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死亡之影林海喊出聲嘶力竭的一聲,身軀化為一片灰色雲海即將遠遁而去。


    “這就要走?!”


    雲師姐手掌輕揚,頓時一把銀杏天傘變幻巨大,轉眼間遮天蔽日,直接將整個龍域,甚至超出了龍域城牆,將大約三個龍域的範圍籠罩其中,自成一方天地,緊接著白龍劍化為一道道白光飛梭而去,就這麽連續對著灰色雲海劈出了三劍,雲海之中滿是雷鳴般的轟隆隆作響,想必是這三劍已經傷到林海的神魂和大道了,但更多的事情也做不了,就算是有銀杏天傘這件本命物,雲師姐依舊沒有辦法真正意義上的斬殺一位貨真價實的飛升境。


    見好就好!


    雲師姐收劍的瞬間,北境異魔軍隊潮水般退去,在城牆區域又遭到了玩家、npc軍隊的一番截殺,至於蘇拉、蘭德羅、司徒雪等君王則連人影都沒有出現,就這麽全部遁去了,誰也不敢在銀杏天傘的天地內跟雲師姐對上哪怕一劍。


    ……


    看著遠方異魔軍團潮水般的敗軍,手握破爛五雷藤大陣符石的希爾維亞喟然一歎,道:“這就結束了嗎?”


    “還沒有呢。”


    雲師姐飄然落下,手握白龍劍,銀杏天傘倏然消失在眉心之中,幽幽道:“我隻是傷及了林海不到兩成的大道根本罷了,還不足以讓他直接從飛升境跌落準神境,這一戰林海吃了這麽大的虧,注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等著吧,有樊異在,他們一定還會拿出其餘底牌的。”


    “嗯,但至少眼前的危機解決了。”希爾維亞舒了口氣。


    雲師姐點頭笑道:“是啊,大家都不必死了。”


    遠方,一群渾身是血的禦前侍衛簇擁著龍武大帝軒轅應走來,軒轅應此時的狀況十分慘淡,手中長劍崩缺,一身血汙,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那些高階異魔的血,身軀搖搖晃晃,要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才能正常走路,讓人難以想象,那個掌握半座天下山河的男人怎麽會淪落到這般的田地。


    “雲月大人。”


    軒轅應強撐著身軀,抱拳苦笑一聲:“這一戰,多虧有雲月大人藏著這麽強的一張底牌,並且重創了林海,否則……這天下怕是真的要變了人間了。”


    雲師姐搖頭一笑:“此地是龍域,是我應該感謝陛下率領軍隊幫助守住這座城,對了,風相怎麽樣了?”


    “還好。”


    軒轅應苦笑道:“與樊異拚文運手段的時候傷及了大道根本,如今已經被靈舟送迴帝都養歇了,恐怕這一戰……風相此生都無法踏入準神境了,都怪我。”


    “陛下不該這麽說。”


    雲師姐道:“此戰這麽多人作出了如此大的犧牲,無人幸免,陛下不是也一樣嗎?”


    軒轅應一臉慚愧:“既然大戰已經結束,朕……也迴了。”


    “恭送陛下。”


    軒轅應沒有直接乘坐靈舟返迴凡書城,而是前往龍域南方看望了一下受傷極重的黃龍國年輕國主,好在隻是受創很深,但沒有危及性命,在黃龍國的一位永生境老神仙的丹藥救治之下已經把命給救迴來了,這一戰,隻有黃龍國最為出力,截止大戰結束時,大襄王朝、南賀牛州那邊的諸國甚至連人影都還沒有出現,不可謂不自私,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


    各大軍團一一點算人馬,隨即收拾戰場、返迴駐地。


    我將雙刃歸鞘,就這麽徒步走在流火軍團的陣地之中,四處都是屍骸,有流火軍團士兵的,也有異魔軍隊的,皺了皺眉,問道:“我們的折損不算太嚴重吧?”


    張靈越苦笑:“其實……已經十分嚴重了。”


    一旁,身上縱橫著數十道刀劍傷痕的秦戰渾身血汙,但所幸都沒有傷到要害,就這麽支撐著一杆長槍跟著我們,一臉愧疚的說道:“大人,都怪我魯莽,如果我沒有率領天騎營衝鋒截殺的話,恐怕我們的損失也不會……”


    “不。”


    我搖頭道:“你如果沒有率領兄弟們衝殺的話,惡魔軍團碾壓過來,我們的損失隻會更大,而且陛下和風相也會有性命之虞。”


    秦戰感激抱拳:“是,大人!”


    張靈越在一旁看著名冊,一臉鐵青,道:“大人,此戰流火軍團損失過半,其中,鐵步營陣亡三萬八千多人,傷兩萬多,天騎營陣亡四萬餘騎,傷一萬餘騎,騎射營和神弓營陣亡五萬餘眾,傷兩萬餘眾,其中許多都是重傷,恐怕這輩子再也拿不起劍,上不了戰場了。”


    我有些失神,減員了一大半,這次是真的傷筋動骨了,而且陣亡人數大大的超過傷兵數,可見這場戰爭有多麽殘忍,異魔軍隊是沒有人性的,一旦將人族士兵重創之後,就會直接當場“吞噬”,往往數十隻食屍鬼、鬼卒趴在一名傷兵身上,轉眼間就將其撕成碎片了,這種畫麵在之前比比皆是,玩家們幾乎都已經看得麻木了。


    “張靈越。”


    “屬下在,大人請吩咐!”


    “立刻在龍域裏原地休整,埋鍋造飯,讓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帶著所有流火軍團陣亡士卒的屍骸返迴雁門關,就把他們葬在雁門關外的山坡上,讓他們以後能親眼看到我們流火軍團揮師北上,收複河山的光景。”


    “是,大人!”


    張靈越、秦戰、柴鷺三位統製都抱拳拱手,眼睛通紅,眼眶裏淚水湧動。


    ……


    返迴一鹿陣地,林夕正帶著大家做大戰的“收尾”工作,將一大群想要奪路而逃的惡魔騎士給堵在了龍域城牆下,集火全部幹掉了,白吃了一通經驗值和功勳值,而且此時這些惡魔騎士是不會還手的,隻想逃命罷了,進入了某種挨打不還手的機製。


    時間已經是正午。


    一戰打了12小時,幾乎所有堅持到這一刻的玩家都沒有休息,鏖戰12小時,而且是持續高強度的戰鬥,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好在,大家都很爭氣,在所有人的堅持下熬到了雲師姐溫養好劍意,並且讓林海上鉤的那一刻,如果沒有玩家的堅持,雲師姐沒有那麽容易得手,環環相扣,異魔軍隊和龍域彼此算計,環環相扣,所以這一戰能贏,每個玩家的作用都很重要。


    “累嗎?”林夕看著我,笑問。


    “不累。”


    我搖搖頭,笑道:“這一仗感覺自己什麽都沒做,npc之間的神仙對決,我根本就插不進手,沒辦法了。”


    “這還叫什麽都沒做?”


    卡妹無語道:“積分榜遙遙領先,甩第二名近三分之一的積分,這也叫什麽都沒做的話,那我們這些人可真是夢遊12小時了。”


    清燈、殺戮凡塵等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我有些累,都懶得跟大家口舌之爭了,就這麽一屁股坐在一截斷損城牆上,望著北境的方向,道:“就等著發放獎勵了。”


    林夕縱身一躍,坐在我身邊,將腦袋靠在我肩膀上,罕見的小鳥依人,笑道:“一起等。”


    清燈、殺戮凡塵、昊天等人紛紛憤然:“老子真想一腳踹翻這盆狗糧!”


    ……


    北方,觀文台轟然崩塌,那一塊塊裹挾文運的巨岩書卷一一坍塌,化為一地的石粉,而其中的一縷縷金色文運則猶如涓涓細流一樣,被樊異盡數收入長袖之中,隨即駕馭寶書飄然而去,就在臨走之前,樊異轉身看向龍域的方向,行了個儒家作揖大禮,笑道:“在下已經領教過龍域手段,下一次,也必然不會讓雲月大人失望。”


    “唰!”


    迴敬他的是一抹破空聲如雷的白色劍氣,正是來自於雲師姐的一劍。


    樊異一愣之間,急忙拍出一本青色玉簡,像是某種法寶,玉簡上的金色文字一一浮現,就像是為樊異穿上一件青色儒衫法袍一般,就在承受劍光之後,儒衫上的文字被盡數絞爛,法寶近乎於損毀,而樊異臉色稍微蒼白的飄然而去,笑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雲月大人的禮數實在是太重了。”


    似乎,損毀一件高品秩的法寶,對於樊異來說一錢不值一樣。


    而事實上好像也正是這樣,異魔軍團的底蘊就不說了,他們已經在幻月大陸上存在萬年之久,底蘊比軒轅帝國還要深厚許多,所以天地間的天材地寶之類的寶物異魔軍團手中最多,而樊異帶著人間一半文運投誠,顯然林海已經把他放在第二位君王的寶座上了,如今斯圖雷姆一死,樊異剛好上位,對於樊異這麽一個願意加入異魔軍團的讀書人,林海可謂是“寵愛有加”,還有什麽寶物不能給的呢?恐怕就連異魔軍團寶庫的大門鑰匙都交給樊異保管了。


    ……


    “咋地還不宣布結束呢?”


    清燈翹首以待:“這是要再熬一下我們的耐心,砥礪我們的心境嗎?”


    “咋地?”


    阿飛嘿嘿一笑:“清燈老哥是要結金丹、煉化元嬰,從此走上修道之路了?”


    “我倒是想。”


    清燈悻悻然:“可惜幻月的修煉係統太摳門了,大門焊死,我們是注定進不去了。”


    我笑了笑,這話沒說錯,迄今為止好像隻有我和風滄海涉及了遊戲裏的修煉係統,那個林下清風可能也算半個,確實是太摳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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