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虛平靜道:“差不多,是我的男寵。”夢長老:“……”眾人:“……”一直如同隱形人般沉默縮在一邊的詭長老突然道:“現在的男寵,每天就不務正業地想著修煉進階,也不知本分一些,陪著謝小宗主取歡才是良家男寵所為。”別之醫一頓:“晚輩知錯,日後多盡本分。”詭長老隱約知道謝虛有個極寵愛的男寵,每日送去的丹藥寶器從未少過,但那男寵除了閉關修煉外,竟是什麽也不幹,讓詭長老頗為不忿,心疼自家小孩。但現在這個新麵孔,隻略一敲打,便像模像樣,不僅感歎:“孺子可教。”謝虛:“……”第96章 紈絝修二代(十七)謝小宗主拆了上好的紫竹香,又賠上靈山新貢來的金雲茶作為賠禮,才將三位長老送迴自己的洞府中。隻是迴來時,謝虛端著玉杯,目光微瞥了一眼別之醫,一雙桃花眼上揚,微紅的眼角似沾染著春意一般。“你……”謝虛將玉杯放下,想了一會措辭。別之醫溫雅地一揚唇,笑容全然無害,不禁讓人放下戒心:“謝小宗主放心,我不過是在前輩們麵前做個樣子。”配合謝虛掩人耳目,這也的確是別之醫的職責之一。他演這個分寵之人倒十分敬業,讓同樣敬業、努力完成任務的謝虛產生了一分惺惺相惜之感。“辛苦。”謝小宗主道。別之醫一拱手,姿態風雅,頗有一股魏晉名士的風姿。隻在眸光垂下的瞬間,瞳中微沉了一沉。也是正巧,別之醫重凝金丹後不久,長生門弟子便前來拜見,帶來了試仙大會的請帖。大會時限定得寬鬆,正是在七日之後,隻不過名額隻有寥寥幾個。哪怕極欲宗中許多一代、二代弟子都曾參加過試仙大會,符合參賽條件的人選並不多,但極欲宗畢竟是四大宗之一,能人倍出,天驕無數,這十幾個名額也足夠人爭破腦袋了。換作其他大宗門,都是由長老那一輩內定好參賽弟子,但極欲宗情況特殊,人人都與修仙大能沾親帶故,反而延續了最公平的做法——設試煉台,由弟子上台抉出名次,優勝的前十弟子便可去往試仙大會。當然,堂堂的謝小宗主是不必走這條途徑的,隻要一開口,自然有歸屬於他的名額。試仙大會既是修真界盛事,極欲宗內也熱烈地討論起來,傳進了別之醫耳中。謝小宗主占據一個名額,去參加試仙大會的事並不是秘密——還有許多弟子擔憂謝小宗主的修為不高,莫要被那些修真界不解風情的呆子傷到了。他們並不知曉謝虛也隻是去旁觀,誌不在揚名。別之醫能與謝虛相處的時機極少。他並不居在青虛峰,而是拜在了一名劍修真君的名下,那真君對他禮遇有加,想必是聽說了他與謝小宗主關係密切的緣故,但真要提什麽師徒情,反而顯得好笑了。以至別之醫住在劍峰許久,穀星都在極欲宗三代弟子裏混得如魚得水了,他卻好似愈加孤僻寡言起來,連同一脈的師兄弟都不清楚有誰,與從前溫文儒雅、長袖善舞的樣子截然不同。穀星也擔憂起自己的兄長,但他隻以為別之醫是因修為被廢後遭遇的冷遇,再加上現在成了……成了那種身份,才變成這樣難接近的模樣,自然不會逼著別之醫去融入極欲宗。他不知道,別之醫隻是因為不在意罷了。別之醫和極欲宗唯一相連接的地方,便是謝虛。謝虛在,他才留在了極欲宗。而如今,謝小宗主要離宗這麽久,別之醫頓時覺得不自在了。他打算主動去青虛峰,拜見謝小宗主。……白衫俊雅的青年微一低眉,顯得十分依順:“謝小宗主,晚輩想去往試仙大會。”謝小宗主收了手上火漆封的信紙,看了別之醫一眼。青年跟他迴來後,除了重結了金丹外,並沒有再獲取什麽好處。這是別之醫第一次對他開口,謝虛幾乎沒怎麽猶豫,便答應道:“好。”別之醫反倒微怔了一下。也是幾息之間,他反應了過來,微微失笑:“晚輩不是來討要名額。”那雙黑色的瞳子中,映出謝小宗主那極端妖異精致的相貌。別之醫目光深刻,竟莫名顯出一分認真的深情來:“晚輩願與諸位師兄弟試煉台上相爭,能不能去試仙大會,便由手中劍做出決斷。”謝虛微一撇頭。他烏黑的發覆在雪白的側頰處,五官相貌生得精致如鬼魅,好看得讓人生出如隔天塹的距離感,但這樣平常的一個小動作,竟硬生生讓別之醫瞧出滿心滿眼的“可愛”來。正在別之醫心神悸動時,他看見謝虛似是很不理解般詢問:“那你去便是,來問我做什麽?”別之醫:“……”謝虛:“?”別之醫微抽了口氣,冷靜道:“晚輩怕謝小宗主不喜。”謝虛皺眉:“我為何會不喜。”如今別之醫說出那兩個字,已經不會再覺得羞恥了,隻神色平靜地道:“晚輩不過是謝小宗主的男寵,還妄想去試仙大會這樣的地方,恐小宗主認為晚輩使極欲宗蒙羞。”“……”謝虛遲疑地道,“詭長老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自然不會。”別之醫飛快答完,他見到謝小宗主那好似有些苦惱的神情,終是未將那句“晚輩應當如此”說出。他也並不是什麽本性良善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刺謝虛才能讓他愧疚又不會被發覺,隻是這些小心思……他總是不忍心用在謝小宗主的身上。不過即便如此,別之醫退了一步後,又提出了一個“得寸進尺”的要求。“晚輩隻是想……能不能冒昧一次,上試煉台時,請謝小宗主旁觀,”他神色間透出些許無奈,微歎息道,“要不然依我的身份,隻怕要受許多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