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清脆悅耳的女聲在房間裏突然響起,平常人大概會嚇得尖叫起來,而老虎卻隻是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將看著照片的眷戀柔和完全隱藏起來。


    千默懶洋洋地調整著角度,一邊看了看黑一那邊的戰況,決定讓展月這邊加快速度。


    她對著音麥,繼續說道:“不過你應該更想另外一個人對你說聲生日快樂。”


    她的語氣完全是漫不經心中帶著輕輕笑意,沒有露出絲毫威脅或者懼怕,這讓老虎判斷對方的目的和身份絕對不會簡單。


    他嘴角牽動間扯出一絲冷笑的弧度,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哦?你知道是誰?”


    “為人父母,當然是最期望聽到自己兒女的祝福。”千默笑吟吟地說道,“女兒的祝福想必你已經聽了很多年,不知道兒子的,你會不會期待呢?”


    老虎的瞳孔猛然縮緊,竟沒有控製住情緒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吼一聲:“你到底知道什麽!”


    他沒有問對方到底是誰,說明他根本不在意對方的身份。想來也是,如今的黑道被第一組織和龍幫協會攪的血雨腥風起來,能威脅到特區讓他害怕的組織卻從來不會露麵。但這次他便猜錯了,今天找上來的,卻是他最大的克星。


    “我?我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了。”千默頓了頓,“比如說你找了十多年的兒子,恰恰就被我找到了。”


    老虎頓時覺得心頭有什麽被高高吊起,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跌落,這種每次傳來消息,最後卻告知他這消息完全沒有絲毫用處,這樣的感覺他經曆了無數次,隻是絲毫沒有放棄。


    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明亮的光線被半開的窗簾掩蓋,光明的一麵照耀在櫃台上的照片上,讓女子看起來更加明媚耀人,而老虎站在黑暗的沙發前,眼神震驚中夾雜著激動和興奮看著被打開的房門。


    展月從周正和洛明簡的身後走了出來,抬眼看著紅了眼眶的老虎,突然淡淡一笑,“生日快樂。”


    老虎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他長得與照片中的女子有著五六分相似,如今這淡淡的一笑,卻像極了當初他初遇女子的時候。


    “雲兒……”他失聲低喃,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聲音因為情緒激烈的波動而變得沙啞起來。


    洛明簡和周正對視一眼,一人反手將門關上,洛明簡的目光看向櫃台上的照片,想起千默事前讓展月練習的微笑和某些動作,以為她是在耍展月,如今看來倒是想讓展月勾起老虎對於他母親的迴憶。


    想起千默,他不由微勾了唇角。


    千默看到洛明簡那瞬間的笑容呆了呆,然後快速倒退迴去截圖下來,做了屏保。


    畫麵上的男子上身白衣襯衫,微敞地領口露出他精致白皙的鎖骨,側頭間被陽光渲染,白皙的皮膚更加透明,卻有著生機,微勾的唇角將那精致的容顏勾勒出角色的笑意,眼神迷離似在想著什麽,微勾的眼角因此染上了些許溫暖。


    如琉璃般精致的人,如暖光般明媚的笑。


    千默看的癡了,忍不住想知道,洛明簡當時在想什麽?


    直到房間裏的談話聲響起才將她的注意力重新轉迴去。


    “如果你剛才是叫我媽媽她的名字,想必她在九泉之下應該聽得到。”


    展月依舊淡淡的笑著,語氣卻是冷淡的,這不由跟洛明簡平時的樣子有一兩分相似,他想,其實師娘一開始就是那師傅來當的教程而不是他母親的吧。


    “你說什麽?!”老虎突然激動起來,手中柱著的拐杖握的越來越緊,他氣得雙頰泛紅,“她……雲兒她,發生了什麽事?!”


    展月靜靜地看著他,眼神無悲無喜,一片淡然,對上那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老虎突然力不從心的踉蹌後退了一兩步。


    “當初你逼迫她和你上床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她會怎麽樣?”


    展月語氣譏諷,看著老虎的眼神仍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但這一句話,卻讓老虎徹底煞白了臉。


    周正震驚的長大了嘴,顯然沒有想到當初查到的一切真相都隻是老虎的掩蓋?!


    與他相比,洛明簡就顯得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仿佛就像是要知道一般。


    另一邊的千默訝然的挑高了眉,她也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老虎不是和展月他母親兩情相悅,而是老虎自己單方麵的掠奪?


    房間裏,展月似乎是沒看夠老虎那慘淡的神色,接著又繼續說道:“你說你和她青梅竹馬?隻不過是你十六歲的時候對她一見鍾情,從此自以為是的守在她的身邊,你明知她從小喜歡的是另一個人,卻奪了她的清白,將她囚禁在你身邊,讓她成為籠中鳥,永遠飛不出你設計的黑暗的牢籠。”


    “我母親很恨你。”展月冷靜的看著老虎,老虎似乎是被觸了逆鱗,猛然抬頭,怒目低喉:“胡說!她是愛我的!她愛的是我!”


    “那你愛她嗎?”展月冷聲問道。


    老虎沒有絲毫遲疑:“我當然愛她!”


    “那你為什麽拋棄她!”


    展月冷喝道:“你愛她就娶別的女人?你愛她就讓她被人追殺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她對你的仇恨亦如討厭她生下你的兒子!她每天都在我耳邊重複著對你的恨與怨!”


    展月突然紅了眼眶,眼裏不再是冷漠的淡然,而是憤怒憎恨的委屈。


    千默聽得直搖頭,轉到頻道對話裏真誠說道:“現在我絕對肯定老虎死不足惜。”


    “拆人姻緣必須死!人家都有喜歡的人了他還去摻合什麽?摻合就算了吧,這麽多年都年都沒能讓人家喜歡上他,實在是情商欠缺!”


    黑一說的頭頭是道。


    千默卻聽得鬱悶了,說起來,她和洛明簡不也是這樣的情況?


    老虎出人意料的沉默起來,但他眼睛裏的震驚和悔恨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此時的他沉寂在當年的往事中,眼睛裏的淚水積聚的越來越多。


    洛明簡朝展月瞥了一眼,示意他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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