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忠今天下午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迴到軍統局本部的時候,甚至是一路哼著小曲,邊唱邊上了班。


    今天意外的巧遇,竟然讓他尋到了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婦,隻要他一想起那動人的身影,心中不禁火熱一片,他決定了,下了班就再去找那位叫杜婉蘭的女子,憑借自己的身份和財力,搞定一個家庭婦女並不是什麽難事。


    他心中越想越美,以至於對於順元堂的事情,憂慮就淡了幾分。


    眼看著快要下班了,錢忠再也坐不住了,他快步起身,幾步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自己辦公室的房門外,竟然站立著幾個身影。


    錢忠頓時一愣,他抬眼一看,原來是情報科長於誠,還有幾位情報科的人員。


    於誠的身子向前,擋住錢忠的去路,嘴裏笑嘻嘻地說道:“老錢,這時間還早,你這是要去哪啊?”


    一看於誠滿臉的笑意,錢忠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說起來,他對自己的上司於誠,一向是不太服氣的,當初自己進入軍情處的時候,於誠不過是個普通的低級軍官,遠遠不及自己的地位。


    後來兩個人同為情報組長,錢忠也是穩穩地壓著於誠一頭的,畢竟一個是處長的心腹,一個是科長的心腹,誰高誰低,自然是一清二楚。


    可是後來錢忠越來越走下坡路,到了軍情處升格為軍統局的時候,於誠從情報組長提升為情報科長,一躍成為錢忠的頂頭上司,這一下子就讓錢忠很難接受,對於自己的前途,更是心灰意冷。


    所以在平時,錢忠對自己的上司於誠並不顯得恭敬,不過好在於誠這個人更是圓滑世故,平日裏對誰都是笑嗬嗬的,沒有刻意針對過誰,對於錢忠更是縱容,兩個人一直是相安無事。


    可是今天錢忠總覺得於誠這臉上的笑意多了一些別的東西,那種感覺讓錢忠很是不安。


    錢忠有些猶豫的問道:“科長?你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


    於誠剛剛說完,突然,幾名軍官同時身形一動,撲了上來,他們顯然早就有默契,一下子就把錢忠撲在牆壁上,死死的摁住。


    錢忠措不及防,半邊臉被撞擊在牆上,發出“啊”的一聲唿喊,可緊接著雙手反背,被緊緊按在後背上,在錢忠掙紮下,一副冰冷的手銬就拷在了手腕上,讓他徹底失去了抵抗。


    “科長,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錢忠此時心中一陣冰涼,麵色也變得煞白,他隱隱知道,這是行動二處的找上門來了,心中不禁懊悔,還是心存僥幸了,隻要是牽扯到行動二處,隻怕就難以脫身了。


    於誠看著錢忠這副驚恐失色的樣子,心中不覺一陣暢快,他和錢忠之間嫌隙由來已久,當初在軍情處時期,這個錢忠仗著處座的勢,就處處壓著其他人一頭,搶功勞,搶好處,可謂是肆無忌憚,毫無底線,後來成了自己的部下,還是不知收斂,對自己不恭不敬,要不是因為局座的授意,自己何至於如此縱容與他。


    這一次好了!這個混蛋被行動二處頂盯上了,被那寧閻王盯上的人,注定了十死無生,難有翻身之日了!


    老實說,他剛剛接到抓捕錢忠的命令之時,都差點笑出聲來,這下子可遂了自己的意了。


    這個時候正是要下班的時間,很多軍官都出門準備下班,聽到動靜之後,都打開門探出了腦袋來。


    能夠在軍統局裏混事的軍官,哪個也不是白給,隻一搭眼就知道出了大事情,可是當他們看到被緊緊按在牆壁上的,竟然是錢忠的時候,還是被驚得倒吸了幾口涼氣!


    錢忠的背景大家都清楚,這是局座的舊部,在情報二處,就是處長穀正奇也不願意多說他幾句,可是今天卻突然被抓了起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尤其是就在隔壁辦公室的田文柏,這裏麵隻怕隻有他知道是怎麽迴事,頓時心頭一緊,隻覺得得渾身發涼,後背生出一層冷汗來,心中暗自懊悔,看來錢忠果然牽扯到大案裏麵了,自己今天上午為錢忠到處去打探消息,會不會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了,不好,必須要為今天的行為找一個過得去的說詞和理由,不然隻怕有禍事臨頭了。


    就在大家各自震驚和猜測的時候,於誠也覺察出來了身邊多了無數雙眼睛,不過他是刻意為之的,他和穀正奇的性格一樣,都是屬於笑裏藏刀的那種,在表麵上,對誰都是一副和藹之色,可是這樣多少有些弊端,那就是威壓不重,以至於手下的軍官們多有懈怠,於誠心有打算,所以趕在這個時間,當眾抓捕錢忠,也正好敲打一下這些手下。


    於誠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老錢,你的事發了,這就跟我走一趟吧!”


    幾名軍官聞聽命令,押著錢忠就要走,可錢忠還是心存僥幸,他用力晃動著肩膀,強行掙紮喊道:“你們放開我,我要見局座…”


    “夠了!”於誠頓時一聲斷喝,眼中的厲色一閃。


    “老錢,你也不過腦子想一想,沒有局座的點頭,我會來動你嗎?老實告訴你,就是局座親自命令我對你實施抓捕,這是給你麵子了,不然可就是寧處長親自上門了,現在給你留個體麵,到了他那裏,你自己和他解釋吧!”


    說完,於誠一揮手,幾名軍官再也沒有留手,用力挾製住錢忠,一路拖下了樓梯,於誠左右看了看,各處辦公室門口,原本探出的腦袋都縮了迴去,直到於誠也隨後離開,這些人才敢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聽到了嗎?寧處長?是寧閻王找上錢組長了…”


    “還叫錢組長?進了行動二處,還能活著出來嗎?那可是閻羅殿,這以後再也沒有什麽錢組長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說是不是內部整肅開始了?怎麽這麽突然?連錢忠都被抓了,那可是局座的人?乖乖…”


    “不能吧!清剿行動剛開始才不到一個月,這麽快就結束了?”


    “麽的,錢忠這家夥早就該有這一天了,這才叫惡人還要惡人磨!小鬼遇見閻王爺,這下可有好看的了!”


    “啪”的一聲,說話這人被人從後腦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訓斥道:“嘴裏連個把門的都沒有了,誰是惡人?想死別拽著我們,大家都慎言…”


    一個小時後,行動二處的一處審訊室裏,燈光昏暗,這一個月來接連不斷的審訊工作,讓滿屋子的血腥味越發的濃重,嗆的於誠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看著已經被五花大綁的錢忠,轉身向寧誌恆匯報道:“處座,人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帶來了,我的人正在搜查他的辦公室,如果有發現,會第一時間送到這裏來,至於他的家中,還是要您來安排了。”


    寧誌恆點了點頭,迴首把趙江喊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趙江點頭領命而去。


    寧誌恆這才把目光看向錢忠,此時的錢忠已經心如死灰,當他知道是局座親自下令抓捕他的時候,他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原本以為自己最多就是降職發配,可是現在被帶到了行動二處,他就知道,事情絕不可能簡單,自己想要生離此地,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寧處長,我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啊!是不是大家有什麽誤會,還請您明察!”


    寧誌恆看到錢忠這麽說,嘴角一撇,露出譏諷的笑意,說道:“誤會?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了?真是笑話!”


    寧誌恆也也懶得和這個家夥廢話,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如果不是顧忌局座,除掉錢忠簡直是輕而易舉,既然現在局座把人送到了他這裏,那就不用客氣了。


    不過他還是看了看一旁的於誠,笑著問道:“老於,錢忠是你的手下,還是你來審吧!”


    於誠一聽趕緊連連擺手,臨來的時候,處長穀正奇再三交代,這件案子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的角色,絕不可以參與其中,自己隻需要把審訊的情況如實匯報給局座就是了。


    “處座,我這次完全是配合您的工作,您就別為難我了!”


    寧誌恆也就是一說,於誠又是明白人,一點就透。


    “好,那就開始吧!盡快撬開他的口,找出銀狐的下落!”


    對於寧誌恆的話,錢忠頓時有些發懵,趕緊出聲問道:“什麽銀狐,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寧處長,您到底在說什麽?”


    寧誌恆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事到臨頭,還敢跟我裝瘋賣傻,我就知道你這個家夥滑頭,不要緊,先給你鬆鬆骨頭,你就知道厲害了!”


    錢忠聞聽此言,頓時臉色大變,寧誌恆根本打算聽他的辯解,直接就下令拷打,在他看來,這可是純心是要致自己於死地了。


    他是軍統局的老人,軍統局的刑罰他哪樣不清楚?每一樣他都在別人的身上使用過,這些刑罰之下,就是鐵人都要開口,更何況是自己。


    “不,寧誌恆,你這是在報複!是在攜私報複,快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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