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然還是被趕迴去了。他媽和他一個學期也見不著幾麵,如果元旦假期都不迴去,他媽得多失落啊?元旦假期是一天全休,學校規定的是晚上十點之前迴校。聚餐的時間定在晚上六點。本來說好迴校前裘鬱去接靳然,現在變成了聚餐前靳然去接裘鬱。其他三個“家長”已經提前到了。玄武還是那副懶洋洋沒精神的樣子,他旁邊坐著白虎,酒店包房的桌椅比較高,他挺直了腰杆也隻能勉強從桌麵上冒了個頭,但他似乎也習慣了這種高度,沒怎麽在意,嘴裏咬著一顆棒棒糖,一臉愜意地坐著。隻有青龍看起來有點坐立不安,不停地調整著自己的麵部表情,卻始終擺不好一個合適的。白虎悠閑道:“行了,別整了,平時什麽態度現在就什麽態度,事都成定局了,你擺什麽臉又不會改變什麽,再說你都揍了人一頓了,還沒消氣啊?還是說……你其實很緊張?”“……”青龍暴躁道:“緊張個屁!”白虎玩味地撇了撇嘴。隻有在緊張的時候,青龍才會越暴躁。但是有些事看破不說破,說破了這人可能坐都坐不住了。靳然帶著裘鬱走進包廂的時候,氣氛還算溫和,青龍是側對著門口的,聽到腳步聲進來,立馬擺出了嚴肅臉。白虎坐在他正對麵,立時翻了個白眼。憑借著他們之間的默契,靳然不用看都知道青龍現在是什麽表情,他轉頭給了裘鬱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故意在青龍背後清了清嗓子,“咳!”青龍:“……”“不用管他,直接坐吧。”白虎最先開口。靳然果斷拉著裘鬱落座,眼睛環顧了一圈,“需要我意思性地介紹一下嗎?”“不用了。”白虎道:“點菜吧。”他把菜單遞給靳然,然後看著裘鬱道:“你要知道,既然你和小朱雀在一起,你的底細我們肯定是查清楚了,我們的身份也簡單,論輩分我們是哥哥,但是幾千年沒見,現在的輩分有點亂,不知道怎麽稱唿的話,叫前輩就可以。”稚嫩的聲音,語速倒挺快。他用小孩兒的臉說這麽老成的話,怎麽看都有點滑稽,但裘鬱卻很認真道:“是,前輩。”“也不用拘謹,是前輩不是長輩,說話隨意點就行。”他自己就很隨意,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靳然打開菜單找了幾樣自己喜歡的,抬頭問,“你們點過了嗎?”“已經點過了,你點好了就讓他們一起上菜。”靳然又點點頭,叫來了服務員。等上菜的時間,包廂裏是安靜的。安靜的氛圍才更讓人緊張,裘鬱從來沒有過這麽緊張的時候。青龍本身就是有什麽話不吐不快的,他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轉頭看向裘鬱,正要開口,靳然立馬警惕道:“你別罵他。”“……”青龍隻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喉嚨裏,瞪圓了一雙好看的眼睛,“你就是這麽吃裏扒外的?我說他什麽了?老子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不講道理的?”呃……雖然剛剛的“提醒”是出於條件反射,但是……靳然遲疑道:“你……講道理的嗎?”“……”青龍惱羞成怒,揚聲道:“我不講道理怎麽了?我特麽給你們牽個線讓你們互幫互助,你們不聲不響的搞到一起了,我生氣怎麽了?罵他幾句怎麽了?你再護犢子,你再護一個試試!”靳然:“……”他沒差點兒被罵成一隻鵪鶉。裘鬱不擅長勸架,誠心實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校長。”雖然白虎說不用拿他們當長輩,但對裘鬱來說,校長就是他的長輩,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在學校,校長照顧他幫助他的比任何人都多。他突然道歉,爭吵的兩個人同時愣了。靳然轉瞬就把青龍剛剛的警告忘幹淨了,忙道:“你道歉幹什麽?又不是你的錯,是我纏著你的。”“……”裘鬱心裏被他撓了一下,臉上分毫不顯,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暗暗捏了捏靳然的手心。青龍:“……”感覺心裏梗得更厲害了。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把脾氣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