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迴到廚房繼續洗碗,卻因為這通來電心神不定。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


    白景衍走出書房,直接過來。


    高青洗完碗站在餐廳,她暗暗觀察白景衍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發現他看見來電時雙眉緊皺,很明顯還是那個女人打來的。


    “景衍,需要重新沏杯茶麽?”高青故意說話試探。


    “好。”白景衍意興闌珊迴答著,之後就拿起手機進書房,還把門關上。


    高青心頭的妒火快要把她燒死,她轉身進廚房,給白景衍沏茶,心裏暗暗在想,喬葉打電話給白景衍做什麽?


    正當她捧著茶杯要送進書房的時候,白景衍出來。


    “茶~”高青的手伸出,欲將茶遞去。


    “放桌上,我一會兒迴來喝。”白景衍神情有些焦急。


    “你要出去?”


    “出去一下,很快迴來。”說話間,白景衍已經越過高青,徑直向門口去。


    “台風就要登錄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麽?”高青跟著追著兩步,她不想放白景衍離開。


    尤其在知道他是極有可能是去見那個女人後,高青更不想放他走了。


    “急事,處理完就迴來。”白景衍已經換好鞋。


    說話的時候眼神自始至終都沒看高青一眼。


    不知道是他太著急趕著過去而沒控製力道,還是風太大一下子將門吹得合上,總之好大一聲巨響,震得高青心尖發麻。


    杯子沒拿穩,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流到的手背上。


    “……”高青咬牙承受著灼燙感,就好像牙齒間緊緊咬著的是喬葉的肉。


    白景衍驅車,很快來到喬家別墅。


    按門鈴,喬葉應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的時候,白景衍就迫不急待推門進去。


    “他又欺負你?“白景衍拉過喬葉的手,看到她身上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鼻息都灼熱起來。


    喬葉水漾的大眼睛看著他,像是蘊含千言萬語。


    唿——


    台風唿嘯而過,耳畔轟隆嗡鳴。庭園內的樹木被刮得東倒西歪,枝椏在狂風中亂舞,像張牙舞爪的鬼魅。


    “景衍……除了小乖,我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我……不能沒有小乖……”喬葉沒迴答白景衍的問題,她隻雙手死死的執著白景衍的手臂,滑下淚來。


    如果沒有小乖,她是什麽?


    她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先冷靜,有什麽事好好說,我會幫你。”白景衍扶住她,這才發現她的身體好涼好涼,正在發抖。


    “要不要迴房穿件衣裳?”他擔心喬葉著涼。


    喬葉身上是件單薄的連衣裙,這個天穿應該是正好的。可今晚是有台風,而且她情緒低落,白景衍還是怕她受不了。


    喬葉搖頭,她覺得好對不起這個男人,淚水來得更多。


    “景衍,我……對不起……”


    “什麽?”白景衍根本不懂喬葉要表達什麽意思?


    “好了,先不說,我扶你過去坐。”白景衍擁著她,似乎是用胳臂給喬葉撐起一片避風港。


    兩人坐進沙裏內,喬葉在他溫熱的懷抱內有了些溫暖。但她依舊在顫抖,唇也翕合,時不時地起著激靈。


    她這個樣子不行,白景衍說,“迴房間。”


    客廳太大,溫度自然就會更冷一些。


    到房間躺在床上,她應該會好點。


    喬葉點頭,在他的攙扶下站起。


    再次走進熟悉的臥室,一樣的擺件,一樣的景致,一樣的人,卻再也不是當初的關係。


    白景衍心下惆悵,他問,“要不要我去替你燒些熱水?”


    喬葉搖頭,手還死死拉著他的襯衣的布料,“景衍,坐下來陪我會兒,別走。”


    他點頭,兩人坐在床畔。


    “我聽他說,你把‘秋氏’賣了?”喬葉問。


    白景衍麵色一凝,點頭。


    他發現,喬葉握著他手掌的力,很大很大。指甲都快要掐在他掌肉內。


    “這麽做,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如何?”喬葉再問。


    “我必須這麽做!”白景衍沒得選擇。


    “你老實告訴我,做這些之前,你有沒有想過秋良崢會如何對我!”喬葉又問了一次。


    “……”他怎麽可能想不到?


    所以這個決定,遲了三天才定下來。


    他的沉默令喬葉心疼到不能唿吸,“你想到了,卻不替我考慮。你所謂的‘必須’,是你自己和其它人的需要,你還是不管我。三年前,你就因為你大哥丟下我,現在,你還是丟下我。白景衍,我們的感情對你來說,難道真的一點也沒意義麽?”


    喬葉拽著他手臂,用力搖晃。


    她哭泣的質問令白景衍心痛難忍,可這麽做是打擊秋良崢唯一的方式。也隻有“鼎屹”屹立不倒,他才有更多的資本與秋良崢抗衡。


    白景衍說,“你不是說無法再待他身邊?一旦我把他鬥垮,小乖自然能迴你手上。到時你可以過你想過的生活!”


    “可你知道我想過的生活是什麽樣,你比誰都清楚,但你給不了我!”喬葉不想聽他的解釋。


    白景衍臉色凝重,開弓沒有迴頭箭,既然走出這一步,再說多已是無用。


    喬葉抹去淚水,再問,“你是用什麽辦法把‘秋氏’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賣出去的?”


    白景衍心生警覺,看她目光複雜。


    “也不算短,之前就一直在接觸,隻要雙方滿意,一切好談。”白景衍有意迴避。


    “你們怎麽談的?”喬葉再問。


    “你本就不諳商道,之前教你你也不用心學。現在就算我告訴你,你一樣不懂。好了,先休息一下,我去拿毛巾來給你洗把臉。”說完,白景衍起身,熟門熟路推開洗漱間的門。


    看著他搖曳在燈色下的身影,喬葉的心沉甸甸的。


    不一會兒,手拿毛巾的白景衍出來。


    喬葉已經躺迴床上。


    他坐下去,很溫柔地替喬葉洗去滿臉淚水,又再拉過她的手,耐心細致的擦拭著每一根指節。


    突然——


    燈光驟暗,眼前漆黑一片。


    “停電?”借著窗外閃電,白景衍的麵龐短暫而又模糊的的呈現在喬葉眼前。


    “我去看看。”白景衍站起,來窗前。


    園區內到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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