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收錢!裘鬱被他歹個正著卻還不承認,他唇角微揚:“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靳然道:“被人盯上又不是要看到才能知道,很明顯的。”“……”裘鬱頓了頓:“是嗎?”“是啊。”靳然說:“你到底在看什麽?是我臉上有東西嗎?”裘鬱道:“沒有,頭上有。”頭上?是說他頭上的發箍?“發箍有什麽好看的?”裘鬱說:“可愛。”“……”靳然怔了怔,忽然笑道:“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選的好呢?”而且兩隻老鼠耳朵有哪裏可愛?還是貓耳更可愛。裘鬱麵不改色道:“誇你。”靳然:“……”他說的太自然,靳然卻被噎住了。他怎麽覺得,裘鬱話好像變多了。聽裘鬱誇他,靳然莫名有點臉熱,眨巴眨巴瞥開了眼。裘鬱見他耳垂泛紅,眼底泛起笑意,體貼地沒再盯著他看。裘鬱一直在想著剛剛在發箍攤前說的話。本來隻是一句他自己脫口而出的玩笑話,可迴想起來就是忍不住格外在意。當時是靳然單純沒聽出是什麽意思,如果他當時聽出來了呢?裘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靳然這個人,在對妖的了解上,他比任何人都博學,可在有些地方,他又簡單的像一張白紙。遲鈍,而且沒心沒肺。裘鬱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遺憾。很快過山車輪到了他們,靳然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坐上了座椅,摘了頭上的老鼠耳朵,可在係安全帶的時候卻怎麽也係不好。他低著頭搗鼓,裘鬱已經伸手過來,幫他把一個金屬一樣的卡箍扣好,又給他係了另一條安全帶。裘鬱靠的很近,靳然低頭就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扣完他突然抬頭,居高臨下地撞進他漆黑的瞳孔裏,他一驚,身體不覺僵硬。裘鬱道:“放鬆點,不用害怕。”靳然:“……”他沒怕。裘鬱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坐姿,提醒道:“頭和身體貼緊頭墊和靠椅,手握緊手柄……”他給靳然講解注意事項,難免會有肢體接觸。被他碰過的地方都癢癢的,沒起到放鬆的效果,靳然反而更僵硬了。等裘鬱給他糾正完,他才呆呆地感慨了一句:“你怎麽什麽都會?”裘鬱說:“剛用手機查的。”靳然:“……”欺負他沒帶手機?兩個人的準備工作很快做好,工作人員又檢查了一遍,確認都坐好了,雲霄飛車正式啟動。飛車衝出去的那一刹那,迎麵一陣疾風吹得靳然唿吸都凝滯了,但是很快,飛車衝上雲霄,他整個人生出一種衝破束縛的暢快感。風聲在耳邊唿嘯,凝如實質的風刃仿佛能生生割裂皮膚,但他不覺得疼。他從重生以來,從來都是壓抑著自己,他有仇必報,但不能太出風頭。加入學生會以後,每個學長學姐,包括裘鬱都對他很好,可他卻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能坦言相告。他時時擔心靈魂融合會出現症狀引人生疑,總是擔心自己哪天會被一道雷打迴原形,謊言被戳穿會讓人覺得他辜負了他們的信任。他活得隨心所欲,但他也活得小心翼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能夠徹底釋放自己,放鬆身體全部緊繃的神經,肆意呐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