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哥哥,我家炒雞蛋可好吃了,奶奶不常做的,都炒了,家裏今天做白米飯,不是玉米飯,走吧……”


    望著季東來拒絕,小男孩使勁的拉動一下季東來的手,臉上生起懇求。


    “你告訴奶奶,就說我說的,我讓你幫我吃了,工程真的走不開,今晚上我們把路修通了,明早上你們再也不用爬那道山梁了,以後你們家的東西也能夠從這裏運出去,到時候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飯。”


    “要想富先修路,下次我們來修水泥路,去吧。”


    酰長城說過,村裏婦女和老人常常編織一些東西出去賣,以前沒有路隻能背著東西沿著孩子們攀爬的山梁出去,現在這條路修通也算是給村裏打開一扇窗。


    一幫孩子已經下山了,小男孩瞪著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季東來仍舊不為所動。


    “那個小妹妹,你帶著他下山,等下就天黑了!”


    望著小男孩不想走,季東來招唿和對方同村的大一點孩子把對方拉下去。工地上灰塵很多,季東來顧不得其餘東西。


    山梁上一排新的水泥電線杆已經立了起來,電業局的人正在抓緊布線,光伏板現在也在進行突擊,學校圍牆是老吳帶人砌的,紅磚刷白漆。


    教室整個外牆都刷成了紅漆,院子正中央是新焊接的旗杆,水泥主席台也是新壘的。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一切,季東來比把產業做到現在幾個億的規模還高興。學校的老師此時也漸漸收工了,每天下學,這幫人都會到工地上幫忙。


    高年級住校的孩子現在也開始返迴學校,住在季東來一幫人弄得新環境裏,宿舍不再漏風,床鋪也更加溫暖,一幫孩子都很開心。


    華燈初上,一直到學校裏看不見光亮,老師才把學校的電閘合上。


    “跟老師說一下不需要這麽省,萬一孩子們熬壞了眼睛就不好了。”


    望著學校老師的舉動,季東來端著飯碗心裏不是個滋味。


    暫時光伏沒有完全發電的情況下,外部的供電還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老師們都舍不得。


    “平時孩子們有些迴家比較遠的那種,需要在學校裏給手電筒充電,還有附近的村民家裏特別困難的也會拿著手電來充電,費用都是記在學校的名下的。”


    “這些老師在這裏不光是教育孩子那麽簡單,會兼顧很多問題。雖然學校不是老區,但是這裏的英雄不少,那片墳有守墓人。當年一二九師在這裏打完了抗戰,小日本掩埋自己的人,對於中國軍隊全部丟在山溝溝裏麵讓鷹啄野狼啃食,那樣子慘不忍睹。”


    “是這幫躲藏在深山裏的傷兵偷偷掩埋的,山外還有偽軍,這些人擔心日本人迴來挖墳掘墓,這才把屍骨埋在這深山老林裏世代守護。”


    韓校長扒拉著碗裏的飯菜,指著遠處的那片墳地小聲說道。


    這所學校每年都會組織學生們到那裏掃墓,村裏的那幫老人現在也不剩下多少了。


    “這樣啊,路修完了我們帶點東西也慰問一下,算是給這些老兵或者他們的後代一個安慰吧,守著亂葬崗不容易。”


    本著寧落一屯不落一鄰的原則,季東來臨時起意。吃過飯給工廠那邊打電話,繼續讓人往這裏送一次糧食,按照現在的進度,明早路就能修通了。


    “老胡,要不跟這夥人提提把那片墓地修一下?”


    距離學校老遠的一片山村裏,兩個老人坐在門口,門口放著茶壺,屋內炕上那個找季東來過來吃飯的小男孩正睡得香甜。


    “就那樣吧,修了還不是被人咒罵一輩子?啥時候能夠把東南收迴來,這地方修起來還有意義,不然修完了也是被人砸雞蛋!”


    老人說完緩慢的站起身子,身邊的老伴也緩緩地跟著站了起來,佝僂著身子走進屋子。


    “劈裏啪啦……”


    “嗯?啥動靜!”


    不知道幾點了,兩個老人被嘈雜聲吵醒了,模糊的視線裏,兩人直起身子。


    “爺爺,路修通了,以後我們這裏能從上麵開車下來了,快去看啊……”


    小男孩光著上身跑出屋子,不一會又跑了迴來,對著兩個老人一陣嘰嘰喳喳,兩人這才下地。


    摸著拐杖顫顫巍巍走出房子,遠遠地一個車隊正緩緩的朝著村子駛來。


    “爺爺,大哥哥帶著東西來咱們村裏慰問了,一會要來咱們家,老師也來了!”


    拉著兩個老人,小男孩一陣嘰嘰喳喳,老人側著頭,隻能模糊的看到前麵一片虛影。


    “你慢點跑,別被車撞到了,以後上學可得注意著點,別被下來的車撞到了。別來咱們家了,咱們家窮,老婆子,你炒兩雞蛋給準備著,真來的話得讓人家吃一口。”


    王光直拍拍老伴的手催促到,老太趕忙把來人扶著在牆邊坐下,那邊自己去準備。


    季東來在韓校長的指引下,挨個到村裏的貧困戶和老軍戶家裏慰問,東西不多,一袋米一袋麵,一桶食用油,接到慰問品到人家仍舊很高興。


    村裏人幾乎都出來了,這裏的村長還算盡責,單手拿著煙袋挨個介紹符合條件的人家。


    “這家是參加過朝戰的,不用給那麽多,上麵是定期給救急的,登記在策的那種。這家是抗戰的,有點困難……”


    村裏終於進來大車了,全村人圍著看。


    學校裏高年級的孩子幹脆充當了勞力,有人上車,有人在底下幫忙拎東西。


    “大哥哥,你啥時候去我家啊?”


    大車順著王光直老人家門口路過,結果就那樣過去了,小男孩一路跟著車子都快到村尾了,這才拉住季東來的胳膊。


    “嗯?你家在哪呀?也是老兵麽?”


    望著小男孩那稚嫩的麵孔,季東來有些意外,看看村長,村長直接把臉轉向一邊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爺爺九十五了,打過老毛子,殺過小鬼子,腦子裏現在還有一塊彈片,我家現在還有當年繳獲的小鬼子的東西呢。”


    “那上麵的墓地也是我爺爺當年和另外兩個爺爺建造的,現在我爺爺走不動了,他是老兵,不信你問大夥和村長。”


    麵對季東來的質疑,小家夥腮幫鼓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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