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十六嗎,似乎是長高了一點?”李拓北爽朗的聲音由遠及近。


    十六歡快的笑著:“是嗎?我也覺得我長高了,這幾天我吃的多,一頓最少吃三大碗米。”


    “那你很快就能有我這麽高了!”


    “是嗎?那我以後一定多多的吃!”


    朱攸寧在屋裏聽著李拓北忽悠十六,不由覺得好笑。很多男孩長個都晚,十六這麽一日三餐外家宵夜的吃,能不能很快長成李拓北那麽高她不知道,但是長胖是一定的,這幾天她就覺得十六的小圓臉又圓了一點。


    “老爺,李公子來了。”門口夜鶯迴話。


    朱攸寧和朱華廷都出了內室到前廳。


    朱攸寧撩簾去迎:“北哥,你來了。”


    “是啊,你此番如此的風光,將那群人壓的抬不起頭,我心裏這個得意啊,得了信兒我就趕緊來了。你要跟著你祖父去杭州,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呢,哪有那麽快就準備妥當。”


    說著話,李拓北到了屋內,給朱華廷行禮:“朱伯伯好。”


    “無需如此多禮,快請坐下,給李公子上好茶來。”最後一句是吩咐門口的夜鶯。


    幾人依著賓主落座後,李拓北爽朗的道:“這事兒縣學裏都已經傳開了。此番朱家應選皇商,都總管給的帖子上隻提到了老太爺和小九妹妹。學堂裏大家都在議論此事,都誇小九妹妹是朱伯伯教導出來的好苗子。”


    朱華廷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明白李拓北這是在告訴他外頭的人是怎麽傳此事的。


    朱攸寧的才能,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深感驚訝和意外,外人更加不會相信一個沒上過家學的八歲小姑娘能有那個眼界和能力。


    所以朱攸寧做的事,大多數人都會認為他是幕後教導之人。


    看來縣學裏那些也將他當成利用女兒爭家產的算計之人了。


    “哪裏是我教的,福丫兒是憑真本事。當日不過是無意之間結了個善緣,今日能有善果,焉知不是一種好報?”


    朱華廷簡略說了一下高總管是如何與朱攸寧認識的。


    李拓北就笑著道:“所以才說好人有好報。不過小九妹妹要去杭州這事,外人知道也就罷了,隻會當做談資,朱家院牆裏那些可未必這麽覺得,小九妹妹心裏要有個數才是。”


    朱華廷知道李拓北與朱攸寧相處的好,但也沒想到借居在朱家的李拓北,會這般不怕開罪朱家人的直言不諱。


    “多謝李公子對小女的關心。”朱華廷誠懇的道謝。


    李拓北笑著道:“朱伯伯不要客氣。我與小九妹妹是好朋友,理當如此。其實今兒來,我還有個事想拜托小九妹妹幫忙。”


    朱攸寧聞言,笑著問:“什麽事?”


    “我知道你這次出門應該是乘朱家的畫舫到杭州,我有點事吩咐扣肉和佛跳牆去辦,想跟你說說,讓他們搭朱家的畫舫去,就將他們暫且充做你身邊的隨從,也免得我再去老宅找朱老太爺費口舌。”


    李拓北拉過扣肉,又指著門口的佛跳牆。


    “你倆過來,給朱伯伯請安。”


    扣肉和佛跳牆都很意外,但他們麵上不顯,到近前來給朱華廷行禮,異口同聲道:


    “小的給朱老爺請安。”


    “快快請起。”朱華廷忙雙手攙扶。


    他如何看不出來,這是李拓北擔心朱攸寧身邊無人可用,特意將自己的隨從借給她呢?


    方才他們一家三口討論的難題,想不到眨眼就解決了


    “李公子一番盛情,朱某人代小女多謝你了。”


    “朱伯伯可別跟我客氣,您還是叫我北哥兒吧,總是李公子、李公子的叫,都生分了。”


    “你說的是。”朱華廷瞧著爽朗的小少年,越看越是喜歡。


    幾人又閑聊片刻,李拓北就起身告辭了。


    出門前,他將朱攸寧拉到一邊,低聲道:“你身邊的小丫頭立不起門麵,也隻能做點端茶遞水的事,遇上大事就慫了,你別看扣肉長得不著調,但他機靈,一些瑣事都能給你辦妥當,到時有事你盡管吩咐他跑腿。佛跳牆的武技雖然僅次於我,但保護你也足夠了。”“


    長得不著調的扣肉和武技不如保護對象的佛跳牆:“……”


    朱攸寧又是好笑又是感動,禁不住笑著打趣他:“北哥這麽不放心,都不如陪著我一起去了。”


    “我也想啊。”李拓北抓了抓頭,“可是我先前逃學太多了,先生給我告狀,我一時半刻還真不敢繼續頂風作案了。而且去杭州的話,時間太長了,一天半天的逃學還成,要是逃學太久,我不好交代嘛。”


    朱攸寧見他如此不禁逗,竟果真考慮起逃學的可能,不由得失笑道:“好啦,北哥好生念書才是正經的,這些商賈之間的銅臭之事,不該汙了墨香氣。”


    “什麽銅臭,什麽墨香的,你這是損我呢?”


    李拓北禁不住好笑的揉了一把朱攸寧的額頭,將她的齊劉海揉的都豎了起來才罷休。


    “人若是留你這裏,怕叫人說嘴,等你出發的時候我叫他們跟著你。”


    “多謝北哥,等我迴來給你帶好吃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


    李拓北看的出朱攸寧眼中真誠的感激之意,但見她沒與自己講究那些虛禮,便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將他當成外人,心裏比朱攸寧對著他千恩萬謝還開懷,忍不住把她頭發揉的更亂,大笑著走了。


    十六見李拓北走了,一臉糾結的又用胖乎乎的小手將朱攸寧豎起來的頭發理了迴去,哼道:“也就是北哥,要是別人這樣,我就揍他了。”


    朱攸寧被十六那糾結的模樣逗的咯咯地笑起來。


    解決了人手問題,朱華廷便與白氏商議著朱攸寧的行李了。


    朱攸寧索性丟開手,憑父母張羅去。自己則是抽空去長安錢莊,悄悄地囑咐方大掌櫃她出門後錢莊的一應事宜。


    方大掌櫃現在看朱攸寧就像在看一個閃閃發光的神童,對她本就信服,如今更增了幾分羨慕。他也有兒女,怎麽他就養不出這麽厲害的閨女呢!


    “小姐放心吧。一切都按著章程,不會出岔子的,小姐啟程的日子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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