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就好了。’的確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在什麽季節裏我們被悄然轉變,以至於迴過頭看著從前的自己都會覺得陌生了?就這樣完成了蛻變,誰也找不到童年的影子,看不清少年的臉了。

    弘曆倚著床沿陷入沉默,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他說“我做了一個夢,兒時存留在記憶裏的夢,但是現在卻散了。極力的拚湊也無法連接。在那個夢裏好像垂絲海棠結了果,我穿著喪服。”弘曆在迴憶裏停住了,咬著嘴唇皺了皺眉堅定的說“應該是我十一歲那年聖祖皇帝康熙的喪儀。我躲在海棠樹下,站在我旁邊的那個女孩。”他說著轉過頭看著我“很像你。”

    在記憶裏莫名的悸動,使得心緒不由的慌亂,他想起來了,那是我,的確是,但我又怎麽跟他敘述那場記憶?硬生生的把他扯迴那個他不願意麵對的冬天,隻為了一些並不重要的迴憶,很殘忍,也不值得。最終我沒說什麽,隻是笑了,低著頭想起了很多。

    弘曆無聲息的沉寂迴了黑夜裏,不再說話了。

    記憶被漫長的時光磨損,留下堅硬的核。

    清晨,梳洗之後在迴廊前,仰望天空倉惶流離的雲,仿似伸直手臂,就可以觸碰得到。唿嘯而過的勁風,像是長途跋涉的旅人,顯得過於匆忙,跨越遙遠的距離,去向未知的遠方。

    攜小玉和燕兒前去給熹妃請安,我不能逃脫這些無意義的行為,身在圍城之中,就要遵守欲望的規則。或許讓自己麻木,渙散視線,不去注視結痂的傷口,就不會感到灼熱。

    悠長的甬道異常寂靜,在鹹和左門前我停住了,看著宮牆縫隙間拔節的野草,不明白對它們來說生命存在著什麽意義,劣勢中的成長,似乎要背負更多。

    此時,忽然一抹黑影擦過肩膀,猩紅的血劃過他手中的長劍,飛落在青石磚上。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那抹黑影突兀的扯住了我的手,於是身體前傾,本能讓我另一隻手死死抓住門框,隻是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擁堵在一起,讓我處於驚愕,不知是誰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刺客,我猛地看向他,那雙眼睛意外的有些熟悉,思緒無法運轉,生生的卡住。

    他仍是不鬆開我的手,侍衛從我身後一哄而上,明晃的劍鋒閃過,滿目一片猩紅,那抹黑影鬆開了我的手,按住左肩噴湧如注的血。越來越多的侍衛圍上,刀與劍的碰撞發出鏗鏘的聲音。陽光刺透雲層,照射在蜿蜒如河的血流上,猩紅被擴大,風也傳頌著死亡的氣息。

    那抹黑影變得虛弱,慘白的臉,像是要被陽光刺穿,他轟然倒在血泊中。

    場麵讓我不安,於是轉身進了景仁宮。

    景仁宮內院大片的血凝結,慵懶的蔓延著,福安的衣袍脹滿了血,瞪著恐懼的眼睛僵硬的倒在地上,似是斷了氣。熹妃癱在一名宮女的懷裏,不停的重複刺客、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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