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是食人的妖!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王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親手從沙匪手中救出來的孤苦女子竟然是妖,他無法接受他親手救出來的小唯是殺死江都城幾十人的妖,他不能接受溫柔如水的小唯是妖。


    但現實擺在麵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小唯對著王生露出苦笑,柔聲道:“我愛你!我怕失去你,這身人皮隻有人心才能維持,我……隻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隻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單純至極,但又何其的艱難、殘忍。


    “終究是一場悲劇,小唯……”江流念頭一動,便有一道雪白色的霧氣從小唯口中吐出,在江流的麵前凝聚成一顆妖丹。


    狐妖露出一絲不舍,充滿愛意的看著王生,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王生烙進靈魂裏。


    “小唯……”蜥蜴妖小易睚眥欲裂,但被江流氣息壓製,無法反抗,接著蜥蜴妖也吐出一顆內丹,化為一隻偌大的沙漠蜥蜴。


    剛剛還美如玉的小唯仰天長嘯,身上光芒一閃,化為一隻雪白狐狸,身上一根雜毛也無,純白如雪,雙眼靈動,滿是恐懼。


    江流本想殺了他們,但還是長歎一聲,手掌一動,便將雪白狐狸和沙漠蜥蜴收入到了體內的小世界。


    ……


    “這裏是哪兒?沒死!”


    一隻雪白狐狸抬頭眺望,入眼便是一山,如同一柄利劍直刺入雲間,磅礴而巍峨,數條瀑布掛在山間,足有千丈長,從穀壁上方垂落,白茫茫一片,無比的壯麗,經陽光照射,彩霧氤氳。


    “我們到了仙界?這靈氣,修煉一年,足以抵得上百年時間。小唯,我的內丹迴來了,我們不僅沒死,還得到了大機緣……”


    “王生……不在了……仙界又如何?”狐狸靈動的雙眼布滿了死灰。


    蜥蜴妖嚐試著變化人形,但卻努力了數次,也毫無變化,失落道:“這個世界在壓製著我們,小唯……我們努力修行,一定能再次化形!”


    盡管小唯失落至極,但小千世界的神奇還是吸引了兩隻妖,小唯從短暫的失落中走出來,隻見麵前沃野百裏,連田地之中的土,都呈現五種顏色,一股股大地的清香,鮮活的味道傳了出來。


    “那是什麽?靈氣都化成了水?我們究竟到了什麽世界?”而田地旁邊,小狐狸發現了一個小池塘,池塘之中的水十分粘稠,好像萬年石鍾乳,又好像玉融化後的玉液。


    “劍從土中長出來了,不……這是靈物!!!”一枚枚的“龍牙米”插在田地之中,好像“劍塚”,讓見識淺陋的聊齋來客震驚中多出一絲貪婪。


    一隻狐狸,一隻蜥蜴,便在小千世界修煉起來,渴了便飲靈液,餓了便食龍牙米。幾日接觸,兩妖越發的敬畏,那些田間勞作的農夫,都似乎身具神通,更不要說,時常出現的道人,隨手激發道術,都能禦使雷霆。


    靈田之中多了一隻狐狸,一隻蜥蜴,自然瞞不過這些青帝的狂信徒,暗中觀察了一番,便沒有再理會這兩隻妖。


    畢竟,實力相差太遠。


    多些小動物,這個世界也豐富一些,至於一點龍牙米,實在算不得什麽,就當養個寵物罷了。


    而妖猿巴也對這兩隻突然出現的妖,有了些興趣……


    大年將近,江都城,就在江流收了狐妖和蜥蜴妖之後,來了一男一女,落魄不堪。


    “九霄美狐的狐尾怎麽不發光了?難倒走了?不應該啊!剛剛還亮著,怎麽突然就不亮了?”一個頭戴兜帽,中性氣質的少女滿臉愁容,她追捕狐妖已經很長的時間,終於有了點線索,現在卻陡然中斷,怎不憂愁。


    天明,城門處,都尉王生貼出了告示,大致內容便是挖心的妖魔已經被國都來的左千戶除了,安心過年之類的雲雲,安民的告示!


    “國都來的左千戶除了九霄美狐?難倒也是個降魔師,不然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住九霄美狐的誘惑啊!我去看看!”這個詼諧俏皮的女子,便是《畫皮》中的降魔師夏冰。


    與他一同觀看告示的,還有個壯漢,心中暗暗道:“真有妖怪作亂,佩蓉如何了?”


    二人各懷心事,朝著都尉府而去。


    “觀主,左兄,明天便是大年,何不多留幾日!”王生挽留說道,一夜未眠,讓他很是滄桑,但終究還是接受了現實。


    “還有要事,就不留了!王兄,過完年必然有人來宣讀聖旨,你做好入京的準備吧!給兄弟一句勸告,青帝是真正的仙人轉世,是能蕩平天下,是真正為黎民百姓好的神仙中人。你入京,自然知道了該如何做……”


    “左兄之言,王生時時謹記!”


    “走了!”江流跨上駿馬,左千戶立刻跟上。


    就在這時,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出現,看著江流,然後有轉目看向左千戶,眼前一亮,快步走去,高喊道:“前麵的大人,可是降魔者?”


    “降魔者?”勒住馬韁,駿馬人立而起,停了下來,江流饒有興致的看過去,便發現來的正是半吊子的降魔師夏冰。


    左千戶也縱馬而迴,看著少女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是降魔師,嶗山道門的弟子……不對,我爺爺是嶗山道門的真傳弟子,我和我爺爺學的!你也是降魔師嗎?你一定是降魔師,我感知到你不一樣,你真的除了九霄美狐……我能跟你學道嗎?我拜你為師!”說著,便要磕頭。


    “既然你是嶗山的弟子,為何還要拜我為師?”左千戶刀一抖,便讓夏冰不能跪下去。他自然沒有教人道法的能力,降妖除魔的神通全是青帝直接授予,隻能用,不知道如何去修煉。


    “我爺爺說嶗山的道統已經在一場人、妖、鬼,三界大戰之中覆滅失傳,便是我爺爺也隻學了點皮毛。你既然能除了九霄美狐,一定是大神通之輩,我夏冰勵誌要除盡天下妖魔,首先便是要學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


    “我教不了你!”左千戶搖頭。


    江流看著夏冰,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銀白小劍上,那是一件法器,算不得珍貴,大概下品靈器的程度,但在這個聊齋世界,已經算是降妖除魔的神兵利器了。然後神識一掃,便發現這個《畫皮》中出現的降魔師身上傳出了一道靈意。


    那是一塊破碎的小玉,掛在夏冰的脖子上,像是八卦的一部分,很是神異。若不是仔細辨認,絕難以發現。


    “嶗山道門?我尋遍天下,在蜀中大山之中發現了修煉門派,在昆侖山間看到了道門,在東海仙山之中有修煉者,都隻是小貓三兩隻,緊閉山門不出世。這個嶗山道門,會留下什麽傳承?那塊玉,便是傳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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