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得了“過去彌陀經”,自然每天觀想不斷,修煉法相神通。不過,卻是極其的小心,一日間,隻早晚各觀想幾個唿吸的時間,一有變故,立刻便中斷。


    其餘時間,與八大妖仙的白子嶽、元妃也是各有交流。


    江流的武道修為全部來自“龍蛇”世界,雖然領悟了拳意,突破了先天之境,但真要評定的話,也隻是初入武聖的“換血”之境,距離人仙遠著呢!


    之前與孔雀王的分身一戰,那分身說他有人仙修為,其實是不準確的。那是因為他有“九州鼎”,有“一州之力”可以加持,所以攻擊力達到了人仙,其肉身卻是武聖。


    不過,白子嶽自己也隻是武聖修為,雖然武道上給江流有些借鑒,但也不大。其中“牛魔大力法”、“飛靈煆骨拳”,與“龍蛇”世界的“虎豹雷音”、“純陽氣”具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還要高明一層。


    轉眼便到了寒冬臘月。


    那法相神通也不是短時間能修煉成功,隻能花大時間,慢慢凝聚。而那些夜叉、修羅的法相卻是能速成,不過相對於彌陀佛而言,威力實在太弱,不值得修煉。


    有江流提醒,白狐一族也準備搬遷,而搬遷的目的地正是元突帝國,白子嶽準備帶他們走。


    至於香狐王元妃,還潛藏在大乾皇宮之中,也不知有什麽意圖。


    狐狸洞隨著這群白狐的離去,漸漸冷情起來,白子嶽也已經離開,江流不由想起那主角洪易。


    “我奪了本該屬於他的機緣,他該如何成長起來?不如,我去收他為徒吧!”


    一念及此,江流便朝著那秋月寺而去。這西山之中,也隻有這一處寺廟,而且極其的破敗。大乾帝國崇道抑佛,連天下佛門聖地大禪寺都給滅了,這些小寺廟自然沒有興旺起來的道理。


    天色擦黑,江流來到了小小的寺廟外麵。廟裏麵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看守,若不是已經老的哪兒也去不了,絕不會守著這沒有幾個香火的漏風的廟。


    頂著風雪,江流敲開了廟門,將蓑衣鬥笠脫下,掛在牆角,然後便坐在火盆前烤火。對於他而言,這風雪自然毫無影響,元氣一蒸,便能將身上的衣服烤幹。但這不心血來潮,想要收那洪易為徒,於是便裝扮了一下。


    “大和尚,給我來一碗素麵吧!”說著,便掏出幾角碎銀子給了老和尚。


    這大和尚已經有些老了,但好在還很硬朗,雙手合十,恭恭敬敬道:“我佛來秋月寺,是老僧一輩子修來的福氣,不敢收!”


    若是普通人去寺廟,和尚稱之為“菩薩”,從來沒稱香客為“我佛”的。


    江流觀想彌陀佛,整個人也有了一絲佛的韻味,盤膝而坐,神態安詳,卻不像別的寺廟裏麵佛像的威嚴,而是透漏出來的是一種親切的氣息。


    老和尚麵對佛像念了一輩子的佛經,自然能看出一二來。


    “讓你拿著便拿著吧!”


    “多謝我佛!”


    說著,老和尚便去了後院,以崇敬之意升起了灶火。


    沒過多久,一碗蘑菇素麵便呈在了江流的麵前,江流透過風雪看著偏殿還點著的燈火,說道:“還有嗎?給那讀書人也盛一碗。哦,對了,這裏有十兩銀子,等風雪停了,去城裏買些食物和炭,可能的話,我會在這裏住上幾天。”


    等江流將一碗素麵吃完後不久,一道穩健的腳步聲走了過來。眉清目秀的麵容,俊朗萬分,不愧是主角。年紀在十五六歲之間,身體有些厚實起來,顯然是開始練武了。


    “聽大師說,廟裏來了位菩薩,書生洪易特來拜訪。”洪易朝著江流鞠了一躬,不卑不亢的說道。


    江流盤膝而坐,並沒有動的意思,眼皮微抬,如同他背後的大佛,一同看著他,笑道:“明年春便是科考,你倒是勤奮的很。這孤廟是讀書的好地方,清淨!助你開春能高中榜首!”


    “借先生吉言!”


    二人又交談了幾句,洪易便告辭而去。


    北風唿嘯,風雪遮蔽了天地,吹得四麵的牆壁哢嚓哢嚓作響。


    偏殿的小房間內,洪易挑了挑燈芯,祈禱道:“母親,如果您有在天之靈,保佑我一科得中,為您正名分。”


    如此輕聲說著。


    砰!


    燈花爆出了一個花兒。


    形如蓮花綻放,不覺間,燈光比之之前竟然亮了三分,而且那盆中快要熄滅的炭火也透出一股暖意。屋外寒風唿嘯,大雪紛飛,但整個房間卻漸漸暖和起來。


    大雪落了一夜,終於在黎明前停了下來。那綿綿的白雪裝點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


    洪易起床後便想要活動下筋骨,他最近才開始煉體,雖然時日尚短,但筋骨卻一天一天強壯起來。而這煉體的法門,卻是那同父異母的姐妹洪雪嬌所教,整個武溫候府,也隻有那個女孩對他好一點了。


    “吱呀”一聲,木門便被打開。


    洪易抬頭一看,銀裝素裹,天地間一片潔白。


    麵前的院中,昨夜遇見那個如佛般的男子正在練拳。拳勢如風,雙腳輕點地麵,猶如飛鴻踏雪泥,洪易看那一地皎潔的白雪,雙眼之中瞳孔頓時一縮,倒吸了一口氣。地麵白雪之上竟然沒有一絲的腳印!


    再看江流,淩空而起,院中的大樟樹上,落著一群覓食的麻雀。江流雙手成圓,一伸一捉,準確的把一隻剛剛要振翅騰飛的麻雀抓到了手心,輕輕握住。而剩餘的那群麻雀竟然絲毫沒有反應,轉著眼睛盯著江流,等他落地之後,這才有幾隻嘰嘰喳喳的飛了起來。


    無風、無意,連一群警覺的麻雀都感知不到他的動作,令人歎為觀止。


    “這種拳法,前所未聞。我父親是‘練髓如霜,練血汞漿’的武聖,血氣一動如若大江大海,此人出手竟然將血氣斂到了虛無……一個是剛,一個是柔!剛猛能殺人,開九石大弓,舞大槍,這柔到了極致的拳法能幹什麽?不對,書中聖賢說,剛不可久,柔不能守。剛柔並濟才是武道啊!”


    就在洪易震驚間,江流抓到麻雀,展開了自己的手心,那麻雀立刻震翅飛起。但是無論如何。在麻雀振翅的瞬間,就從江流手心勃發出一股柔和的暗勁,抵消了它撲騰的飛勢。


    隨後,又把手掌一抖,麻雀抖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上下旋轉,起落蹲身,那麻雀也是貼在他身上亂飛。每一次飛起。都能準確的靠進來,用身體帖上麻雀,勃發暗勁,抵消飛力。那麻雀好像就隻圍繞江流周身上下旋轉,永遠飛不出去。


    “神乎其神……殺死千隻、萬隻麻雀簡單,但要做到這種程度,洪雪嬌做不到,玉京成中年輕一輩也少有人能做到,這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究竟是誰?”


    “嘩!”


    麻雀撲打著翅膀,遙遙飛去。


    江流踏雪而來,幾步便到了洪易的麵前,說道:“讀書人,對修煉有興趣嗎?”


    “剛剛先生之拳法,真是神乎其神。學生觀之,意猶未盡!”洪易說道。


    “哈哈……相逢便是緣,我看你有些修行天賦,不要辜負了上天的造化。我這有套《武經》、《道經》,你若有興趣拿去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不過,我不一定呆得長久。”說著,便拿出兩套經書,又取出一瓶“蜀山”世界的聖陵燈油,是讓人凝神入定的寶物。


    “這燈油對你讀書有些好處,用完來找我要!”說完,便背著手往大殿而去,靜心修煉。


    “多謝先生!”洪易拿著經書和燈油迴到屋中,陷入沉思。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想著自己身無長物,便將這齷蹉心思驅趕開。


    讀書之餘,便拿出《武經》、《道經》觀看,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裏,江流卻是看著洪易一天天成長起來,特別是神魂之道,有靈油輔助,竟然已經到了出竅夜遊的地步。


    “想要學道法嗎?”背對著大佛的江流突然開口說道。別人打坐修煉俱是麵對佛像,但他卻是與大佛一樣端坐大殿之中,打眼看去,那佛與江流不無二致。


    江流的話剛說完,一道飄渺不定的人形穿牆進入到了大殿之中,遙遙朝著江流一拜,說道:“打擾先生清修了,學生這就離開。”


    “不急不急,你已經初步領悟了神魂之道,達到夜遊的境界。我帶你神遊天地,你可願意!”雖然是在問洪易,但江流的元神已經出現,凝若實體,寶相端莊,站在洪易麵前,給他的感覺就如同一座大山,一片大洋,或者說一尊千丈高的大佛。


    “走!”霎時間,江流卷起洪易的神魂,便衝天而起。


    江流得“過去彌陀經”,日日觀想,元神已經有了仙佛的特性,雖然與猴子的筋鬥雲一萬三千裏有些不及,但也能“朝遊北海暮蒼梧”,一念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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