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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羅蘊河此時什麽心情都沒有了,即使知道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兒子也絲毫提不起反抗心理,原本仗著人多勢眾的那種心理被瞬間擊垮,自己的所做所為像是笑話一般。


    羅蘊河此刻麵色鐵青,臉色不知不覺間變換了數次,像是被羞辱,暗中思忖怎樣脫身,顯然這紅裘男子與自己架下的梁子根本無解,隻要自己盡量拖延時間,等到家主到了的時候便能夠逃出升天。


    而這時,紅裘男子的長劍卻是架在他脖頸之上,長劍鋒利,似乎隻要稍微用用力,他便會成為一具無首的屍體。


    羅蘊河與薑陽生同時躋身在大周朝品秩之內的人,隻不過兩人有著本質的區別,羅蘊河是打小一步步按部就班走到這一步,而薑陽生卻是與其不同,薑陽生劍走偏鋒,是從人的屍體上麵一步步走到這一步的,殺的人多了,薑陽生的骨子裏麵更是透著一股子殺伐之氣,更準確說應該是一股子戾氣。


    隻不過薑陽生這般不顧後果的高歌猛進會給自己留下不小的隱患,在竹海中相遇的秦失鹿便是這般與他說,若是不醫治,日後定然會出現大差池。


    “小子,難道你想與我們整個羅家為敵不成?”


    羅蘊河麵色陰沉說道,眼神中更∵,≥是湧現出一種陰鷙,眼下隻要拖延時間,等到羅家老家主來到之後一切便迎刃而解。


    薑陽生嘴角扯了扯,冷哂道:“不愧是父子,都這麽沒有腦子。你那個死去的兒子也是這般威脅我的,隻不過他去了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聽到羅雲書的事情,羅蘊河的臉色更加難堪,隻不過長劍在自己麵前,容不得去反抗,反抗便是一個死字。


    紅裘男子依舊穩穩站在馬頭之上,紅裘這般紮眼,周圍的鹽幫弟子更是噤若寒蟬,他們剛才都被紅裘男子的迅疾的速度驚到了。


    因為他們眼睜睜看見,這紅裘男子在臨近烈馬之後,一隻手按住馬頭,而後如猿猱探臂,一個翻身便是輕巧的站在馬首上。


    “小子,你若是就此罷手,我們羅家便與你化幹戈為玉帛,而且奉你為座上賓,拜為客卿如何?”


    薑陽生冷笑道:“你們羅家在青州城聲名狼藉,有什麽威信可言?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若是不信我,大可毒誓為憑。”


    薑陽生心中知曉這羅蘊河在拖延時間,等候羅修明到來,倒時候羅修明可保他不死。


    “你確信羅家老家主過來就能夠保你一條狗命?”


    薑陽生嘴上噙著一絲嘲諷戲謔。


    究竟是羅家家主出手快,還是我手中的青雀劍快?


    此時,羅修明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剛才的信誓旦旦就此煙消雲散,既然這紅裘男子知道了自己是在拖延時間,那麽他定然有十足的把握當著羅修明的麵擊殺自己。


    羅蘊河眼神之中終於再次浮現出一絲絲惶恐不安,他的眼神逐漸被血絲纏繞,眼神裏麵湧現出無盡的瘋狂。


    “你覺得,我會讓你等到羅家那個老不死的過來救你?”


    “我···我···去死吧!”


    羅蘊河打腳踝處摸出一把匕首,兇狠刺向薑陽生的心口。


    薑陽生冷笑一聲,腳下猛然使力,隻見原本好端端的一匹紅棕烈馬被一腳踐踏,頓時一股巨力在馬匹的布滿汗液的皮膚上麵形成一道道細密的小漣漪,自上而下,逐漸傳遞到四肢,在這股巨力之下四腿更是應聲齊齊斷裂,馬頭狠狠砸在了地麵上,塵土飛濺,登時馬首腦漿迸濺,地麵出現一個深坑,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羅蘊河則是被這股力道掀翻出老遠,他趁機滾落了很遠,想要躲開薑陽生。


    可是薑陽生腳下幾步便是趕到了他的身邊,一頓腳,羅蘊河便是如同蹴鞠一般被踢飛出老遠,一直到撞在一顆鬆樹上這才止住,身形劇顫,大口吐血。


    “小輩,好膽!”


    不遠處的青州城牆上,一個蒼顏白發的麻衣老者,站在巍峨的城頭上麵怒吼一聲,聲音中氣十足,滾滾如雷傳遍四野八荒,如同在耳畔炸響。


    老者怒吼一聲,麵色鐵青,便是縱身從青州城頭躍下,身上麻衣鼓鼓獵獵,老者須髯飄飛如同仙者,隻不過老者臉上滿是憤怒將這形象破壞殆盡。


    他自打青州城上縱身躍下,身形如同大鵬展翅一般,隨風扶搖而起,竟然在風中隨著滑翔了好久,滑翔了大約幾百米的距離之後,老者雙腳著地,一瞬間用力,地麵便是如同地震天災一般晃動不停,隻見他的腳下炸起一個深窩,塵土飛濺,猶如沙場黃沙飛揚。


    借著這股子巨大力道,老者一個騰身便是來到薑陽生不遠處。


    赫然便是羅家老家主羅修明!


    薑陽生見到這老者之後嘴角的冷笑更盛,手中的青雀長劍更是在羅蘊河的一聲驚恐至極的喊叫聲中刺下,至刺心窩,捅了個窟窿,頓時鮮血長濺。


    羅蘊河一命嗚唿!


    “好好好!”


    羅修明麵色陰沉的望向這紅裘男子,嘴中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今日不取你性命,誓不罷休!”


    羅修明沉聲說道,手掌已然屈指成爪,幾乎眨眼間便是閃到了薑陽生的身邊,薑陽生雖然心中早已防備,但是這種速度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跟本躲閃不及,羅修明便是來到了自己的近前,他探出一隻手按在薑陽生手中的長劍劍柄之上,驟然發力,薑陽生便是感覺一股巨力自打劍柄上傳出,青雀劍更是容不得他反抗,被死死按迴劍鞘中。


    羅修明的另一隻手則是抓在薑陽生胸口前,一發力,掌心之上一股力道傳出,他想要借此按碎後者的胸口,好在薑陽生的胸前有貼身的軟甲,饒是這樣,羅修明這一爪的力道被卸去部分,傳來十之五六,薑陽生頓時覺得胸口悶堵,好生疼痛,嗓子間腥甜湧動,一口瘀血便是長吐出來。


    薑陽生被羅修明一掌擊飛出老遠,撞斷一棵手臂粗的鬆樹才止住頹勢。


    羅修明則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一閃,便又近他身,此時薑陽生嘴中鮮血不斷上湧,想要抽出腰間的劍,羅修明見狀,冷笑一聲,複又探出雙爪,舊態複萌,招式跟剛才如出一轍。


    一個劍客被人按住長劍不得出鞘,那便是無解的死局!


    正當羅修明一隻手抓在薑陽生的右手,想要斷了他的手掌,一隻手按在已經輕微塌陷的胸口處時,一隻手掌卻是自兩者之間躋身進來,這隻手掌掌紋密布,皸裂的皮膚之上溝壑縱橫,更是如同幹癟的臘肉,皮糙的很。


    這隻手掌輕輕一震,便是直接震開了羅修明已然要發力的手掌,而後提起薑陽生的衣領,隨意丟在身後。


    羅修明見到一隻手掌悄無聲息的探在自己身前,心中更是大惑不解,誰知這手掌之上勁力不小,一震便是震散了自己暗中凝聚的力道。


    羅修明當下心中生異,更是探出一爪與其對拚一掌,誰知這次掌法勁力十足,顯然那人也出力全力,可自己一擊之下吃了不小的虧,身形噔噔噔的倒退出幾步。


    羅修明頂住身形,卻是瞧見了一個兩鬢斑白的儒雅老生站在自己的麵前,老生背後背著一個年久長遠到泛黃的書箱,餘下的一隻手拿著一方油膩的頭巾。


    老生相貌儒雅,可是卻扮相邋遢異常,身上的青布衫似乎很久沒有換洗了,已經變成了灰色,而且上麵滿是油膩,手中的頭巾也是油膩泛黃,被蠹蟲啃噬的千瘡百孔,顯然有些時日沒有清洗了。


    老生一掌震退羅修明,也沒有再次追擊,而是擋在薑陽生的麵前,麵色無喜無憂。


    羅修明被這老生一掌震退,神色滿是駭然,當下看清楚來人容貌之後更是心中怒火焚燒。


    他麵色鐵青,冷聲道:“老窮酸,你想要怎樣?”


    橫插一腳的老書生,瞥了一眼羅修明,溫聲說道,“造化弄人,羅修明,此子在青州城你殺不得。”


    老窮酸說話一板一眼真色道。


    羅修明聽完之後,麵色便是更加陰沉,他低聲吼道:“老窮酸,你知不知道他殺了我的義子和孫兒!”


    老窮酸語氣依舊是不溫不火,“我隻要他不死就行,為了我的徒弟,在這青州城中他死不得。”


    “你是執意要與我作對了?”


    “非也,隻是我們本著不同的目的而來。”


    羅修明當下怒從心頭起,連喪兩個子孫,本來了羅家在青州城中便是地位不穩固,這件事後必定會讓羅家元氣大傷,不複盛事,若是眼下不殺了這個禍首,隻會讓羅家的地位雪上加霜,在鹽幫難以服眾地位不穩,日後在青州城再無立錐之地,被人拿捏為話柄貽笑大方。


    “老窮酸,雖然也不知道這幾年閉關不出你的本事較之先前長進了沒有,今日羅某人便是討教一二。”


    老生則是渾不在意,當下探出手,將手中的頭巾隨意掖進懷裏,自語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天意如此,何苦執意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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