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4年6月21日
明天,是它從得到隨心的力量到現在整整三年,三年前隨心的力量注入她體內,三年後的明天,我就要完成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實驗!
偉大的所羅門王,請允許我用自己的靈魂作為祭奠,就算無法看見,能夠締造出一個與魔鬼共生的孩子,一個可以操控魔鬼的孩子,也是我最無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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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密的雨綿綿地下著,牛毛般帶著絲絲的黏意,沉沉的黑色擋住原本就不算皎潔的月,天際越發沉黯,悶悶的氣壓讓人透不過氣。
不知走出多遠,陌依舊是默不作聲,雷克斯慢慢停下,迴過頭,見到那雙眼裏的空茫,心頭浮起從未有過的感覺,是憤怒,是惱火,還是其他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情?
按下那些驀然騰起的雜亂感覺,雷克斯握著陌手腕的力道逐漸加大,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隻是因為這個女生態度太差,隻是為那一幫朋友不值!這樣想著,竟也漸漸冷靜下來,聲線依舊是斯文的,熟悉的人卻可以聽出與平日不同的壓抑:“你到底,在想什麽?”
那種討厭的感覺……沒有了……
陌對雷克斯的話置若罔聞,茫茫然垂首,清潤的聲音帶著虛無縹緲的淡薄:“真好……不用再看見了,和他一樣的臉,一樣的笑……還有唿延覺羅的氣息……都沒有了,嗬,真好……”
看到眼前的女孩這般模樣,雷克斯隻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火夾雜著別的什麽狠狠地在胸間衝撞,白皙脩長的手在夜色裏揚起,他仿佛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啪——”重重而短促的響亮後是死一般的寂靜,看到陌的眼裏逐漸聚集了一點精神,雷克斯收迴僵硬的手臂,盯著少女臉頰漸漸浮起的紅腫和嘴角的血絲,一字一句:“怎麽樣,現在清醒了嗎?”
陌被突如其來的巴掌弄懵了,精神似乎是迴來了,卻認不清眼前的世界,認不清眼前的人,大腦有些遲鈍,耳朵裏又清清楚楚地聽見那個人的語調從平靜變為激動:“什麽叫不想看到一樣的臉,一樣的笑?什麽叫不想接近唿延覺羅?你到底在逃避什麽?不管你的過去經曆過什麽,既然活著就給我認清現實,不要什麽事情都用逃避來解決!這種狼狽的樣子……連我這個陌生人都看不下去!”
不要……逃避?
陌感覺到眼前一片迷蒙,思維處於混沌狀態,嘴角無意識地勾出冰冷而嘲諷的弧度,聲音低低地仿佛自語一般,又明明是說給眼前看不清是誰的人聽的:“不要逃避?不要逃避!哈,如果有一天,你最深愛的人為了那麽莫名其妙的理由放棄你,如果有一天你最親的人為了你的錯誤死去,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最憧憬的人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個‘人’,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期盼,都隻因為你將是他們最成功的‘實驗品’,你要怎麽辦?”
她幽幽抬眸,黑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深沉的霧靄,平靜的聲音卻有著大漠風沙的粗糲,隔絕了自身,也隔絕了世界。
雷克斯有些怔忪……如果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安琪,大東……都從來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人’……
“陌……”雷克斯僵硬的右手直直抬起,想要觸碰眼前的女孩。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告訴我為什麽!”陌的眼底忽然有洶湧的憎怒衝破了那層重重的濃霧,像是一點一滴凝聚的狂亂瞬間爆發!素來清冷的黑眸裏是瘋狂的恨意!憤怒的言語伴著淩厲的拳風襲來,“你們知不知道我對你們是多麽向往?是多麽眷戀?我以為即使不在一個世界,血緣羈絆中的感情會是一樣的!可你們根本不愛我,根本不愛我!”
幸好雷克斯身經百戰,堪堪躲過那淩厲如風的一拳,隻是被擦到而已,顴骨居然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說,陌的力氣雖然不算太大,可是那麽多年架打下來,也絕對不小,何況是在這種瀕臨崩潰的瘋狂狀態!
雷克斯盡力躲閃著陌刁鑽的攻擊,耳中是她混含在大雨中的不甘:“既然不愛我,為什麽造出我?你們都是混蛋!就是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為了那個該死的實驗!哪怕隻是一秒,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過女兒,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個‘人’啊!”
絕望悲切地嘶喊著,陌狠狠地一拳又一拳地攻擊,隻想把心裏所有的痛所有的恨全部發泄!
雷克斯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越發強烈,但這種狀況也沒法深究,隻能全力躲閃。
陌的聲音漸漸沙啞,動作也逐漸慢了下來,一個趔趄竟險些跌倒,重重喘息過後,她仿佛是力盡得倦了,猛地跪坐在地,雙手捂住麵頰,字字句句都帶著悲愴自嘲:“為什麽……你說話啊……告訴我,這樣子的我,究竟為了什麽才出現,為了什麽才活著!難道……難道我存在的意義就隻是作為你們的實驗品而已嗎?還是說,這樣子的我,根本……根本就不該存在?哈哈……”
“陌。”雷克斯緩緩蹲下,不顧自己渾身濕透,眼裏隻有麵前這個失魂落魄,迷亂中帶著深深痛楚的身影,開口,是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心痛:“陌,你有理由存在的,聽見了嗎?你有理由存在的!你從zack手裏救了他們三個,你為了讓zack現身毫不猶豫地把石中劍刺向自己,還解釋的雲淡風輕,你無辜被牽連到ko榜裏的紛爭卻沒有訴苦,你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不是嗎?”
細致溫和的聲音和從前偽裝的斯文外表異常相符,然而這樣對別人發自內心地安慰,卻是從前的雷克斯無法想象的。
他感覺到陌的顫抖,感覺到陌的意識漸漸恢複,聽到猶如玻璃般透明易碎的呢喃:“是嗎……可是,他們不在乎……對他們來說,我隻是工具,隻是實驗,其他的……他們根本……根本就不在乎……沒有人在乎的,全部都……沒有人在乎……”
然後,雷克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貫深藏不露的冷酷眉眼裏有他自己也沒察覺的痛惜,輕輕地,輕輕地把麵前明明已經被悲傷肆虐卻執拗地不肯流淚的女孩擁入懷中,寒冷的雨裏,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我在乎。至少……我在乎。這樣子,不夠嗎?”
渾渾噩噩的神誌忽然一震,有某種酸澀和柔軟自心底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
陌無力地伏在身邊的人身上,漆黑的眼越過此時抵靠的肩頭怔怔地盯著空中密密的雨珠,臉上全然濕潮,說不清的情愫從酸澀滾燙的眼眶噴薄而出,混著密密的雨點,隱忍多時的淚,就那麽毫無預兆地,猝不及防地瘋狂湧出,匯聚成細碎的晶瑩,狠狠砸在滾燙的心間。
轉瞬間,入土,消逝。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那一切的瘋狂迷亂恍然如夢,胸口似乎是一處鬱結漸漸消散,緩緩流轉光華的眼眸輕輕闔上。
有人在乎……嗎?這樣子,已經……夠了吧……
明天,是它從得到隨心的力量到現在整整三年,三年前隨心的力量注入她體內,三年後的明天,我就要完成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實驗!
偉大的所羅門王,請允許我用自己的靈魂作為祭奠,就算無法看見,能夠締造出一個與魔鬼共生的孩子,一個可以操控魔鬼的孩子,也是我最無上的榮耀。
——————————————————————————————————————————
細密的雨綿綿地下著,牛毛般帶著絲絲的黏意,沉沉的黑色擋住原本就不算皎潔的月,天際越發沉黯,悶悶的氣壓讓人透不過氣。
不知走出多遠,陌依舊是默不作聲,雷克斯慢慢停下,迴過頭,見到那雙眼裏的空茫,心頭浮起從未有過的感覺,是憤怒,是惱火,還是其他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情?
按下那些驀然騰起的雜亂感覺,雷克斯握著陌手腕的力道逐漸加大,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隻是因為這個女生態度太差,隻是為那一幫朋友不值!這樣想著,竟也漸漸冷靜下來,聲線依舊是斯文的,熟悉的人卻可以聽出與平日不同的壓抑:“你到底,在想什麽?”
那種討厭的感覺……沒有了……
陌對雷克斯的話置若罔聞,茫茫然垂首,清潤的聲音帶著虛無縹緲的淡薄:“真好……不用再看見了,和他一樣的臉,一樣的笑……還有唿延覺羅的氣息……都沒有了,嗬,真好……”
看到眼前的女孩這般模樣,雷克斯隻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火夾雜著別的什麽狠狠地在胸間衝撞,白皙脩長的手在夜色裏揚起,他仿佛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啪——”重重而短促的響亮後是死一般的寂靜,看到陌的眼裏逐漸聚集了一點精神,雷克斯收迴僵硬的手臂,盯著少女臉頰漸漸浮起的紅腫和嘴角的血絲,一字一句:“怎麽樣,現在清醒了嗎?”
陌被突如其來的巴掌弄懵了,精神似乎是迴來了,卻認不清眼前的世界,認不清眼前的人,大腦有些遲鈍,耳朵裏又清清楚楚地聽見那個人的語調從平靜變為激動:“什麽叫不想看到一樣的臉,一樣的笑?什麽叫不想接近唿延覺羅?你到底在逃避什麽?不管你的過去經曆過什麽,既然活著就給我認清現實,不要什麽事情都用逃避來解決!這種狼狽的樣子……連我這個陌生人都看不下去!”
不要……逃避?
陌感覺到眼前一片迷蒙,思維處於混沌狀態,嘴角無意識地勾出冰冷而嘲諷的弧度,聲音低低地仿佛自語一般,又明明是說給眼前看不清是誰的人聽的:“不要逃避?不要逃避!哈,如果有一天,你最深愛的人為了那麽莫名其妙的理由放棄你,如果有一天你最親的人為了你的錯誤死去,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最憧憬的人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個‘人’,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期盼,都隻因為你將是他們最成功的‘實驗品’,你要怎麽辦?”
她幽幽抬眸,黑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深沉的霧靄,平靜的聲音卻有著大漠風沙的粗糲,隔絕了自身,也隔絕了世界。
雷克斯有些怔忪……如果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安琪,大東……都從來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人’……
“陌……”雷克斯僵硬的右手直直抬起,想要觸碰眼前的女孩。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告訴我為什麽!”陌的眼底忽然有洶湧的憎怒衝破了那層重重的濃霧,像是一點一滴凝聚的狂亂瞬間爆發!素來清冷的黑眸裏是瘋狂的恨意!憤怒的言語伴著淩厲的拳風襲來,“你們知不知道我對你們是多麽向往?是多麽眷戀?我以為即使不在一個世界,血緣羈絆中的感情會是一樣的!可你們根本不愛我,根本不愛我!”
幸好雷克斯身經百戰,堪堪躲過那淩厲如風的一拳,隻是被擦到而已,顴骨居然火辣辣的疼!不得不說,陌的力氣雖然不算太大,可是那麽多年架打下來,也絕對不小,何況是在這種瀕臨崩潰的瘋狂狀態!
雷克斯盡力躲閃著陌刁鑽的攻擊,耳中是她混含在大雨中的不甘:“既然不愛我,為什麽造出我?你們都是混蛋!就是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為了那個該死的實驗!哪怕隻是一秒,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過女兒,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個‘人’啊!”
絕望悲切地嘶喊著,陌狠狠地一拳又一拳地攻擊,隻想把心裏所有的痛所有的恨全部發泄!
雷克斯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越發強烈,但這種狀況也沒法深究,隻能全力躲閃。
陌的聲音漸漸沙啞,動作也逐漸慢了下來,一個趔趄竟險些跌倒,重重喘息過後,她仿佛是力盡得倦了,猛地跪坐在地,雙手捂住麵頰,字字句句都帶著悲愴自嘲:“為什麽……你說話啊……告訴我,這樣子的我,究竟為了什麽才出現,為了什麽才活著!難道……難道我存在的意義就隻是作為你們的實驗品而已嗎?還是說,這樣子的我,根本……根本就不該存在?哈哈……”
“陌。”雷克斯緩緩蹲下,不顧自己渾身濕透,眼裏隻有麵前這個失魂落魄,迷亂中帶著深深痛楚的身影,開口,是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心痛:“陌,你有理由存在的,聽見了嗎?你有理由存在的!你從zack手裏救了他們三個,你為了讓zack現身毫不猶豫地把石中劍刺向自己,還解釋的雲淡風輕,你無辜被牽連到ko榜裏的紛爭卻沒有訴苦,你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不是嗎?”
細致溫和的聲音和從前偽裝的斯文外表異常相符,然而這樣對別人發自內心地安慰,卻是從前的雷克斯無法想象的。
他感覺到陌的顫抖,感覺到陌的意識漸漸恢複,聽到猶如玻璃般透明易碎的呢喃:“是嗎……可是,他們不在乎……對他們來說,我隻是工具,隻是實驗,其他的……他們根本……根本就不在乎……沒有人在乎的,全部都……沒有人在乎……”
然後,雷克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貫深藏不露的冷酷眉眼裏有他自己也沒察覺的痛惜,輕輕地,輕輕地把麵前明明已經被悲傷肆虐卻執拗地不肯流淚的女孩擁入懷中,寒冷的雨裏,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我在乎。至少……我在乎。這樣子,不夠嗎?”
渾渾噩噩的神誌忽然一震,有某種酸澀和柔軟自心底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
陌無力地伏在身邊的人身上,漆黑的眼越過此時抵靠的肩頭怔怔地盯著空中密密的雨珠,臉上全然濕潮,說不清的情愫從酸澀滾燙的眼眶噴薄而出,混著密密的雨點,隱忍多時的淚,就那麽毫無預兆地,猝不及防地瘋狂湧出,匯聚成細碎的晶瑩,狠狠砸在滾燙的心間。
轉瞬間,入土,消逝。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那一切的瘋狂迷亂恍然如夢,胸口似乎是一處鬱結漸漸消散,緩緩流轉光華的眼眸輕輕闔上。
有人在乎……嗎?這樣子,已經……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