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疑惑的看著他,裴渝又道。“魔族從那些孩童中發現,有一個孩子是純淨之體,是能承載「魔氣」或者「靈氣」的絕佳容器。”“這事有些陰暗,我們聽聽就算了。”裴渝壓低了聲音道,“據說在圍剿魔尊的修士中,有許多打著除魔衛道的幌子而來,其實都是為了純淨之體。”“對於修士來說,純淨之體可以吸納天地之氣,並將其轉化成靈氣,借純淨之體的靈氣,修行速度能翻幾倍,還能抵生死劫。”生死劫是突破大乘期的修士要應對的天劫,能修煉至大乘期本就少之又少,遇天劫又是九死一生。能抵禦生死劫這麽大的誘惑,自然引得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動了邪念。純淨之體對修士來說就是一柄絕佳的仙器,同樣的,他對於魔尊來說也是絕佳的魔器。說起來,若是沒有純淨之體,仙魔交戰,勝利的未必是仙門。在那之前,不少仙門都作壁上觀,若不是出了個純淨之體,怎會惹得這麽多仙門參與其中。他們除魔並非衛道,而是為了那純淨之體。“那純淨之體有什麽特質?”在路荀所知道的人中,原主、江楚楚包括黎墨都是魔窟洞裏的孩子。也不對,真說起來,那麵具魔修也算一個。因為他們在魔窟洞裏初見時,那麵具魔修也不過比原主大上幾歲,雖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小就在魔尊手下做事,但在路荀看來,不過是裝兇唬人罷了。他見過魔修燒殺掠奪,但路荀不覺得麵具魔修能做出什麽壞事。“你找父母和純淨之體有什麽關係?”“我好奇問問……”路荀隨口搪塞了一句,裴渝也沒多想,還真叫他說出了一點不同。“純淨之體雖被人人爭搶,但那麽小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承受得了過多的靈氣或魔氣。真要成為「容器」,落到了別有用心之人手中,定要吃上不少苦頭才能成為「絕佳容器」。”路荀也覺得有道理,他現在懷疑的也就兩個人。第一個是原主,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毒。第二個便是黎墨,縱然萬花門的人說黎墨是在修行琉璃火時落下的病根,但路荀更偏向那是舊疾。就像原主也不會同外人說自己有寒毒之症。再往前想想,原主五年前仙門大會上,寒毒要發未發,而當晚除了裴渝和顧雲舟,就隻有黎墨在他的房間裏呆過。聯想一下那日,他給黎墨輸靈力時,緩解了黎墨的靈力躁動。但這也隻能證明,兩人的靈力都可以平息對方的舊疾。裴渝走後,蘇清珩試圖和路荀說話,然而他還沒靠近,路荀就從石凳上站起來,轉身就進了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蘇清珩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去打擾路荀,頗為失落的迴了房間。蘇清珩以為自己的幾次較真才惹得路荀不快,但其實路荀隻是故意借著這次談話的不愉快,想和蘇清珩拉開點距離。慢慢的疏遠對於蘇清珩來說,似乎會比突然反目成仇更容易接受些。蘇清珩對他過分的依賴並不好,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聽係統的話,說什麽為了蘇清珩的身心健康,一定要給予一定的關懷和愛護。現在好了,不僅蘇清珩依賴他,連路荀自己也習慣了蘇清珩在身邊。為了讓蘇清珩進一步成長,他入魔倒是沒什麽,就是放心不下蘇清珩。因為蘇清珩不合群,除了同自己話多一些,路荀真的沒見過他和其他人有多餘的交流。還不等他將疏遠蘇清珩一事進行到底,蘇清珩突然受傷的消息就讓路荀前幾日的疏離全都破功。蘇清珩似乎傷的不輕,被送去了裴渝那。等蘇清珩趕到的時候,裴渝已經給蘇清珩施完針。“他怎麽樣?”裴渝慢條斯理的將銀針放在火上消毒後,再一一收了起來。路荀還是第一次見裴渝有那麽點醫修的樣子,但是他也沒心情調侃裴渝,直接奔著榻上的蘇清珩而去。蘇清珩穿著白色的道服,他閉著眼,麵色有些蒼白,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不住眼底的淡淡的烏青,明明同在屋簷下,他和蘇清珩卻好幾日不見,短短的幾日人都憔悴了些。好像又迴到了剛入師門時那副小可憐的模樣。“中毒了,我剛給他施針,現在沒事了。”“那他怎麽不醒?”“我給他把脈,發現他這幾日都沒怎麽休息,應該是太累了。”裴渝將銀針收好後,又洗了下手,擦幹後坐到了桌前。“我知他喜歡看史書典籍,也不用這麽廢寢忘食吧,你也不勸勸他。”路荀沒說話,裴渝停頓了一瞬,忽然問道:“你們不會從那天到現在一直都沒和好吧?”“我天,你們不都恩恩愛愛,怎麽這次吵得這麽兇?”“沒有吵……”路荀已經懶得糾正他用詞不當。他垂下眸子,這事也沒法解釋,總不能說他覺得蘇清珩太粘他,想讓他獨立些,所以才不理他。“那為何?你平日將他護得這麽緊,還真能狠下心對他不聞不問。”路荀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討論,看了眼那地上還未清理的淤血,是裴渝在給蘇清珩行針時,逼他吐出來的。“他怎麽受傷的?”“今天下山出任務,被妖物所傷。”裴渝在蘇清珩來時,已經問清了情況。正這時,同蘇清珩一起出任務的弟子端著藥走了進來。“路師兄,裴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