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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陸維的十指在羅蘭效果器上重重落下的那一刹那,強勁的重金屬弦樂,在低沉震撼的鼓聲伴隨下,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悲壯氣勢驟然響起,聽得人血脈賁張。隨後,陸維那明亮而富有強烈穿透力的高音也透過音箱,帶著一股肆意的悲情奔放,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信樂團經典之作----《離歌》!


    一段如同撕心裂肺般的副歌過後,陸維的聲音開始變得疲憊而沙啞,羅蘭效果器奏出灰暗哀傷的鋼琴音色,一聲聲小調和弦,如同一步步遠離的腳步,踏著眾人的心頭。


    一開始我隻相信偉大的是感情


    最後我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如同訴說般的歌聲,帶著一種難言的哀傷,直擊眾人的心靈。在這個專門為分別而開的晚會上,聽到這樣一首歌曲,人們隻覺得那字字句句,都是那麽契合自己此刻的心境,如同一張無形的手,握住了心頭那一抹最柔軟的地方,在無聲無息之間,淚如泉湧。


    一曲離歌,幾多離人淚。當陸維雙手從琴鍵上離開的那一刹那,整個教室,又充滿了一片淒然的氣氛。


    “好你個陸維,剛剛一首歌把大家唱好了,現在又馬上來了這麽一首,真的,王宏亮接過話筒,笑著對陸維說了幾句“真是”。卻覺得沒詞兒了,隻好轉移話題問道:“陸維,這歌兒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沒聽過?又是你新寫的吧。”


    聽到王宏亮這句話,教室裏的眾人臉上,也露出了好奇和期待的神色,陸維“寫歌”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地。


    “前兩天剛寫的,歌名叫《離歌》”。陸維笑著說道。


    “離歌,眾人低頭重複了幾句歌曲的名字,心下都不禁有一絲惻然。


    “好了。王班長,我的任務完成了。大家繼續好好玩吧。”,陸維說著,放下話筒走下舞台,又迴到了曉淩的身邊。


    雖然有不少同學臉上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畢竟陸維的歌聲太好聽了。但已經唱過兩首的陸維,如果再唱.那恐怕這場畢業前地晚會,就要變成他一個人的演唱會了。


    晚會繼續進行,陸維剛剛那首《離歌》帶給大家的傷感,很快被一個個搞笑地小節目給衝淡了。


    不過,陸維雖然不用再站到前麵去唱歌了,可是也沒閑下來。


    “師弟,給師姐簽個名兒吧,聽說你過段時間就要出國了,再想逮著你這個大明星,可就難啦。”。一位師傅班的女生將一個畢業紀念冊遞了過來。


    “行啊。沒問題。”,陸維接過紀念冊。隨即拿起身前桌子上地一隻簽字筆。這種筆桌上有很多,各種顏色都有,寫出來的字都是亮晶晶的,不過墨水下得很快,是大家在畢業紀念冊上留言最喜歡用的筆。


    刷刷幾筆,一個極具藝術感的簽名躍然紙上。陸維地書法水平本來就不低,傳承自唐伯虎書魂的能力可不是蓋地,經常有人打自己簽名後,陸維又對自己的簽字重新設計了一番,使得自己的簽字看上去更顯得灑脫漂亮,寥寥幾筆,卻給人一種銀鉤鐵劃的感覺,那流暢的線條,更是充滿了一種力與美的動感。


    “謝謝!”,那位師姐開心地接過紀念冊,隨後看了一眼,便禁不住驚歎道:“哇,師弟你的字好帥哦。”


    不說還好,這句話剛出口,就如同提醒了大家一般,一本本紀念冊紛紛朝陸維這邊飛了過來,不一會兒就堆滿了厚厚的一摞。


    這種情形,陸維卻是沒預料到,不過對於明天就要各奔東西的師兄師姐們,這點要求他自然不好拒絕。好在加在一起也不過五、六十冊的樣子,以陸維地簽字速度,也不過是幾分鍾搞定地事。而隨著拿迴自己簽名冊的同學越來越多,讚歎地聲音也此起彼伏,昌師本來就是一個書法之風極重的學校,不然也不會每天都有粉筆字的展覽和硬筆書法的櫥窗了。雖然陸維前段時間受到龐仲華的推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那畢竟是毛筆字,看到陸維居然連硬筆書法也寫得這麽漂亮,那些師兄師姐們都是一陣驚歎。


    不過那個第一位想起和陸維要簽名的師姐,恐怕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這個隨意之舉,在不久的將來,居然帶給了他們更大的驚喜。


    陸維晃了晃有些酸的手腕,剛剛感慨著總算搞定了這些紀念冊,不過隨後身邊又遞過來一本。


    陸維條件反射般地抓起筆就要簽,紙上卻被一隻白淨的小手給按住了。


    陸維抬頭一看,卻是坐在自己身邊的亞敬。


    “嗬嗬,亞敬師姐,這是你的紀念冊啊。”,陸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哼,明知故問。剛剛看你那麽忙,師姐我沒忍心打擾你,怎麽樣,夠意思吧。不過我的這份,你可別想著隨便寫個名字就糊弄過去,給我認真寫啊,不然我就把你的師傅扣下!”,亞敬威脅道。


    “啊,沒問題。”,陸維抓起筆剛要寫,又停了下來,笑著問道:“亞敬姐,好好寫是怎麽寫啊。”


    “自己想!不過我可告訴你啊,多寫點兒,寫一張紙,再有,寫工整點啊。”,亞敬笑道。


    “恩,知道了。”,陸維接過紀念冊,咬著筆頭兒想了起來,


    片刻,陸維擰開了筆帽,提筆寫了起來:


    寒蟬淒切,


    對長亭晚,


    驟雨初歇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


    晚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隨著陸維最後的頓筆,一首柳永的《雨霖鈴》躍然紙上。看著這幅如同藝術品般的瀟灑行楷,亞敬不禁看得呆了。她也是個極喜歡硬筆書法的人,奈何在強手如雲的昌師裏,她怎麽努力練習,也不過是個中等水平。因為曉淩的關係,她和陸維的接觸也很多,但卻從來沒有看過陸維完整地寫過一幅像樣的硬筆作品。正因為這樣,此刻看到這副堪稱精品的行楷,亞敬猶如得到了一副稀世珍寶般,看了又看,隻覺得那字裏行間的氣蘊,縱橫捭闔,透著那麽一股灑脫與豪放,看得她愛不釋手。


    不過現在的亞敬卻還不知道,這幅字,卻是她昌師三年,最大的收獲。在日後,當有人許諾拿可以買一幢別墅的錢,來換取這張薄薄的紙時,她才知道今日陸維這寥寥幾筆的價值。然而,做為最珍貴的紀念,亞敬終是沒舍得賣,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教室牆上的石英鍾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的位置,但一眾又哭又笑的人們,卻絲毫沒有要散場的樣子。仿佛要借著這瘋狂與放縱,驅散心中那離別的哀傷與苦悶般。


    “陸維,再給大家彈首曲子吧。”,又一個節目結束後,王宏亮衝著一角的陸維說道。


    “好啊。”,對於師兄師姐們臨別前的要求,陸維自然不會拒絕。


    打開羅蘭效果器的開關,陸維笑著問旁邊的王宏亮:“王班長,彈什麽?”


    沒等王宏亮迴答,底下的同學們就齊聲喊了起來:


    《卡農》!


    這首通俗的鋼琴曲,此刻已然成為了昌師音樂樓中最受大家歡迎的曲子,幾乎是任何一個喜歡鋼琴的學生,都會彈兩下這首曲子。而此刻,這首曲子的原作者就站在眾人麵前,大家自然是眾口一致地要求陸維演奏了。


    “okok,沒問題!”,陸維笑著說道,隨即做好了演奏準備。


    熱鬧的班裏忽然間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聽陸維現場演奏這首經典的鋼琴曲了。


    陸維的雙手,在觸感極佳的琴鍵上沉了下去,隨即溫暖地、同時帶有一絲聖詠氣氛的c大調主和弦響了起來。


    《卡農》!做為陸維第一首鋼琴作品,僅憑著一首單曲,迅速地傳遍了流行樂壇,其影響力,甚至直追理查德.克萊德曼!而經過這麽長時間,這首樂曲也被改編成了無數個版本,但最純正的,無疑還是陸維本人的親自演奏。


    而此刻,陸維的鋼琴水平,早已不是當初剛剛參加南師擂台賽時的樣子了。和孔翔東、魏曉凡兩人學習的這段時間,陸維的鋼琴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而原來傳承自肯普夫的鋼琴技能,同自身的技能融合的部分也多了許多,再演奏這首簡單的鋼琴曲,可以說遊刃有餘、輕鬆之極。


    琴聲溫暖、柔和,如同清晨透過白色窗簾縫隙上的那縷金色的陽光,令人的身心,都沐浴在了一片安寧美好之中。


    歡快的複調織體加了進來,陸維的右手,也如同注入了歡樂的源泉般,在琴鍵上跳起了舞蹈,隨後,更為歡樂的迴旋主題響了起來,在左手舒緩的八分音符分解和弦伴奏下,右手快樂地在琴鍵上遊動,而眾人的心,也似乎隨著這明快的旋律,快樂地舞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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