的女人。江風抬眼一看,正是女校長。見她穿著水紅的上衣,可能是戴了胸罩,胸脯看上去收的挺緊湊,整個打扮還算得體。那女人嗓門大,進門就說兄弟們,我是不請自來的,不知道我是否受歡迎?


    劉寶貴站起來說哈呀,我們桌上正缺個美女呢,你就來了,真是想啥啥有,快入座快入座。


    女校長嘎嘎笑著說知道你們三個男得喝酒沒意思,我來給你們騷騷情。說美女咱不敢當,可咱身上的家夥可都是加大號的,用著老好用了。這個趙總監最有發言權,是吧趙總監?


    趙俊才臉就紅了,說校長啊,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占住嘴。女校長哈哈大笑,熊掌在趙俊才肩上啪的一拍,說:好,喝完酒迴去接著幹!今天你給老娘弄了一半就跑了,你這是橛子拔走了窟窿留那了,生生是急死我了!


    江風看女校長這做派,一點都不掩飾,就覺得她挺好玩的,到底不像機關裏那些女的,一個個心眼多的蓮藕似的,都屬於悶騷型的,說句話還得提防著,不定哪句話就被打了小報告。


    女校長挨著趙俊才坐了,江風這才發現趙俊才的旁邊早就準備好了一套餐具,看來二人是事先約定好了的。女校長說你們慢慢喝著,我先墊墊底啊,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吃,狼吞虎咽,吃相相當兇悍。


    吃了一陣,擦擦嘴,打了個悶聲悶氣的飽嗝,說底墊好了,開始給領導們敬酒!咱雲湖的規矩,敬酒之前先紮本兒,我也不能壞了規矩。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瓶子裏還剩下半瓶酒,她也不用酒杯,直接一仰頭,對著酒瓶吹起來。


    這陣勢太猛了,江風還是第一次見女人這麽喝酒,瞪大眼睛看著,就見那女校長喉頭並沒有動,半瓶酒就沒了,就像倒進了老鼠洞似的。


    喝完了這半瓶酒,女校長叫聲真他媽痛快!老劉,再打開一瓶!我這本兒紮的實在吧?所以我敬的酒各位必須喝啊,誰不喝我抓誰的蛋!


    劉寶貴也被女校長這氣勢震住了,乖乖地把酒打開遞給她。女校長拿著酒瓶走到江風身旁,端起了他麵前的茶杯。江風見女校長這如虹的氣勢,心裏正在發愁著要多喝酒,見她端起了茶杯,以為她要以茶代酒,心裏一陣竊喜,趕忙站起來接,誰知道那女校長手一揚,嘩啦一聲把水潑到了地上,開始咚咚咚咚往茶杯裏倒酒。


    江風叫著不行不行,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已經倒了大半杯了。女校長哈哈一笑,說兄弟你抓我手幹啥,性騷擾我呢?告訴你我可經不起騷擾啊,我早就看上你這身板了,不行的話今晚上咱們三個一起玩,我玩這個最在行了,哈哈!說著話朝他拋媚眼,拿肥肥的屁股扛他。


    江風就聞到她身上有一股牲口身上的那種騷味,一聞就知道這味道一定和性有關。看她如此豪邁,隻得鬆了手,眼睜睜看著她把茶杯倒滿了。


    女校長把滿滿一茶杯酒舉到江風眼前說:男人不喝醉,女人沒機會,兄弟今晚你就給我個機會讓我把你辦了吧。劉寶貴和趙俊才就跟著起哄,劉寶貴說校長啊,看你今晚有沒有本事把這個帥哥拿下,他的功夫可要比趙總監強上一百倍哩!


    江風本來喝的就不少,這會聞著那刺鼻的酒味,一陣作嘔,喝毒藥似的,勉強喝了半杯,喝的倒噎氣,再也喝不下去了。


    女校長說好辦,我陪你,自己也倒了半杯,說:我和兄弟喝個交杯酒!勾住江風的胳膊,仰頭把酒倒進了寬闊的嘴巴裏。


    江風又喝了幾口,剩下三分之一,實在喝不下去了,就說校長,你來之前我就喝多了,這酒我放著慢慢喝,保證喝完。


    女校長說,那不可能,我說過誰不喝抓誰的蛋,你是故意想讓我抓你啊,我抓的很準的。


    江風一臉哭相地說抓蛋也不行啊,實在是喝不下去了,你先往下敬,我慢慢來。說著就要把酒往桌子上放。


    話音未落,女校長伸手就往他襠裏抓。眼看自己那一嘟嚕東西就要被牢牢抓住,江風條件反射地把茶杯裏的酒撂進了嘴裏。女校長哈哈大笑,雙乳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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