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的容貌太過出挑,隻能特意改修改了容貌,讓自己看上去不太引人注意,他一身書生打扮,又怯生生的模樣,應該像個不諳世事,隻會死讀書的小呆子。“剛滿十七……”“你叫什麽名字?”“路遠……”“好孩子……”女人問道:“你是不是無家可歸才來投親。”“十三年寒窗苦讀,遠上京都,想考取功名,給父母一個安穩的家。哪知,不慎落榜,愧對父母,有家不敢歸。”路荀看的話本多,張口就來,他一臉單純相,說什麽鎮民們都信。“待我想清楚,打算迴家請罪,路上又遇見了搶匪,我一個窮書生,哪有什麽錢,上京都的盤纏都是父母們四處借來的。那搶匪撈不到好處,一氣之下把我賣去做苦力,可憐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雇主看不上我,又不願意賠錢,轉手就把我賣到了煙花之地。”路荀說著,又抬起手假做擦淚,麵露羞恥,言辭激動,語氣悲憤。“可我不願自甘墮落,費盡了千辛萬苦,終於從那煙花之地跑了出來。”眾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路荀的經曆給吸引,隻聽路荀歎了口氣,語氣急轉直下,莫名悲涼。“待我趕迴了家中,父母已經……雙雙離世。”說著路荀又裝模作樣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傷心欲絕之下,想起了我遠方的舅舅。安葬好了父母後,一路跋山涉水,終於找來到了這裏。”眾人聽完一陣唏噓,女人感慨了一聲,“既然你已無家可歸,那就在這住下吧。”“是啊,是啊。”幾個鎮民連連附和。“瞧你也是個可憐的,我們鎮子裏人不多,你要是願意就在這住下,大家也都會多照顧你幾分。”“謝謝,謝謝你們。”路荀窮苦書生、舉目無親的小可憐身份得到了眾人的認可。接著,他就以要熟悉鎮子為由,想四處逛逛。“需要找人帶你嗎?”路荀搖了搖頭,“你們肯收留我,已經很感謝了。不用這麽麻煩,我自己逛逛就好。”成功脫離了眾人的視線,路荀明目張膽的在鎮子上逛,就像他一路走來所看見的,這些鎮民幾乎都年近半百。為何膝下無子女?路荀走著走著,路過一片林子,突然手臂被拽了一下,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是蘇清珩。但林子裏沒有半個人,路荀一下就猜到了隱匿身形的符咒。符咒自然是顧雲舟製出的,但最開始卻是裴渝想出來的,裴渝擅長製丹藥。一次早課,裴渝課上看話本,被收走了。但劇情看到一半,裴渝不看完渾身難受,於是想要去偷話本,又怕被其他弟子發現。突然奇想,花了幾天的時間,研製出來隱匿身形的藥丸,洗澡時,將藥丸溶於水中,可以隱匿身形。好用是好用,但是……隻能隱匿肉身,也就是裴渝如果穿上衣服,雖看不見他的肉身,但能看見他穿在身上的衣服。就算別人看不見,裴渝也做不到裸著出門。於是他穿了一身黑衣服,試圖將自己隱匿在黑夜之中。結果,躲來躲去,還是被守夜的弟子發現了,看著那身會自己行走,開門關門的黑衣服,守夜弟子當場就被嚇暈過去。於是,事情就敗露了。不出預料,裴渝挨了一頓罰。沒過幾日,顧雲舟照著裴渝的想法,製出了隱身符,比裴渝的丹藥倒是方便多了,既不用泡澡,還不用裸著。當時裴渝還挺不服氣,拉著路荀抱怨了很久,說顧雲舟是在嘲諷他。所以,這隱身符哪裏來的?路荀被兩人帶到稍微偏僻的地方,蘇清珩還特意設了道陣法,與外界隔絕。“怎麽樣?發現了什麽?”“我一個窮書生,他們能圖我什麽?”路荀反問。“圖你人啊……”裴渝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迴答,“他們鎮子不富裕,但也不貧窮,又不喜歡外出,要錢也沒用。”蘇清珩眉頭一蹙,“或許,應該進山一趟。”路荀搖頭,“不用進山,我已經大致知道了。”裴渝驚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們想做什麽?”“拜山神……”“那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又不信奉山神。”裴渝撓了撓頭,沒明白其中的關聯在哪。“有啊!”路荀輕笑一聲,“拿我祭山神……”“什麽?”裴渝難以置信的看著路荀,“拿活人祭祀?這是什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