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恆聽到杜謙的話,頓時心神一緊,吳泉江和杜謙打交道多年,上下疏通各個關節,肯定是負責走私運輸管製藥品首腦。</p>


    現如今他的手下又露麵開始活動,很明顯這條運輸線又開始從重新啟動了。</p>


    康元口關卡和喬水灣關卡作為運輸藥品的必經之路,是肯定繞不過去的。</p>


    現在重新改頭換麵,試圖再次打通運輸線,可沒有想到,卻被杜謙發現行蹤。</p>


    這個杜謙可是沒有半點猶豫,轉手就把吳泉江的行蹤給賣了出來,可以想象這個杜謙如果落在中央黨務調查處的手裏,根本不用嚴刑拷打,第一時間就會把這個線索交代出去。</p>


    到那個時候,這一條藥品運輸線就會暴露在中央黨務調查處的眼皮子底下,隻需順藤摸瓜,整條運輸戰線都會被揪出來,這將又是一場災難。</p>


    幸好機緣巧合,這一次邵文光把杜謙介紹到寧誌恆的門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p>


    不過這時候寧誌恆也再三確認了,這個杜謙貪婪成性,根本沒有任何信仰,信奉的隻是自身的利益,絕對不是地下黨的同誌。</p>


    “你能確定這些人就是原來吳泉江的手下嗎?”寧誌恆再次問道。</p>


    “卑職能夠確定,這兩個關卡事關重大,這幾年卑職的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關卡上,有好幾次都是我親自查人放行,人和車都不會弄錯!”杜謙肯定的說道。</p>


    “查過貨單了嘛?是哪家公司的貨?”寧誌恆問道。</p>


    “查過了,是恆豐貿易公司,這個公司身後有一點財政部的背景,但是關聯不大,早先一開始的時候,還用財政部這個大帽子壓我,被我敲打幾迴就老實了,現在都是走我的門路!”杜謙迴答道。</p>


    “這批貨你是怎麽處理的?”寧誌恆問道。</p>


    “放行了!這段時間我被中央黨務調查處的人盯上了,怎麽還敢和吳泉江扯上關係,把他找出來我也沒有好處,所以我誰也沒告訴,再說收了好處,自然放行了!”杜謙老老實實地迴答道,對寧誌恆他不敢有半點隱瞞,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p>


    “這件事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寧誌恆問道。</p>


    “沒有,這種要命事不敢亂說,也就是寧組長您,否則我打死也不多說一句。”杜謙再三肯定的說道。</p>


    聽到他的話,寧誌恆這才把心徹底放了下來,看著這個杜謙,寧誌恆的心裏湧起一絲殺機,這個人早晚是個禍害,對地下黨來說絕對是個致命的隱患,看來要找個機會除了他,反正也不是個好東西!</p>


    心中想著怎麽殺人滅口,可臉上不露絲毫異常,寧誌恆開口說道:“這條線索有些價值,不過也有可能是這個司機和貨車換了一個東家也說不定!</p>


    總之我會注意的,你也一定要管住你那張嘴,對任何人都不可以泄露。”</p>


    “明白,卑職明白!”杜謙趕緊點頭說道。</p>


    說到這裏,杜謙才輕手輕腳的上前,將手中的小箱子放在寧誌恆的辦公桌上。</p>


    “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組長笑納!”杜謙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p>


    寧誌恆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他伸手將箱子打開,裏麵裝的滿滿地全是嶄新的美元。</p>


    “明天再送一箱子來!”寧誌恆點點頭,然後淡淡的說道。</p>


    “額?”杜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p>


    “怎麽,有問題?”寧誌恆語氣突然變冷,一股懾人的氣勢逼來,將杜謙嚇得小腿發軟。</p>


    寧誌恆現在威勢日重,平時的時候,他身邊的人在麵對他的時候也越來越拘束,就連一早和他同期畢業,一起加入軍事情報處的王樹成,在麵對寧誌恆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p>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寧組長能夠笑納,這是給卑職的臉麵,卑職明天一早送過來!”杜謙哪裏還敢說個不字,多少錢這時候也要拿,這是他買命的錢,不然隻怕今天都走不出這個軍事情報處的大門!</p>


    老實說,這些年他守著聚寶盆,就算是有各方麵的盤剝,也掙了不少的家資,這筆錢還真不算什麽!</p>


    寧誌恆這邊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和地下黨無關,那對這送上來的肥羊豈能放過。</p>


    他對敲詐這種貪婪成性的家夥,心裏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本著不想浪費的想法,毫不客氣的把價格提高了一倍,料想杜謙也不敢違抗。</p>


    這時他心裏仔細盤算著,到底應該怎麽處置這件事情,以前是怕杜謙是地下黨的同誌,所以才打算出手解救。</p>


    可是現在已經確定杜謙不是地下黨,可是他更不敢讓他落入中央黨務調查處的手裏,不然他肯定會把地下黨藥品運輸線的事情招出去,那樣會給地下黨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p>


    可是現在就把杜謙抓起來除了,也不現實,軍事情報調查處又不是自己家開的,在這裏行事還是很不方便的,人多嘴雜容易出現意外。</p>


    而且不能讓他死在自己手裏,這樣做太明顯了,會讓監視杜謙的黨務調查處有所懷疑。</p>


    現在必須要穩住這個杜謙,看來解除黨務調查處監視這件事情還是要做的,等這件事情淡化了之後,慢慢找機會除了他!</p>


    想到這裏,寧誌恆不再猶豫,他拿起電話給王樹成打了個電話,很快王樹成就敲門進來。</p>


    “隊長,有什麽事情?”王樹成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杜謙,然後對寧誌恆問道。</p>


    寧誌恆用手指了指杜謙,吩咐道:“這是西城警察局局長杜謙,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在監視他,警察部門是我們軍事情報處的管轄範圍,現在是他們撈過了界。</p>


    現在你帶著第一行動隊,按照杜謙的指定,把監視他的黨務調查處的人都抓起來,就地關押,等我的指令!”</p>


    “是!”王樹成一聽,馬上應命,就要出去召集隊員出動,他對寧誌恆的命令一向都是不打折扣的執行,哪怕對方是中央黨務調查處的人,再說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人對中央黨務調查處一向沒有好感。</p>


    “等等,盡量不要開槍,別出人命,以抓捕可疑分子的名義動手,之後的事情就是我來做了!你明白了嗎?”寧誌恆仔細交代清楚!</p>


    “是,抓捕可疑分子,就地關押,等候指令!”王樹成也再次確認了命令!</p>


    寧誌恆揮了揮手,王樹成轉身出去,杜謙看到寧誌恆拿到錢,馬上就安排人解除黨務調查處的監視,心裏高興極了。</p>


    這個寧組長收到錢一點折扣都不打,馬上做事,真是個講究人,這一次真是拜對了廟門,找對了菩薩!</p>


    他給寧誌恆低頭哈腰的鞠了一躬,然後也轉身出門,隨王樹成一起行動。</p>


    在中央黨務調查處的一件寬敞的辦公室裏,情報三組的組長聞浩正在和自己的副手羅青交談著!</p>


    “你那邊查的事情怎麽樣了?”聞浩問道,他前段時間本來一直在查已死的財政部國防司第二科科長路廣然的一件案子,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麽進展。後來又有了更為要緊的案子,才被迫終止了調查。</p>


    他的副手羅青則是負責中康中藥店老板吳泉江的案子,這次是兩個人的一次情況交流!</p>


    “沒有什麽進展,吳泉江之前的社會關係都已經調查完畢,可是都沒有有價值的發現,我們花了大量的精力安排了監視,可仍然一無所獲,那些多是些商業夥伴,對吳泉江的身份毫無察覺!”羅青搖了搖頭說道。</p>


    “組長,幹脆就把這件案子掛起來,等日後有線索再接著查!”</p>


    他覺得這件案子也根本查不下去了,手上沒有目標,徒費時間和資源,所以他想提議結束這件案子的調查,黨務調查處的工作很多,不能花費這麽多資源在這個無頭案子上麵。</p>


    “可是我聽說你手下還在行動,是不是還在監視目標,我現在這件案子正缺人手,人手捉襟見肘,調派不過來,還是把人抽迴來吧!”聞浩皺著眉頭說道,這個羅青辦事還算勤勉,就是有時分不清個輕重緩急。</p>


    “是還有一個目標,隻是沒有什麽把握,可就這麽放棄了,還是有點兒可惜!”羅青有些為難的說道。</p>


    “說一說情況!”聞浩說道。</p>


    “我們查遍了吳泉江的社交關係,除了生意夥伴外,他和西城警察局局長杜謙有很頻繁的接觸。”羅青敘述道。</p>


    “他一個中藥店的老板和一個警察局局長還有關係,查清楚了嗎?”聞浩疑惑的問道。</p>


    “已經查清楚了,這個杜謙的管轄區裏有兩個出城幹道的關卡,所以南京城裏很多的商家走私貨都要走他的門路,我們懷疑吳泉江通過杜謙,將一些違禁違規的藥品運輸出城!”羅青說道。</p>


    “走私貨?是什麽性質?是同夥還是官商勾結?”聞浩問道。</p>


    羅青撓了撓頭皮,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個人的判斷,很大可能是官商勾結,是地下黨同夥的可能性不大!</p>


    但是不能確定,所以還在監視中,因為是杜謙警察局局長,隸屬於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管轄範圍,所以有些顧忌。</p>


    組長,你也知道我們黨務調查處現在的處境,這要是前幾年,就這麽個小人物,當場就抓了,那用這麽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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