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心酸,但也很溫暖。雖然靳然沒問,但他也能猜到,裘鬱的養母至今還是一個人,大概是為了裘鬱。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在明知道裘鬱是妖,並且很危險的情況下,不僅把人帶迴了家,還傾盡心血把人養大。和養母比起來,裘鬱的親爸媽簡直連做人都不配!靳然一邊感慨著,一邊跟著裘鬱上到了二樓。二樓其實隻是一間小閣樓,除了裘鬱的臥室,沒有其他的房間。臥室也和他在學校裏的宿舍布置一樣,簡單又敞亮。靳然把帶來的學習資料放到了緊靠窗邊的書桌上,在桌角的位置看到了一張照片,非常細心地裱在相框裏。那是一張兩個人的合照,一個短發女人抱著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孩子,盡管變化很大,但還是能一眼認出來那個孩子就是裘鬱。靳然沒見過的,小時候的裘鬱。“我能看看這個嗎?”靳然指了指旁邊的相框。裘鬱欣然點頭。靳然小心翼翼地捧起相框,看著照片裏粉雕玉琢般的臉蛋,被親近的人抱在懷裏,裘鬱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咧開嘴笑彎了眼。原來裘鬱以前也是能有這麽開懷的笑容的。他笑起來比他冷著臉的時候好看多了。靳然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在校門口遇見裘鬱時他那種冷冰冰的態度,那時隻覺得他是冷漠,現在細想,卻是他的小心翼翼。好在現在的裘鬱已經改變了很多。不僅是靳然這麽想,烏檸也是。裘鬱下樓端果盤的時候,烏檸還跟他說:“你可得好好感謝你這個同學,我本來還擔心你總是報喜不報憂,沒想到還真有這麽一個人,聽你說他本體是鳥是嗎?”裘鬱點頭:“嗯。”“那他肯定不是普通的鳥。”烏檸突然說。裘鬱微怔:“為什麽?”烏檸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她看著靳然,明明是那麽討喜的一個孩子,看久了她卻總覺得心裏毛毛的。她笑了笑道:“直覺吧,也沒什麽,我把水果端上去,人家幫你那麽多,你好好給人家補習。”“……”裘鬱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果盤,“我來吧。”烏檸道:“你可以嗎?”裘鬱點頭。看著他輕鬆隨意地端著果盤上樓,烏檸心裏最後一點憂慮都沒有了,笑看著他消失在樓道轉角。上樓的時候,靳然已經在寫作業了,然而老師布置的那些作業,他看都看不懂。見裘鬱端著果盤進來,他坐的筆直的身體突然就趴下去了,他懨懨道:“你說我這些課還能補得上來嗎?”高一的知識他還在補,基礎不夠,高二的內容也學得艱難。裘鬱卻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他放下果盤,用牙簽插了一塊火龍果遞到靳然嘴邊:“為什麽突然這麽努力?”靳然張口咬住,認真的想。一開始學習是因為被青龍嫌棄了,後來是因為裘鬱幫他歸納題型,由簡單到困難的遞進學習法讓他對學習產生了興趣。至於現在,學習好像成了他纏著裘鬱的一種借口。似乎又不隻是借口。因為他是真的想好好學。靳然說:“就是突然想學了。”他聲音很低,聽起來有點心虛的味道。裘鬱無聲抿笑,安慰他道:“隻要認真學,就一定能補得上來。”靳然偏頭問:“真的?”裘鬱點頭,又給他喂了塊蜜瓜。靳然絲毫沒覺得被人投喂有什麽不對,吃完讚道:“這蜜瓜好甜。”裘鬱眸色微暗,看著他被水光浸潤的唇,喉間微哽,名為欲望的東西在體內叫囂。他閉了閉眼,平複躁動的心緒。之前已經差點越界了,現在再忍不住,會把人嚇到的。他強迫自己瞥開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到靳然正在解的一道題上。窗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半開的窗戶邊,窗簾被掀起一角,在地麵上留下忽長忽短的光影。靳然在裘鬱的指導下完成了老師布置的作業,下午又補了一些數學函數的知識,一天下來收獲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