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珩抬眸看向他,眸底神色複雜。“我不是你師弟。”路荀微微怔愕,不明白蘇清珩為何這麽說。“你既叛出師門,玄山派不會再護你,再見時,也便不會留情。”畫麵一轉,依舊是風雪天。路荀一身白衣染血,單膝跪地,單手撐地,雙寒劍發出爭鳴,劍身顫抖,繞著路荀轉。一股腥甜湧出,他捂著唇咳出了一口血,落在雪地中,如盛開的紅梅,妖冶明媚。路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撩起眼皮,幾步之遙的蘇清珩用劍撐地,踉蹌的站起。藍色的衣袍血跡斑斑,雪地上點點猩紅觸目驚心。他捂著胸口,涓涓血跡透過衣服,不停的往外冒出。“師兄……”路荀眸子中萃著冷意,雙寒劍落在他的手上,被緊緊握住。眉梢一揚,雙寒劍脫手,劍刃破開飄落的雪花,直直朝著蘇清珩刺去。錚的一聲。劍鞘飛出,擋住了雙寒劍的攻擊,兩相對峙,雙寒劍落敗,失控朝著路荀刺去。路荀眸光一凜,劍氣襲來,劍尖刺破了衣衫。路荀猛然從床上驚醒,一身冷汗淋漓。天空泛起魚肚白,門外傳來聲響。路荀將額角的冷汗拭去,披上外衣,打開了房門。幾個玄山派的弟子從院門走了進來,看上去筋疲力盡。“大師兄呢?”“被聞小姐纏著。”“都救迴來了?”那弟子點點頭,眸色竟顯疲憊。“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幾個弟子相互攙扶,看上去倒是沒受傷,這是他們第一次經曆實戰,倦意中又難掩興奮。旁邊的房門也被打開了,蘇清珩穿戴整齊,抬腳走了出來。“要去找大師兄嗎?”路荀遲疑了下,點了點頭,現在的蘇清珩終究還是和夢裏不同。路荀迴頭,蘇清珩才發現他麵色有幾分蒼白,額角的發絲被汗水打濕。“師兄,做噩夢了?”路荀又點了點頭,不太想迴憶夢中的情景。看著未來孤高冷傲的蘇清珩,路荀頗有些一言難盡。他別開視線,盡量將夢裏的蘇清珩和眼前半大的少年分開。這模樣落在蘇清珩眼裏,就成了莫名的疏離,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有些不知所措。“師兄,我同你一道去?”見路荀沒有反對,蘇清珩緊跟上他的腳步。兩人奔著前廳而去,不止顧雲州,裴渝和程元稹也都在。聞家老爺正在連連道謝,他身後站著的黃衣少女應當就是聞小姐。她目光深長,略帶羞澀,欲語還休。“大師兄……”顧雲州轉身,見路荀披著外衣,眉頭微蹙,上前兩步就將人拉至身旁,將他的衣服拉攏。“晨起天涼,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路荀麵色大概真的不太好,顧雲州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一陣冰涼。“做噩夢了?”“無礙。事情怎麽樣了?”顧雲州拉著路荀坐下,又找聞老爺要了杯水。事情和路荀預料的差不多,魔修能在白昭城這麽張狂,背後的確有同謀。而白昭城的城主便是同謀,路荀不意外,白嶽華身為白城主的兒子,也是參與者之一。說是在外遊學,但剛從外歸來,怎麽可能對城中之事這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