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謝虛未反應過來,他出現的地方原來並不是正殿內,而是萬眾聚集的極欲宗山門;更沒想到,眼前出現的滿身魔氣的魔物,竟是……主角受。這與原劇情線產生了巨大偏離,和極欲宗在此時滅宗相比更能列為重大失誤。謝虛冷淡又充滿排斥的神情,完全是被這混亂的劇情砸得鋪頭蓋臉產生的應激反應,反而成了冷靜持重的表現。白子浮更是好似被刺痛一般,咬唇撇過了頭。在風華傾世的黑發修士出現的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怔住了,心中猛然掀起的傾慕與激動,幾乎蓋過了此時的恐懼。“謝小宗主!”“謝小宗主他迴來了……”無數極欲宗弟子都如此道。縱使謝虛不過是築基修為,但他好像隻要出現在此處,便足夠振奮人心。謝虛原本變成了極欲宗的一個忌諱,一個無人敢提起的禁詞。可當他再出現時,那句“謝小宗主”幾乎是下意識便從口中脫出。別之醫也同樣聽見了。他好似這時才迴過神,四肢百骸的冰冷退去,他微抿唇,心中想到:果然,從始至終被承認的,都隻是謝虛罷了。可他卻並不覺得妒忌。隻是看見謝小宗主時,心中突然蔓延上來一股極奇怪的滋味,似酸楚又似心悸。疼得厲害。別之醫皺眉捂住胸膛,那柄本命劍驟然落於地。這一聲驚醒了謝虛。他鬆開了桎住白子浮的手,目光向癱軟在地、血液幾乎要浸透全身的那具身軀看去。謝虛認出了那是司長老。好在還活著。從所未有的情緒卷上心頭。謝虛分不清那是因司長老重傷而引起的心神動蕩,還是對劇情出錯的自責。他隻是定定望向白子浮,語氣又柔軟又殘忍:“白子浮,你是人,不是魔。”白子浮後退兩步。他那樣可怕,於是誰也看不出他眼底的害怕。幾乎是瞬間,他轉身紮入眾魔之中,濃烈的魔氣將他遮起。白子浮的聲音仿佛天道那般,無情又不可抵擋地傳來——“我是魔。”[宿主情緒值波動過大,成就‘憤怒值爆表’跨級升為四級。]耳邊似乎傳來了毫無波動的機械音。蒼穹之上,金雲緊簇,明明是十分光耀的美景,卻生生透出一分不祥之感。金雲愈濃,光芒愈盛。修士們浸在這樣的金光之下,竟覺全身暖融融一片,細小的傷口愈合;奇怪的是,那些魔物竟也不避諱這樣耀眼的光芒,反而紛紛安靜了下來,像得到撫慰的孩子。而滿身是血的司長老悠悠轉醒,過了許久才目可視物,而眼前的場景,一下便讓他涼在心底。“謝小宗主,”他的喉嚨被貫穿過,這是隻能發出低啞之音,“不要結丹……”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受不聽話怎麽辦?謝虛:打一頓就好了。白子浮:Σ( ° △ °|||)︴第123章 紈絝修二代(四十四)有修士認為,引氣入體便是入了求仙路,可稱之為修者,強破鬼門關;卻有另一種觀點在修真界更為盛行,結丹之後紫府寬廣,壽元增加五百年,才是真正入了仙途上下求索,在這之前的修真者,皆當不得修士。結金丹,才是真正步入仙門。謝虛小時被別無欲認下,作為大能之子,別宗主以一條九品靈脈為聘,使那時的修真界第一人,渡劫期的大能為其卜卦。卦象的結果並不好。“天妒早夭。”而渡劫大能解卦,更是將別無欲最後一分僥幸打破——謝虛是這萬萬年來,修真界難得一見的驕才。以他的根骨,便是五歲築基,八歲結丹也並不可能。但偏偏命數是為天所妒,如風中燭草上霜,雖光耀不久長。他會成為修真界崛起最快最耀眼的存在,也會成為最令人歎息心折的墮落者。當時別無欲眼中的疼惜幾乎要溢出來。或許是這樣哀愁的別無欲或尚且年幼懵懂的謝虛打動了他,那位渡劫大能終是動了惻隱之心,說道他因功法泄露了太多天機,能修到渡劫期已是僥幸,是絕活不過日後天劫的。若說遺憾,便是一身異寶卻無後人傳承衣缽,他若是能收到謝虛這樣的好苗子,便也無甚後悔了。別無欲答應下來,代子認師,從此謝虛便有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師父。大能便將他世家傳承的一門功法教給謝虛修習,以欺瞞天道。這功法隻一處特性,可將修習者的修為死死壓製在金丹以下築基之上,是上古那些修真世家用以磨煉子侄,或是略作改動構陷人的,而現在便成了謝虛保命的底牌。他們要逆天改命。隱瞞至何時?那一模糊的年限也被大能以壽元為代價推測好,不偏不倚,將將是二十年。謝虛得掩藏修為二十年暫避天道之威,等過了二十,他的天賦卓絕便會貫徹整個修真界。那位大能看著謝虛實在喜歡,他給謝虛擬下一道逆天命數,與天道對賭,謝虛過二十結丹後,便再不能受天道壓製傾軋,等修為水到渠成,他會毫無阻礙地修至半步渡劫,超脫天道限製外。這是大能的私心,又或是不甘於就此沉寂,臨死還要和天道作對。但他到底沒能超脫自己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