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闞仁不演這出戲曹睿也會對他有所補償的,所裏有相關的規定,因非原則性問題離開超管所的人員,所裏會提供相應的補償以幫助其維持生計。


    曹睿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根據所裏的規定,你有什麽困難的話可以提出來,所裏會盡量幫你解決的。”


    “真的麽?其實我自從高中輟學以後就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可以像其他年輕人一樣上大學,這也是我去世的爺爺的夢想。而且我大學畢業之後就可以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足以養活我和我的妹妹。”說這些話的時候闞仁一掃之前可憐兮兮的樣子,顯得神采奕奕,就像個剛接到入取通知書的少年一樣。


    “上大學是件好事,我想我可以代表所裏接受你的要求。”雖然曹睿知道闞仁在演戲,但還是答應了他這個要求,因為闞仁的話裏有一部分確實是實際情況,闞仁在高中差兩個月畢業的時候就加入了超管所,的確沒有念過大學,而且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額,似乎這個要求提的簡單了?闞仁轉了轉眼睛,又在後麵加了兩句:“可是現在大學生畢業也不好找工作啊,要是想找個好工作還得是個好大學,最好能是個重點。”


    曹睿都被闞仁給氣樂了,把手裏的處分報告重新放在桌子上說:“你到底看上了哪所大學?你還有什麽要求就一起提出來好了,不要像擠牙膏似的一句一句往外冒。”


    闞仁才不會在這種時候瞎客氣,一股腦地把自己早就想好的條件說了出來:“我覺得京華大學就不錯。我不太想從一年級開始念起,家裏的錢恐怕撐支撐不了我四年的學業,最好是能讓我直接從二年級開始讀,這樣既能夠學習到足夠的知識還能省下一年的學費。還有我想要讀一個有前景的專業,設計專業就不錯,聽說京華大學的設計學院裏有許多方向,不論是室內設計還是遊戲原畫設計都很吃香,如果能從設計學院順利畢業的話我想我肯定能找到一份足夠保證我和我妹妹溫飽的工作。”


    闞仁很慶幸今天早上沒有直接來超管所報道,而是跟範睿楠尬聊了一上午,範睿楠就是京華大學藝術設計專業一年級的學生,暑假之後正好是大二。自從第一眼看見範睿楠,闞仁就對這個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姑娘產生了莫名的好感,或者說是產生了荷爾蒙分泌會更貼切一些,膚白貌美大長腿,這個女朋友他闞仁交定了!至於交女朋友的第一步,當然是從同學開始做起啦,隻要和範睿楠成了同學,不管是學校還是公寓裏,都是近水樓台。


    曹睿已經無力吐槽了,京華大學是華夏的頂尖學府,世界排名前十的名校,擁有最好的教學設施和師資力量,裏麵的學生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不管是哪個學院的學生,在畢業的時候都是各個單位爭搶的對象,他們不是用去找工作,而是用人單位來搶他們。能從京華大學順利畢業可不僅僅是一份溫飽的工作那麽簡單,而是直接保證了光明的前途,這個起點很有可能是許多人一生的終點。


    “這個我需要打電話確認一下。”曹睿頓了一下,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隻說了簡單的幾句話,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曹睿通知闞仁可以迴家了,從今天起闞仁不再是超管所的成員,而將要成為一名京華大學的學生,介紹信將在三天之內發到發到了闞仁的手中。


    闞仁哼著小曲心滿意足地走了。


    闞仁走了沒有兩分鍾,他的老組長柳誠來到了曹睿的辦公室。


    “你真的覺得這個年輕人值得托付?”柳誠還沒坐下就開門見山問了這麽一句。


    “我不知道闞仁是否值得托付,但我認識他的爺爺闞正德,也認識他的父親闞青雲,闞家一脈相承,我想這個小子應該也不會太差。”和招待闞仁不一樣,曹睿給柳誠倒了杯茶,示意柳誠坐下來慢慢說。


    “聽說你跟上頭進行的申請已經得到了批複,雪藏一批年輕人,不讓他們參加鼴鼠行動,其實這些年輕人都很有實力,有了他們的加入鼴鼠行動的把握會更大一些。”柳誠喝了口茶道。


    曹睿搖了搖頭說:“這些年輕人的不俗實力恰好證明了他們的潛力,假以時日,他們的成就將會是今日的十倍甚至百倍,這次世界異能管理會所圖甚大,但是地下異能勢力可不止鬼星會一家,夜梟、血天使、盲眼,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你就這麽不看好這次的鼴鼠行動?”柳誠問。雖然常委會決定對地下異能勢力實施代號為鼴鼠的打擊行動,但是在各個組織內部還是有不少人有自己的想法,少數人依然不看好這次行動,曹睿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曹睿的職位不夠,常委會還不會聽從曹睿的意見。


    曹睿點了點頭,說:“我確實不看好鼴鼠行動。我們作為官方異能組織的優勢就在於有整個國家作為我們的後盾,所以麵對敵人的挑釁和滲透我們可以做到巋然不動。我認為我們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先減除其外部勢力再尋找機會對他們的總部動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進行斬首行動。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一旦我們在我們主力出動時,敵人在我們的身後攪風攪雨,我們就將陷入頭尾不能兼顧的尷尬境地。”


    柳誠對曹睿的看法表示不讚同:“這些地下勢力的手腳已經開始向我們的國家內部滲透,就像是苔蘚一樣長在不起眼的陰暗角落裏,靠著背後的勢力的養分不斷蔓延。如果不切斷他們的養分,隻清理這些苔蘚,恐怕是治標不治本。”聽柳誠說話的語氣,顯然是鼴鼠行動的支持者之一。


    “就怕這些苔蘚不除掉,我們的行動敵人早已看在眼裏。”曹睿擔憂道。


    柳誠悚然一驚,曹睿的意思是地下異能勢力的滲透不僅僅是在外圍,甚至有可能打入了他們的內部?如果真有奸細打探到了鼴鼠計劃的安排,紮好了口袋等著,那麽異管會的所作所為就不是在斬草除根,而是在自投羅網。想著柳誠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道:“應該不會吧?”


    曹睿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大華夏,先給柳誠派了支,又給自己點上,嘴裏吞吐著煙霧說:“這隻是最壞的猜測,我這個人從來都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所以我們不得不有所準備。讓有潛力的年輕人留下來的恐怕不止我們,其他國家也會這麽做。再說我們本來就有人數上的優勢,鼴鼠行動有我們這些老東西就夠了,沒必要讓年輕人跟著一起冒險。”雖然曹睿嘴上這麽說,但眼裏的憂慮卻濃得化不開。


    在異能者的戰爭中,人數和等階可以令一方占據優勢,但卻不能決定戰鬥的勝負。異能的種類太多了,僅超管所記錄在案的異能就有一千三百多種,還有許多沒有記錄在案的異能者和從沒見過的異能。


    比如在超管所三年前的一場行動中,曹睿見到了他所知道的唯一一個時間係異能者,當他們準備對其實施抓捕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直接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事後通過現場的特殊錄像設備將視頻放慢了一百倍,才捕捉到了那個異能者模糊的軌跡,換句話說他們當時都處於一種時間靜止的狀態,而時間係異能者則不受影響,如果那個人有意傷害他們,當時在場的兩個小組將無一幸免。


    說實話曹睿覺得鼴鼠行動莽撞的不是一點半點,他們對於這些地下異能勢力的情報掌握的並不夠充分,僅僅是知道了他們的基地位置,大致人員數量,組織架構,主要人物代號,卻連這些主要人物的異能屬性和等階都不知道。曹睿感覺很憤怒,在這種情況下就貿然製定了鼴鼠行動,委員會的腦子都進水了不成?


    闞仁並不知道他被開除是因為曹睿在背後搞了小動作,而且還是出於保護他的目的。此刻的闞仁哼著小曲進了北城六區的一家叫做夢蝶的酒吧,現在的時間才是下午兩點,所以酒吧外麵還掛著休息中、暫停營業的牌子。


    闞仁無視牌子上的字,開門走了進去,徑直地走到吧台坐下,“福伯,給我調一杯藍色多瑙河。”


    福伯今年六十多歲,留著和喬治克魯尼一樣的胡子,白色的襯衫加上黑色的坎肩,還係著黑色的領結,典型的酒保裝扮配上他花白的頭發跟胡子,竟然給人一種歐洲老牌紳士的感覺。


    雖然現在不是營業時間,但福伯還是很快調好了一杯雞尾酒,推到闞仁麵前,笑嗬嗬地問道:“今天怎麽有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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