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造紙廠已經初具規模,和季東來一行人一起的還有六個人,都是於達何組織的華人老板,美其名曰是去參觀的。


    “我曹,就這?!”


    遠遠的看著造紙廠不錯,結果到地方,季東來還沒吱聲,於達何的幾個朋友直扁嘴。


    工廠剛竣工不到一年,圍牆塌了。坍塌位置能夠清晰的看到裏麵有黃土,沙子裏麵的泥土看到很清楚。


    腳下的水泥道被大車年的粉碎,對,就是粉碎,不是開裂!


    本地司機開車往廠子裏運送蘆葦的拖拉機從路麵經過,路麵就那樣碎了。靠近牆邊的位置,有一些本地人種植的辣椒,在陽光的炙烤下就跟被曬幹了一樣。


    院內栽種著楊樹,至少五百多株,幾乎沒有活著的。兩個大門,車來那個隨便進出,門衛就是個擺設。


    排水溝旁邊,一根水管正在長流水,穀力平帶著參觀隊伍,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們工廠采用的是世界最先進的造紙機,設備正在安裝調試,一旦投產,將每天生產二十噸餐巾紙……”


    穀力平的大舌頭賣力的介紹,那板寸頭型絕對是用尺子刮過的,相當的像樣。筆挺的西裝,一看就知道來自國內定製款。


    不得不說,穀力平訂購的設備絕對一排,那桁架十級地震絕對沒問題。五百乘以五百的立柱,配上那鋥亮的油漆,再加上那防鬆抗震螺栓,不鏽鋼的,看著是舒服。


    地麵的各種標示線,做的很好。但是穀力平帶著大家參觀根本不按照標示線走,想走到哪裏就走到哪裏可以了。


    至於設備,季東來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


    別個不說,每天產二十五噸產品的電動機,至少三五五起步。


    麵前的電動機是二四五,而且還不到。光是這一項就注定了這玩意不可能超高產量出貨,再說這裏麵的很多零部件雖然標識牌都是英文,但是都是國產的配置。


    有兩個電箱工人們正在調試,季東來看了一下裏麵的變頻器和連接件,正泰!


    按照於達何給季東來的資料,abb!光是這個就讓季東來嚴重懷疑這設備存在貓膩,最讓季東來受不了的是,設備上麵標注的減速機是自己公司生產的hj減速機,一比三十四。


    現場的根本不是,而是一個小廠生產的,從設備運行的聲音季東來就能夠聽得出來不對勁。標識牌也不對勁,季東來現在公司的標識牌上麵全部帶有二維碼,這個沒有。


    至於對方說的麵巾紙,實際上就是廁紙。而且也不是那種潔白的廁紙,而是原紙,一點顏色都不帶的那種。


    幾個所謂的調試人員,實際上就是在磨洋工,見到有人來參觀,拿著螺絲刀這裏弄弄,那邊動動,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角落裏堆著很多東西,都是做起來十分粗糙的紙樣。


    邊上還有一些紙漿,次氯酸敞口放置在空氣中,上過中學的人都知道這玩意放置在空氣中會成為什麽樣。


    各種東西擺放的極其不規律,最讓季東來理解不了的這種環境裏竟然有很多女人來來迴迴,但是什麽工作都不做。


    依照季東來和女人相處的經驗來說,這幫女人看穀力平的眼神就不對,一定有事。


    “各位老板久等了,剛才遇到一點事情沒來得及趕到。穀總,把你的成果給大家展示一下,上次不是說已經準備好了麽,開始吧。”


    季東來和幾個人正在參觀,錢雪姍姍來遲,季東來和幾個於達何派來的人相互對視一樣,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驚訝,因為剛剛穀力平還說機器在調試之中。


    “呃……好!那個誰,開機,我們從頭開始參觀!”


    望著錢雪來了,穀力平立馬讓人啟動機器,幾個正在佯裝調試的工作人員趕忙就位,幾個老板直翻白眼,暗道這是尼瑪防著我們呢。


    隻有季東來知道穀力平怕什麽,果真機器開動,季東來直翻眼皮。


    所謂的每小時二十噸紙漿,連水都算上也不夠重量。


    工人們操作機器那叫一個手忙腳亂,動不動機器就卡住了。穀力平號稱專家,實際上動起手來那叫一個車禍現場。


    現場廠家的人算是大拿,指揮的時候也是滿腦袋汗珠,即便是這樣,生產出來的紙樣也不盡如人意,皺皺巴巴的就跟老太太的臉一樣。


    “穀總,你的設備這就叫做驗收完畢了?”


    望著現場的車禍現場,錢雪一臉黑線。那邊穀力平臉上都是尷尬,看看廠家的人,意思該對方來解釋。


    “錢總,我們當初售賣機器的時候就是這個驗收水準,沒要求太高,你們購買的是三線機,不是一等的!你們說的是原漿紙,並非是手紙,當初我們簽訂合同的時候都有注明!”


    對方的技術員眼神非常堅定,錢雪那邊怒目而視,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對方的技術人員也十分的倔強,小夥子一看也就是二十幾歲的樣子,技術控。


    “我才不信,我們當初要求的是原色手紙,哪有什麽原漿紙。你們這是合同欺詐,我們等著打官司……”


    錢雪向來強勢,望著技術人員又是一陣咆哮。


    季東來懶得看,那邊穀力平也幫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穀力平心虛,這套設備按照於達何提供的數據,價值五百六十萬。季東來掰著手指頭給對方算了一下,連技術專利都算上,絕對不會超過二百萬。


    車間的幾個女的都在看著穀力平那邊,眼睛裏都是疑問。


    “這套設備如果達不到我們的技術要求,尾款別想拿到。另外耽誤我們工期了,我們就起訴,什麽玩意?生產出來的東西給老太太上墳都特麽用不了……”


    廠家那邊寸步不退,穀力平那邊大蛇嘞得就在那胡攪蠻纏,錢雪終於爆發。


    設備廠家的人此時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聽說不給尾款,對方直接走今宿舍,收拾東西返迴中國了,機器調試?你行你們自己來,管我技術人員屁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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