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在附近的梁蒲縣中找了個在鬧市區的小客棧,小客棧滿打滿算也就十來間房間,梁蒲縣不是什麽繁華富庶的地方,能住宿在這裏的人自然不是什麽有錢人,小客棧的生意冷清,客人也是稀稀拉拉有一個沒一個,連帶著店小二的熱情都消減的所剩無幾。


    被冷漠的小兒帶上一間偏僻的角落房間,看屋裏桌麵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想來也是很長時間沒人住了。


    找來一條毛巾跟小兒要了盆涼水,薑陽生自己費了些時間把房間打掃幹淨,然後讓摘下青雀放在一邊,坐在紅木圓凳子上,小丫頭蹦躂一天也累了此時倒在床上睡著了。


    如今跟自己酆門的人接了頭,也交了投名狀,此時算是‘酆門’的一個低級刺客殺手,離死士還差的遠呢,雖然‘酆門’是北萊自己旗下的暗殺情報組織,可是如今自己身份也不是什麽北萊二世子而是薑海,一個小世家的庶出子弟。


    ‘酆門’還真是可怕啊!


    薑陽生此時不由一陣歎息,今天見到的溫沉應該是‘酆門’齊魯州分部‘光就居’的一個無常,至於是白無常還是黑無常就不得而知了,按照薑陽生先前了解到的情報來看,‘酆門’分部共有十八個,象征著佛門的十八層地獄69,⊕,有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閻王’,然後每一層地獄都有兩個黑白無常,黑白無常掌控著一個分布的所有,其中一個掌控刺殺,一個掌控情報,每一層地獄都有十大陰帥,都是一等一的刺殺好手。


    魚臨道曾經說,當今‘酆門’閻王高深莫測,甚至能夠刺殺納氣合神的神仙,而每一個無常都是一品實力,十大陰帥實力各不相同,但卻在某一領域獨占鼇頭。由無常發布朱榜,而後由各大殺手刺客按照自己的實力揭榜暗殺,成功者獲取豐厚的利潤迴報。


    朱榜上的名字隻要有人出高價錢就能殺,小到平民,大到王侯將相,隻要你能出得起等價值的錢財物品,‘酆門’一概殺的了。這不是囂張,而是‘酆門’真的能夠做到,即使你有納氣合神的神仙傍在身旁也照殺不誤!


    按照‘酆門’十八個分部,其中十個隱藏在其他的州郡,兩個藏在皇城腳下,還有六個遊曆在王朝疆域周圍的其他王朝,比如極北地區的犬戎就滲透了‘酆門’的一個分部。


    ‘酆門’的情報不僅僅是收集王朝的動向還有監視王侯的動向,而今的‘酆門’師承先皇的情報組織‘天網’,隻不過隨著先皇的駕崩‘天網’組織也就分崩離析不複當年鼎盛,魚臨道當年在‘天網’的基礎上青出於藍勝於藍一手打造出了‘酆門’,隻不過如今的‘酆門’比起當年的‘天網’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完善也更加冷血無情。


    朱榜上的任務按照天幹分為十個等級的任務,天字號任務最為苦難堪稱九死無生,魚臨道曾經說過,暗殺孔道德這種納氣合神的劍仙在酆門裏麵也隻不過是‘乙’級的難度,可見‘甲’級任務有多難!


    無論多難,薑陽生都要在‘酆門’留下來,按照魚臨道的布局至少要完成一個丁級任務,薑陽生苦笑,如今看來丁級朱榜也不是那麽簡單,不付出點什麽還真不一定能夠辦到,‘酆門’中有很多隱藏的大能者,甚至一些個隱退江湖很久的老怪物都心甘情願的進入‘酆門’當一個客卿。


    ‘酆門’按照功績給予相應的獎勵和報酬,故而一些個江湖無名小輩都想借著‘酆門’的高杆揚名立萬想要一鳴驚人,年輕人如過江之鯽,可卻聲名鵲起的聊聊幾人罷了,大多如石沉大海最後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自進入‘酆門’起做起個小嘍囉開始就要有這個覺悟,這裏麵哪個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主?哪個不想一夜之間揚名整座江湖?可是又有幾多人屍骨無存!


    魚臨道說劍術靠悟,靠一步步在血海屍骨上踏出來的腳印來印證自己的劍道,故而魚臨道下了一步險棋,讓薑陽生進入‘酆門’,這本來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誰能保證全身而退!不少有名的刺客前一天還在風花雪月醉臥青樓,然後接下來就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天色漸暗,薑陽生叫醒睡得噴香的小丫頭,出去吃了頓晚飯之後小家夥再次趴在床上唿唿大睡。


    天色完全黑暗下來,薑陽生走出客棧,趁著夜色濃墨一般悄然臨近梁蒲縣附近城中的一處歌舞升平的青樓。


    青樓在當下這個安逸的社會中無疑是最讓男人遐想放縱的**,每到夜晚臨近,大小官員都陸陸續續乘坐花轎馬車聚集到城裏青樓之中,整個青樓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大小官員也樂意之至湊在一起,不談政事隻談青樓花魁的豐乳肥臀和纖細腰肢。


    這個叫做千花坊的青樓幕後是個城裏大官員,聽說牛氣的不得了,以至於每天晚上附近州縣的大小官員都會脫身趕往這裏喝花酒捧場,故而千花坊的生意紅火長久。


    千花坊的每個姑娘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獨守在空房裏麵等待著下麵大老爺競價完然後來房間裏麵寵幸她們。


    在每個姑娘房間的外麵都掛著姑娘的牌子,牌子上麵記述了姑娘擅長琴棋書畫還是擅長引吭高歌,幾乎每一個青樓姑娘都有自己的拿手好戲。


    薑陽生順著人流走進了青樓中,身邊一些個大腹便便的官員會禁不住打量他幾眼,眼神之中多是好奇之色,大抵是這個小夥子模樣俊俏的很,放在大街上哪家姑娘不都得要死要活的跟他私奔,犯得著來這裏找樂子?


    千花坊的姑娘出價高者得之,誰出價高,誰才能進入閨房與姑娘溫存歡好。


    薑陽生走進大堂,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周圍是一些談笑風生的官員,這些官員大多是從老遠的地方專程趕過來的,每天晚上周圍十幾個縣的大小官員幾乎都到齊,這處青樓儼然成了官員們心中的廟堂,就連梁蒲縣的縣令此時估計也在人群中,小小的縣令也專程驅奔數十裏來到千花坊給幕後的老板捧場,足見幕後老板的架子有多大。


    一樓大堂中空,在人們的頭頂上吊著一個鐵籠子,籠子的四周裝飾著嬌豔欲滴的花,不一會,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鴇被幾個粗壯赤膊大漢抬著送上了籠子裏麵,老鴇的歲數也不大,也就三十歲左右,徐娘半老可卻風韻猶存,以前年輕的時候是千花坊半紅不紫的紅牌,而今不這個年歲按照規矩也就不需要接客,故而當了個老鴇媽媽,隻不過相對於其他年過半百的青樓老鴇說這年紀當老鴇有些可惜了,曾經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官員私下曾經想給她贖身,娶迴家們,可惜這半老徐娘說了這輩子不會嫁人,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帶好手底下的姑娘們,掙足了銀子等自己死的那天買副好棺材就行。


    老鴇手裏拿著一個繡球,一人的鐵籠子高高懸空,下麵所有人都不禁仰視透過那條羅裙裙擺看盡老鴇裙底旖旎風光。


    她格格輕笑一聲,而後徐徐坐下身來,在她的屁股下一個精壯大漢跪伏著,大漢後背被當作椅子一般跪伏在那處。


    輕輕挪了挪臀瓣,這個幾年前千花坊的紅牌輕叩貝齒:“各位爺想來都是咱們千花坊的老主顧,具體的流程我也不多說,誰出的價高,姑娘的房門鑰匙就給誰,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隨你去,去各位的府上也好還是在千花坊的大床上也罷,隨官爺您。”


    頓時場下一片嘈雜,一些個大小官員,不論官場上對頭還是不對頭此刻都躍躍欲試,對紅牌花魁誌在必得的樣子。


    薑陽生雙手環胸掃視一周,心下大致了解。


    青樓是數得上的銷金窟,而千花坊又是那種數一數二的風月之地,不似那種小縣城的破舊勾欄,千花坊的頭牌姑娘在外麵也是閉月羞花的美人兒,那個官員哪個見到了不是一臉垂涎三尺的豬哥樣子!能來得起這處的官員不管官職大小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以北萊官員的一年俸祿來算哪裏容得下他們來這裏一擲千金?想來私下收取的賄賂也不在少數。


    薑陽生出神的時候第一輪叫價已經開始了,隻見二樓扶欄處,一個俊俏年輕的小龜公攙扶著一位身著青色羅裳的青伶站在扶欄處,這姑娘年紀輕輕想來做這事時間也不長,容貌在薑陽生看來也是中等資質,隻是身段婀娜,讓人浮想聯翩,原本在尋常勾欄裏麵能當個花魁的容顏姿色在如今千花坊這個女子爭奇鬥豔的地方隻能算是中人之姿。


    嘈雜間一樓品茶附庸風雅的一群官老爺開始叫價,一個個原本在官場上有意見偏差的人此時較起勁來,原本尋常價格就能賣春一晚的姑娘在眾人的抬價下一路飆升到令人咋舌的價格,而且還不曾止步。


    薑陽生聽到這種令人發指的抬價之後也不禁啞然失笑,想起薑環和自己以前做的糊塗事情,當年兄弟兩個在各大青樓可沒少砸上冤枉錢,說一擲千金都不為過,如今想想此時情景也如當年那般,薑陽生不在意這些官員究竟有多麽貪腐,畢竟如今這種貪汙**已經是北萊官場裏麵的大氣候,官場自古以來就是藏汙納垢場所,一些個空有一身本事卻無仁德的官員比比皆是,屍位素餐倒不是大罪責,最可怕就是曹子安那樣魚肉百姓為禍一方。


    北萊不是魚米富庶的地方,百姓生活向來就不輕鬆,除了擔負起沉重冗雜的稅收之外還要承擔自己的家庭開支,故而每個人生活都不容易,饑寒交迫之下難免生出逆反之心,北萊民風好鬥,如不是眼下北萊的五十萬鐵騎讓人生不起反抗的心理,否則北萊揭竿而起義旗高舉的事情比比皆是,始作俑者還在這些貪官腐吏,他們是北萊腋下的惡瘡,動之則傷筋動骨,不動還心生嫌惡,如今隻盼北萊王哪天能夠一狠心壯士斷腕也似的剜下這塊惡瘡。


    薑陽生饒有興趣的看著一群大小官員或是阿諛奉承互相吹捧,或是為了一個資質上等的紅牌而爭得臉紅脖子粗,就像當年薑貸喜歡看文人幕僚互相口誅筆伐一樣,感覺其中門道大了去了,樂趣也無窮。


    很快,一群紅牌名花有主,大腹便便的油膩官員挺著肚子上樓去敲自己買下的青伶花魁門,一時間偌大廳堂中隻剩下一襲紅貂裘的薑陽生安穩坐在紅木椅子上,遠處的一個淡妝輕摸的藝妓在素手撫琵琶,薑陽生端著茶杯,眯眼仔細聽了一會,沒有大家風範韻味卻也不是小家碧玉,隻能算是好聽,算不得悅耳,似是見到廳堂裏麵人都走光了,那個年紀二十四五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琵琶,端起身邊茶盞掩麵輕抿一口,而後看著遠處孑然一身的薑陽生,眼角含笑。


    青樓自古以來就是玩樂的風月場所,來這兒的客官哪個不是被下體支配的主?狎妓才是真道理,哪有花錢光看看就知足的道理?


    “公子,這偌大的千花坊難道沒有瞧上眼的?”


    女子打量一番薑陽生,也是心旌搖動,這個年輕公子長相太俊俏了,怎麽著也是大戶人家才能生養出來的,尤其是那雙丹鳳眼,估計很多女子見到都會心生嫉妒之意。


    薑陽生笑著搖了搖頭,望向這位素手談琵琶的青伶兒,道:“我這人有些癖好,美人見多也就不稀罕了。”


    青伶眉頭一挑,掩嘴輕笑道:“公子這般美貌,難不成不喜歡女人?”


    薑陽生啞然失笑,隨即打趣道:“我可沒有斷袖之癖,隻不過喜歡才女罷了,剛才瞧見你素手談琵琶,原本想要狎妓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想和才女盡魚水之歡。”


    女子的雙頰飛過一絲緋紅,雖然容貌隻是中等之資,本身在百花爭豔的千花坊沒有什麽主顧垂涎,隻不過仗著談的不錯的琵琶曲子在這裏謀生活罷了。


    “小女子也是生活所迫才淪落至此,公子既然想與奴家盡魚水之歡,可是奴家至今不曾接待過客人,想要破例也不是無可能,就看公子腰包有多鼓了。”


    女子嬌滴滴說道,聲音纏綿悱惻,讓人半個身子都酥軟了。


    “錢倒是不多,一枚銅錢夠嗎?”


    薑陽生戲謔道,一雙丹鳳眼略帶促狹之意。


    女子眼中微有怒意,隻不過很好的掩飾下去,沒有當場拂袖而去。


    隻見薑陽生從袖口裏麵掏出那枚酆門信物的奇異鬼錢,擺在桌麵上,一手半掩著。


    女子的雙眼微眯,而後極其大膽的走到薑陽生身前,坐在薑陽生的大腿上,豐腴的臀瓣子在大腿上不著痕跡地蹭了蹭,她伸出一雙布滿老繭的素手捏起那枚鬼錢在眼前打量一番,而後輕輕塞迴薑陽生的懷裏,一雙手在懷中不安分的輕撓幾下。


    薑陽生沒有在意她有意無意的挑逗,雙手也不安分的在腰間遊走,不過終究沒有太過分,畢竟這裏是青樓,坐懷不亂隻能被人說成是故作清高。


    薑陽生喝完茶,而後拍拍女子的臀部,女子起身,懷抱琵琶,翩躚離去。


    薑陽生對著那道離去的身影笑了笑,身在風月之地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而後從懷中掏出那枚信物鬼錢,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箋,打開之後,字跡娟秀,整整齊齊,薑陽生嘴角翹了翹,轉身離去。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亭寒雪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上尉詩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上尉詩人並收藏江亭寒雪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