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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薑陽生站在胭脂氣撲鼻的秦淮河岸邊的時候,也是一愣。⊥頂點小說,x.


    遠處,沿著岸邊矗立著無數的名字儒雅清秀的青樓,而沿著秦淮河兩岸的堤壩上,不少或老或少攬著一位位妙齡少女沿著江邊行走,深秋時節的秦淮河沒有綠蔭堤壩,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致,卻是有著‘白鳥一雙臨水立,見人驚起入蘆花’的美景,還有的則是另一番景致,名流人士的狎妓時候爽朗滿足的笑聲,秦淮名妓的溫聲軟語,滿鼻子的酒香。


    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秦淮河亦是如此。


    在秦淮河不分年少年邁,隻要是個不分男人女人,隻要你是來秦淮河尋歡作樂便可,因此此處的青樓中還豢養著供女人戲耍的男寵男仆,也不缺為南方文人名流準備的上等孌童。


    秦淮河中隻有風流鬼!


    很多人來秦淮河是衝著商後去的,若是不能一親芳澤,一睹芳容也很受用,隻不過這幾年來,來人大多對著秦淮河畔高高的‘九十九樓’凝視一番,以期能夠瞧見這位秦淮花魁的容顏,大多數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薑陽生望著遠處江水平靜不起波瀾的秦淮河怔怔出神之際,身邊便是走過兩位年輕人。


    這兩位年輕人聽聲音便可知道年紀不是很大,當薑陽生循聲望去的時候,便是啞然失笑,這兩位也就十歲出頭的樣子,麵皮稚嫩,卻是努力做出一副指點江山的老成樣子,走起路來把手背在後麵,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生。


    “樂瑥綸,你說咱們這是第幾次來秦淮河了?”


    說話這人背著手,手裏麵捏著一把畫著傳聞是商後本人的絕色美人兒,若是光看這折扇上麵的美人兒的容貌絕對算是最上層的那種禍國殃民的級別,不過可惜的是黑白鑲嵌的線條不能完全描繪出商後的絕色姿色,那可是十數年一直在美人譜榜上有名的秦淮名妓,即便十數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人說一句商後年長色衰,而她出現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依舊是容顏煥發的樣子。


    “好像是第五六次了吧。”


    被叫做樂瑥綸的小夥子紅著臉說道。


    “哎,我說你紅臉個啥,咱們都來秦淮河這麽多次了,連個商後的影子都見不到,一提到‘商後’兩個字你就莫名臉紅,她還是你婆姨不成?”


    說話這人一瞪眼,沒好氣笑罵道。


    那被叫做樂瑥綸的小夥子年紀相比來說更小一些,被奚落一頓,頓時臉更加紅了,低聲囁嚅道:“要真是我婆姨我也認了,我覺得商後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他的聲音微不可察,細弱蚊蠅。


    “瞧你那點出息,要是真的見到了商後的麵還不得不會走路了?”


    “樂飛鸞,難道你不喜歡商後?也不知道是誰整晚上睡覺都念叨商後名字呢。”


    被樂瑥綸這麽一問,被叫做樂飛鸞,年紀稍大一些的小夥子也是臉頰一紅,當下不說話,隻是狠狠一瞪眼。


    良久之後,樂飛鸞這才開口說道:“喜歡是喜歡,可是咱們都慕名而來不下五次了,愣是連商後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你說沮喪不?”


    頓時傳來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的歎息聲。


    薑陽生聽力極好,即便是隔著數十步也是將兩人的對話盡數聽在耳中,當下不禁莞爾一笑。


    在薑陽生還是年少的時候,和薑環兄弟兩個也是跟這兩個少年一般對號稱‘傾國傾城之資’的秦淮河商後慕名敬仰。


    按照當時兄弟兩個的行事風格早就來到秦淮河把這商後搶迴北萊了,看誰敢說個不字?!


    後來卻是被薑貸的一席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薑貸說:“這商後算起年紀比起你們母親都大。”


    於是兄弟兩人頓時偃旗息鼓起來,徹底打消了對商後一親芳澤的念想,雖然他們喜歡漂亮的女人,卻不喜歡漂亮的老女人,那樣總覺得心中怪怪的,不是滋味。


    沒有想到身後這兩個小娃竟然和當年的自己一般想要尋商後。


    當下薑陽生駐足,等這兩個小娃和自己並肩而行的時候這才邁開步子與他們並行。


    其中一人扭頭瞧了瞧身著紅裘分外紮眼的薑陽生,小聲嘀咕道:“真他娘的俊!”


    薑陽生啞然失笑,隨即說道:“勸你們還是別找什麽商後。”


    “為什麽?”


    其中一人說道,隱隱間含著怒意,就像美人善妒一般,小夥子也見不得別人比自己俊俏,總覺得眼前這位身著紅裘的男子是在嘲笑自己,說起花話來難免沒有好脾氣。


    “商後若是論年紀你們都能叫一聲奶奶了。娶她做甚!”


    “哼!”


    其中叫做樂飛鸞的小夥子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我爹說了隻要我能勾搭上她,別說能做我奶奶了,就是能夠做我太奶奶他也不管。能把商後拐騙迴家是我們家祖墳上冒青煙的好事情,我爹還說他的臉上也跟著沾光。”


    薑陽生竟然無言以對,不僅這小子想法與眾不同,連帶著他老子的想法也很獨特。


    “再說了,聽說商後有著不老的容貌,取迴家去依舊是十八歲的容顏,不說出去誰知道她已經三十多歲了?”


    樂飛鸞得意的笑了,當他瞥了一眼薑陽生腰間的長劍之後便是笑容戛然而止,眼神之中有著羨慕和畏懼。


    他們這種年紀自然也做過那種掛著花哨長劍遊蕩在街頭誆騙黃花小姑娘的事情,因此一對眼便是能夠敲出來這公子究竟是花架子還是有真材實料傍身的狠角色。


    按照樂飛鸞的眼神,僅僅一瞄便是能夠看出這公子跟自己這種糊弄人的人不是一條路子的。


    一旁麵頰紅潤的樂瑥綸則是不言語,似乎還對那個商後的有著幾分心馳神往。


    世人都說‘未上商後床,不識人間女人味’,可是而今天下又有幾人識得女人味?


    別的不說,而今又有幾人打遠處瞧見過商後?


    一些個懶漢子若是打老遠瞧上一眼商後的背影就能好幾宿睡不著覺,即便是樂飛鸞樂瑥綸這種年紀輕輕火氣重的小夥子若是瞧見了商後的背影則是能夠迴去在自己不大不小的圈子裏麵炫耀好長時間了。


    可是還有人孜孜不倦的自大江南北趕往秦淮河處,隻為瞧上一眼她的容顏。


    當然這些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對於商後的美好憧憬也隻能老死在心頭。


    薑陽生自然沒有興趣和這兩個執意要追隨商後的毛頭小子說話,隻是稍微放慢了步伐,與他們拉遠距離。


    秦淮河啊,是一條奢靡泛濫的河流,裏麵充斥著人們尚未滿足的。


    當薑陽生放眼望去秦淮河不起波瀾的河水,隻見遠處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歌唱省。


    不消一會,一隻小舟出現在了薑陽生的視線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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