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防人之心不可無三
星期天上了一天課，劉榮軒迴到巫溪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李嫣然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在家裏靜養。
雖然隻多了一個小家夥，但是，有了這個小精靈之後家裏的歡笑聲越來越多，偶爾夾雜著小家夥的哭聲，也隻是調劑一下而已。
很快，劉榮軒就被小家夥鬧騰得受不了啦。
晚上剛剛睡著，小家夥突然就哭了起來，嚇得他慌忙爬起來，結果卻是小家夥餓了，這剛剛躺下睡到五點多，他又哭了，這一次的卻是小家夥拉屎了。
就這麽反複折騰幾迴，劉榮軒頓時對小家夥退避三舍。
“兒子，慢點開車，我看你兩眼血絲肯定是沒休息好。”
在劉榮軒出門的時候，廖菊梅一再叮囑，“早說了，讓你去書房睡，你偏要照顧兒子，這下知道媽把你養大不容易了吧。”
“媽，現在我算是知道養孩子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了。”
劉榮軒嘿嘿一笑，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汽車剛剛出了城區，劉榮軒的手機響了。
“邱科長，你好。”
劉榮軒停了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接通電話。
“劉縣長，老板讓你上午九點半來見他。”
“好，我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劉榮軒將手機一扔，迅速發動汽車，邱東來是市政府辦綜合一科的科長，也是市長張彬的秘書。
對於張彬的召見，劉榮軒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十有八九是為了這次安全大檢查的事情，至於上星期五在響水嶺發生的案子，自然也是必談的話題之一。
劉榮軒趕到市政府大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
“邱科長。”
劉榮軒敲了敲邱東來辦公室的門。
“劉縣長來了，請坐。”
邱東來很熱情地招唿著劉榮軒，給他倒了杯水，“我去給老板通報一聲。”
片刻之後，邱東來迴來了，張彬讓他馬上過去。
“市長好。”
劉榮軒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見張彬正在處理文件，立即輕輕地打了聲招唿。
“榮軒來啦，坐，坐。”
張彬頭也不抬地說道，一邊飛快地在文件上簽上名字，“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不知道，我剛剛也在想呢，最近我好像沒有做錯什麽事情。”
劉榮軒嗬嗬一笑，在毛竹鎮的時候，就跟張彬打過交道了，那個時候張彬就透露出很欣賞他的意思，他自然要表現得自來熟一點，這樣更容易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如果接下來有市長的支持，工作開展起來自然就更為順暢了。
“你這小子，我叫你來難道就是為了批評你？”
張彬哈哈一笑，將手裏的簽字筆一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在安東縣搞安全整頓的報道我看過來，很不錯，先調查摸底，然後一攬子解決問題，這個思路非常好。”
“謝謝您的誇獎，如果沒有了解情況，就貿然動手的話，就算是解決問題了，那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劉榮軒很認真地說道，“這樣敷衍了事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情況怎麽樣？”
張彬點點頭，劉榮軒的確就是這麽個謀定而後動的性格，這也是他不反對劉榮軒去安東擔任副縣長的主要原因。
隨後，劉榮軒就向張彬詳細地匯報了這一次大檢查的情況。
“榮軒，這麽看來情況很嚴峻啊。不過，你的性格我很清楚，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
張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了，你們工作組遭遇到一群暴徒的襲擊，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來了，果然來了，劉榮軒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他是真不好發表意見，畢竟，安東縣的人都認為他是故意去找文瘋子的茬呢。
事實上，劉榮軒的心裏還真有這樣的想法，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市長，這件事情我沒有親臨現場。”
劉榮軒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不過，工作組的同誌迴來跟我匯報過了，這個案子的性質很惡劣，如果不嚴肅懲處犯罪分子的話，就會讓黨和政府的威信大失，搞不好以後就沒有人敢下鄉了。”
張彬點點頭，沒有說話。
“現在案子還沒有調查清楚，真相誰也不知道。”
劉榮軒歎了口氣，“不過，根據匯報的情況來看，這是一起有預謀，早有準備的暴行，而且，其中一個人的手臂上有紋身，據稱就是當地的一個地痞……”
將吳能碩匯報的情況複述了一遍之後，劉榮軒搖了搖頭，“有人說是文峰幹的，我覺得應該不是。”
“哦，為什麽呢？”
張彬嗬嗬一笑，“他帶著人去辦公樓堵你，現在工作組查封了他的煤礦，好像他的那些采礦證，許可證之類的證件都是後來補辦的，現在被你查了個正著，他有心報複，發泄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啊。”
聽到張彬這麽說，劉榮軒馬上就意識到張彬掌握的情況比他預料的要多得多，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如果文峰要打擊報複來發泄一下的話，那他也不用在大白天的就行兇吧，晚上摸黑悄悄地動手，然後一走了之誰能查得到？”
劉榮軒嗬嗬一笑，“而且，他要打擊報複的話，也應該衝著我來啊，他既然敢帶人堵我，自然就敢摸黑給我一悶棍啊。”
“雖然說文峰在響水嶺劣跡斑斑，但是，讓他公然跟政府對抗，他一個流氓頭子還是沒這個膽量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有機會跟張彬談起這件事情，劉榮軒自然不會錯過揭露文峰欺淩鄉裏的事實。
“流氓頭子，這麽說他已經成了氣候？”
張彬聞言一愣。
“市長，文峰糾集了一批流氓地痞在響水嶺橫行無忌，膽大妄為到敢在縣屬國有煤礦的頭上挖煤，煤礦的同誌跟他理論他就招唿人上來圍攻，打得煤礦方麵的人有苦難言……”
劉榮軒詳細地匯報了情況，甚至還包括了張彬從煤礦的手裏廉價收煤，然後高價賣出等等事情。
張彬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了下來。
半晌之後，張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剛剛說這個流氓頭子叫文峰，襲擊工作組的人中有他的手下，我記得你們縣有個副縣長就姓文。”
“是的，分管農業工作的副縣長文斌是文峰的堂哥。”
劉榮軒點點頭，雖然他不想跟文斌死磕，但是，誰知道文斌會不會把一切都歸咎到他頭上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而且，文瘋子在響水嶺橫行無忌這麽多年，文峰真的就一無所知？
文瘋子在響水嶺大發橫財，文斌真的就一文不占？
“對了，聽說你拉來一筆一億的投資，是個什麽項目？”
張彬的話題一轉，談起了投資的問題。
劉榮軒知道張彬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立即點點頭，“是的，是我在省城的一個朋友，她很喜歡我們永陵這邊的茶油，覺得好東西就應該推廣出去給大家品嚐，之前是準備走高檔路線的，我跟她聊了聊之後，她才決定追加投資，準備創辦一家國內一流的食用油公司。”
“把茶油推廣出去，這個想法好啊。”
張彬笑了，“我們永陵市境內油茶樹可不少。”
“現在也不多了，很多地方為了政績工程，整山地砍伐，改種水果什麽的，其實油茶樹好好維護一下，投入產出要比其他作物高得多。”
劉榮軒歎了口氣。
“嗯，你這個提醒非常及時，我下次去看一看。”
張彬麵色嚴肅地點點頭，“對了，響水嶺的這次事件不會影響到你朋友的投資決定吧？”
“她本來有些猶豫，我說這是我的政績工程啊，怎麽著都要幫我一把呀，要不然我這個副縣長沒有拿得出來的項目，沒有政績，多沒麵子。”
劉榮軒嗬嗬一笑。
“不影響到投資就好，不過，安東縣的治安的確太差了。”
張彬歎息一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市長，您忙，我不耽誤您的工作啦。”
劉榮軒很知趣地起身告辭。
“榮軒，好好在安東幹，我等著看你做出一篇好文章來。”
張彬點點頭，向劉榮軒擺了擺手。
星期天上了一天課，劉榮軒迴到巫溪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李嫣然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在家裏靜養。
雖然隻多了一個小家夥，但是，有了這個小精靈之後家裏的歡笑聲越來越多，偶爾夾雜著小家夥的哭聲，也隻是調劑一下而已。
很快，劉榮軒就被小家夥鬧騰得受不了啦。
晚上剛剛睡著，小家夥突然就哭了起來，嚇得他慌忙爬起來，結果卻是小家夥餓了，這剛剛躺下睡到五點多，他又哭了，這一次的卻是小家夥拉屎了。
就這麽反複折騰幾迴，劉榮軒頓時對小家夥退避三舍。
“兒子，慢點開車，我看你兩眼血絲肯定是沒休息好。”
在劉榮軒出門的時候，廖菊梅一再叮囑，“早說了，讓你去書房睡，你偏要照顧兒子，這下知道媽把你養大不容易了吧。”
“媽，現在我算是知道養孩子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了。”
劉榮軒嘿嘿一笑，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汽車剛剛出了城區，劉榮軒的手機響了。
“邱科長，你好。”
劉榮軒停了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接通電話。
“劉縣長，老板讓你上午九點半來見他。”
“好，我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劉榮軒將手機一扔，迅速發動汽車，邱東來是市政府辦綜合一科的科長，也是市長張彬的秘書。
對於張彬的召見，劉榮軒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十有八九是為了這次安全大檢查的事情，至於上星期五在響水嶺發生的案子，自然也是必談的話題之一。
劉榮軒趕到市政府大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
“邱科長。”
劉榮軒敲了敲邱東來辦公室的門。
“劉縣長來了，請坐。”
邱東來很熱情地招唿著劉榮軒，給他倒了杯水，“我去給老板通報一聲。”
片刻之後，邱東來迴來了，張彬讓他馬上過去。
“市長好。”
劉榮軒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見張彬正在處理文件，立即輕輕地打了聲招唿。
“榮軒來啦，坐，坐。”
張彬頭也不抬地說道，一邊飛快地在文件上簽上名字，“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不知道，我剛剛也在想呢，最近我好像沒有做錯什麽事情。”
劉榮軒嗬嗬一笑，在毛竹鎮的時候，就跟張彬打過交道了，那個時候張彬就透露出很欣賞他的意思，他自然要表現得自來熟一點，這樣更容易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如果接下來有市長的支持，工作開展起來自然就更為順暢了。
“你這小子，我叫你來難道就是為了批評你？”
張彬哈哈一笑，將手裏的簽字筆一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在安東縣搞安全整頓的報道我看過來，很不錯，先調查摸底，然後一攬子解決問題，這個思路非常好。”
“謝謝您的誇獎，如果沒有了解情況，就貿然動手的話，就算是解決問題了，那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劉榮軒很認真地說道，“這樣敷衍了事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情況怎麽樣？”
張彬點點頭，劉榮軒的確就是這麽個謀定而後動的性格，這也是他不反對劉榮軒去安東擔任副縣長的主要原因。
隨後，劉榮軒就向張彬詳細地匯報了這一次大檢查的情況。
“榮軒，這麽看來情況很嚴峻啊。不過，你的性格我很清楚，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
張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了，你們工作組遭遇到一群暴徒的襲擊，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來了，果然來了，劉榮軒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他是真不好發表意見，畢竟，安東縣的人都認為他是故意去找文瘋子的茬呢。
事實上，劉榮軒的心裏還真有這樣的想法，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市長，這件事情我沒有親臨現場。”
劉榮軒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不過，工作組的同誌迴來跟我匯報過了，這個案子的性質很惡劣，如果不嚴肅懲處犯罪分子的話，就會讓黨和政府的威信大失，搞不好以後就沒有人敢下鄉了。”
張彬點點頭，沒有說話。
“現在案子還沒有調查清楚，真相誰也不知道。”
劉榮軒歎了口氣，“不過，根據匯報的情況來看，這是一起有預謀，早有準備的暴行，而且，其中一個人的手臂上有紋身，據稱就是當地的一個地痞……”
將吳能碩匯報的情況複述了一遍之後，劉榮軒搖了搖頭，“有人說是文峰幹的，我覺得應該不是。”
“哦，為什麽呢？”
張彬嗬嗬一笑，“他帶著人去辦公樓堵你，現在工作組查封了他的煤礦，好像他的那些采礦證，許可證之類的證件都是後來補辦的，現在被你查了個正著，他有心報複，發泄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啊。”
聽到張彬這麽說，劉榮軒馬上就意識到張彬掌握的情況比他預料的要多得多，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如果文峰要打擊報複來發泄一下的話，那他也不用在大白天的就行兇吧，晚上摸黑悄悄地動手，然後一走了之誰能查得到？”
劉榮軒嗬嗬一笑，“而且，他要打擊報複的話，也應該衝著我來啊，他既然敢帶人堵我，自然就敢摸黑給我一悶棍啊。”
“雖然說文峰在響水嶺劣跡斑斑，但是，讓他公然跟政府對抗，他一個流氓頭子還是沒這個膽量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有機會跟張彬談起這件事情，劉榮軒自然不會錯過揭露文峰欺淩鄉裏的事實。
“流氓頭子，這麽說他已經成了氣候？”
張彬聞言一愣。
“市長，文峰糾集了一批流氓地痞在響水嶺橫行無忌，膽大妄為到敢在縣屬國有煤礦的頭上挖煤，煤礦的同誌跟他理論他就招唿人上來圍攻，打得煤礦方麵的人有苦難言……”
劉榮軒詳細地匯報了情況，甚至還包括了張彬從煤礦的手裏廉價收煤，然後高價賣出等等事情。
張彬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了下來。
半晌之後，張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剛剛說這個流氓頭子叫文峰，襲擊工作組的人中有他的手下，我記得你們縣有個副縣長就姓文。”
“是的，分管農業工作的副縣長文斌是文峰的堂哥。”
劉榮軒點點頭，雖然他不想跟文斌死磕，但是，誰知道文斌會不會把一切都歸咎到他頭上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而且，文瘋子在響水嶺橫行無忌這麽多年，文峰真的就一無所知？
文瘋子在響水嶺大發橫財，文斌真的就一文不占？
“對了，聽說你拉來一筆一億的投資，是個什麽項目？”
張彬的話題一轉，談起了投資的問題。
劉榮軒知道張彬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立即點點頭，“是的，是我在省城的一個朋友，她很喜歡我們永陵這邊的茶油，覺得好東西就應該推廣出去給大家品嚐，之前是準備走高檔路線的，我跟她聊了聊之後，她才決定追加投資，準備創辦一家國內一流的食用油公司。”
“把茶油推廣出去，這個想法好啊。”
張彬笑了，“我們永陵市境內油茶樹可不少。”
“現在也不多了，很多地方為了政績工程，整山地砍伐，改種水果什麽的，其實油茶樹好好維護一下，投入產出要比其他作物高得多。”
劉榮軒歎了口氣。
“嗯，你這個提醒非常及時，我下次去看一看。”
張彬麵色嚴肅地點點頭，“對了，響水嶺的這次事件不會影響到你朋友的投資決定吧？”
“她本來有些猶豫，我說這是我的政績工程啊，怎麽著都要幫我一把呀，要不然我這個副縣長沒有拿得出來的項目，沒有政績，多沒麵子。”
劉榮軒嗬嗬一笑。
“不影響到投資就好，不過，安東縣的治安的確太差了。”
張彬歎息一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市長，您忙，我不耽誤您的工作啦。”
劉榮軒很知趣地起身告辭。
“榮軒，好好在安東幹，我等著看你做出一篇好文章來。”
張彬點點頭，向劉榮軒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