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話令艾瑜心口一抽。


    不,她沒想過抓心愛的男人去坐牢!


    從沒想過。


    艾瑜惶惶地看著女兒,搖頭,“我怎麽會那麽做?”


    “這不就得了!既然你不想爸爸出事,那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和爸繼續過日子!媽,你聽我說,如果你把那件事牢牢記在心頭,那麽那件事就會這輩子都纏著你,跟著你,讓你一輩子都良心有愧再也笑不起來!但如果你不去想,就當完全不知道,或者完全沒有發生過,那件事還算什麽?天知地知你知爸知,除了這些,還有誰知?完全可以抹得幹幹淨淨的事,你何必去死死的記住!”


    “但這樣是不對的!海琴是我朋友……”


    “呸!”艾美重重淬了一聲,譏諷,“她若真心拿你當朋友,會搶你男人?承認吧,這些年你過得也委屈,你心裏也不服氣!若不然,你怎麽會整天看著爸爸的相片流淚?媽,自私是天性,你我都是凡人,知道凡人的生存準則是什麽?那就是凡事以自己為中心,隻要自己過得好,萬事大吉!”


    女兒曆來比自己的思想,也有本事,但也正因如此,艾瑜對女兒的擔心也越來越多。


    她好怕有一天女兒就因為她的性子,做出不可饒恕的事!


    像之前接近秋良崢,破壞喬葉的婚姻,就不應該。


    可現在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艾瑜搖搖頭,沙啞著聲音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應該怎麽辦?”


    整天和個殺人兇手待一起,她的心不可能不受煎熬。


    媽媽一點用也沒有,她恨恨咬著牙,拿起精致的骨扇使勁扇風。


    心思轉念間,艾美狐眸轉轉,骨扇頓在素白的掌心間,她又說,“媽,如果你不能忘記那女人的死,那麽往後的日子,你就好好照顧夏喬葉,全當就替她媽照顧她這個女兒了!”


    “我也想呀,但喬葉根本不接受我!”說到這裏,艾瑜也很無奈。


    “這才多長時間,我是她,我也不會接受的。但如果日子一久,看出你的真心實意了,我想再冷的冰也會融化吧!所以你不能和爸分開,你必須和他們住一起。你依舊伺候他們的日常生活,就當自己是她媽,我相信,總有一天,喬葉會對你改觀的!畢竟像你這種性子的人,熟悉的人真的討厭不起來!”


    “真的?”聽女兒給自己打氣,艾瑜眼睛裏漸漸冒現光彩。


    艾美點頭,坐她身旁,“媽,相信我,隻要你對夏喬葉好,她會接受你!如此一來,那女人的死,你也算彌補了!”


    艾美心頭有自己的小算盤。


    她問過媽媽,燕窩吃了沒?


    媽媽說吃了。


    可她再問的時候,媽媽就連燕窩是什麽口感都說不出。


    所以媽媽怎麽可能真是舍得吃掉那麽貴重的東西?


    然而她卻一再找自己要。


    這說明什麽?


    嗬,燕窩進了那女人的肚子裏唄!


    因此,媽媽不可以這麽快就離開夏家。她必須住在那裏,直到自己計劃成功!


    清眸劃過一道陰狠的光芒,艾美抱住媽媽,說,“我這就給爸爸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你們好好商量接下來怎麽過?”


    “這……”艾瑜還在猶豫。


    艾美已經拿出手機。


    艾瑜沉長的歎息,海琴,往後我就幫你照顧喬葉了,我這麽做,能不能讓你瞑目?


    夏國森接到艾美的電話後,第一時間趕來艾瑜的住所。


    “爸,我可把媽交到你手上了,以後你一定要對她好!”


    夏國森點頭,“放心,這輩子就算我死,也不會叫她吃半點虧。”


    這個男人分明是那麽有愛著自己,而自己,又能否真的拋開一切隨他去?


    艾瑜心頭跟壓著塊大石頭一樣,坐進夏國森的車。


    “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和喬葉沒發生什麽吧?”艾瑜本來一心消除這父女兩僵硬的關係,可她離開的這些日子,她不清楚這對父女又會爆發怎樣的矛盾?


    “她住院,我也好些天沒見到她!”


    “什麽?”艾瑜大愕,“快,帶我去醫院!”


    她擔心喬葉,想第一時間過去像個母親一樣陪伴著她,照料她。


    夏國森抵不過妻子的要求,將車調頭,駛去白景衍之前說過的醫院。


    可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護士說喬葉已經出院。


    艾瑜又給喬葉打電話,響了很多遍,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商場內


    喬葉與白景衍站在一個奢侈品香水專櫃前。


    商場內播放著柔美的音樂,四周喧嘩。


    “這是媽媽最愛的香水。”喬葉看著導購小姐正在包裝的香水,心裏感慨萬千。


    白景衍知道她是在用盡一切方法留住母親,然而這樣一來,她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從失去母親的陰霾裏走出來?


    但她現在的情況,白景衍也不便多說什麽。如今隻有把一切交給時間,讓時間撫平一切傷痛。


    “謝謝!”接過導購小姐手裏的香水,喬葉對她道謝。


    正要走,專櫃的負責人過來巡查,“咦,夏小姐?”


    之前喬葉曾經和母親一起來買香水,負責人記得她們。


    喬葉對她點頭,笑笑。


    負責人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笑著問,“今天是男朋友陪著過來?夏夫人呢?”


    白景衍臉色一凝。


    喬葉的笑僵僵地頓住,她說,“媽媽走了,今後她都不會再來了。”


    “啊?”負責人沒想自己觸碰到喬葉的傷心的事。紅著臉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挽救。


    喬葉也沒表示出對他的責怪,她握著香水,垂首從負責人身旁離開。


    白景衍跟上。


    她心情本來就好,這會兒更難受了。


    白景衍跟在後麵,看時間,說,“不如先去吃飯。”


    今天是周末,這會兒又快晌午,若不先去定個位,一會兒怕要等許久。


    樓上就是餐廳,喬葉也確實有些餓了,說,“我們就去樓上隨便找一家吃吧。”


    白景衍沒有意見,兩人往電梯走。


    可是偏偏那麽巧,朱姍姍挽著李曲華的手也來商場購物,同樣要去樓上用餐。


    幾人在電梯前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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