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放開我!”朱攸寧的腹部被壓在那人肩頭,雙腿被一隻鐵臂狠狠壓著,她用盡力氣掙紮,卻也不能撼動那人分毫。


    “你安靜!若再亂動,信不信我掐死你!”蒙麵人一路見牆翻牆,見屋上房,往朱家本宅的方向飛奔。


    朱攸寧大頭朝下,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雙手不住的捶他:“你放開我!”


    蒙麵人嫌煩,索性將朱攸寧換了個方式鉗製,將她夾在胳膊下,一手還捂著她的嘴,隻有翻牆時他單手借力,朱攸寧才有機會唿救。


    不多時,蒙麵人便夾著朱攸寧來到一個院落,腳步停住了。


    朱攸寧被捂的喘不過氣,雙手去抓他的手,一抬眼,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李拓北!


    這裏是朱家的客院!


    “嗚!”朱攸寧開始用力掙紮,想要唿救,可口中隻能發出困獸一般的嗚咽聲。


    李拓北也是聽見走水了才出來看情況的,誰知剛站穩,就看到一個黑衣蒙麵的刺客,正抓著朱攸寧去翻牆。


    而匆匆一瞥間,朱攸寧那雙閃著淚光的大眼睛,在黑夜裏顯得更加明亮。


    李拓北的心裏咯噔一跳,丟開沒穿好的外袍就飛奔上去。


    “你是何人!還不放手!”


    “主子!”佛跳牆和飛龍湯立即去攔李拓北:“主子不可,這是誘你出去呢!”


    “是啊,危險!”


    可李拓北哪裏聽得進這些?此時早已急紅了眼,一把便將佛跳牆和飛龍湯的手推開,也追著那蒙麵人的腳步去了。


    兩侍衛對視一眼,都很是無奈的重重的歎了一聲,也緊忙追上。


    可隻慢這一步,李拓北的身影在他們眼中就已經變成一個小點了,幾乎就要追丟了。


    朱攸寧這廂都快被憋死了,好容易蒙麵人夾著她累了,又將她當成包袱一般往肩頭上一摔。堅硬的肩膀石頭似的硌著她的胃,朱攸寧眼前一黑,差點吐出來。


    她的身體極度不適,可是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起初被綁,她第一猜測對方是朱家妒忌她能去杭州的人雇兇而來的。


    可是在客院見到李拓北,蒙麵人有意用她來引李拓北出來,且李拓北似乎也真的追上來了,朱攸寧就明白,她或許隻是個誘餌。


    朱攸寧大頭朝下,胃被頂的生疼,眼前一陣陣發黑,也不知蒙麵人跑了多久,她已被倒控的半暈半醒,若不是心裏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暈過去,暈過去就等於等死,她恐怕早就昏倒了。


    而這時,李拓北又被甩開了一些。


    因為蒙麵人扛著朱攸寧上了一座山。


    蒙麵人這一路一直沒走平地,不是在翻牆上房,就是在上山。


    而追來的李拓北就算體力再好,畢竟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人,也敵不過一個訓練有素的成年人。此時他還能跟得上,但也已累的氣喘籲籲了。


    眼看著蒙麵人扛著朱攸寧越來越遠,李拓北大吼道:“站住!你到底是什麽人!綁個小姑娘,你個爺們家的還要不要臉了!”


    他不過是憤怒之下發泄一般的叫罵,但蒙麵人似乎聽進去了。


    蒙麵人步微頓,最後緩緩停下,將朱攸寧再度夾在腋下,一手化為虎爪捏著她的喉嚨。


    朱攸寧終於能直立著,眼前依舊發黑,耳朵也嗡嗡的響,脖子上那隻手就像一塊石頭,她雙手用力也不能掰的動分毫。


    李拓北一看朱攸寧那被人掐住脖子話都說不出一句的模樣,立即焦急的道:“你引老子出來到底要做什麽!這會兒你不說,待會我的人來你可就沒機會說了!”


    蒙麵人哈哈大笑,冷冷道:“你的人趕來又如何?我照樣可以掐死這個小丫頭,然後全身而退!”


    “你放開她!”李拓北憤怒的大吼。


    “放開?我放開她,那你來替她?”蒙麵人聲音嘲諷中透著幾分認真。


    朱攸寧急忙努力的搖頭,示意李拓北不能答應。


    她被綁,李拓北至少還有能力救她。若是李拓北被綁,她不但沒有能力救他,還會引起更大的事端。


    李拓北見朱攸寧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他,被那雙剔透的大眼睛注視著,他的心裏頓時燃起了一簇火,憤怒的道:“換她就換她!你將她鬆開,我跟你去!”


    “主子,不可啊!”


    佛跳牆和飛龍湯這時終於趕到,一左一右的使勁拉住李拓北。


    “這一看就是個圈套,主子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主子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如何交差啊!”


    “你們滾開!”


    李拓北憤怒的大吼,卻推不開兩個青年的拉扯。


    蒙麵人掐著朱攸寧的脖子,再度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有意思。”


    “你……”李拓北的話沒說完,就驚恐的睜大了眼。


    因為那蒙麵人居然將朱攸寧像丟個包袱似的使勁拋了過來。


    朱攸寧此時已難受的叫都叫不出來,雙手揮舞了兩下,卻也無計可施。就在她閉著眼睛等死時候,人卻被接住了。


    李拓北好容易接住朱攸寧,自己也被她被拋出的力道震的後退了好幾步,兩人一同摔倒在地上,而李拓北一手護著朱攸寧的頭,做了肉墊子。


    李拓北被這股衝力撞的深唿吸兩口。可一抬頭,他就看到飛龍湯和佛跳牆二人都已被蒙麵人給幾招給製服在地,一個雙臂不自然的垂著,一個捂著膝蓋冒冷汗。


    李拓北大驚失色!


    佛跳牆和飛龍湯的武技他是清楚的,能唿吸之間就打敗了這兩人,這個蒙麵人的武藝恐怕深不可測!


    “你到底是什麽人!大丈夫為何這般藏頭露尾的!”


    蒙麵人卻冷笑道:“激將法對我沒用。”又仰著脖子吼了一聲:“趙平,你還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可就動手了!我下手沒個輕重的,傷了人你不好交代吧!”


    趙平就是當初送李拓北來朱家的那人。


    “趙平!我知道你在這兒!出來!”


    迴應蒙麵人的,是一片寂寞的天空。


    李拓北此時心裏早已經驚濤駭浪,可麵上卻不動聲色,道:“你叫誰呢!傻了吧!這裏哪裏還有別人?我看你就是虛張聲勢,你綁架朱家小姐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你放了她,迴頭我就給你弄銀子去!”


    蒙麵人端量著李拓北的言行,定定的看著他的雙眼。


    李拓北緊張的一滴冷汗從脖頸滑入了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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