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地方,人頭攢動,形形色色的身影穿梭其中,下一秒,瘦弱的背影出現在眼前。


    他快步跟上,周身的行人紛紛躲避,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常夏?”


    “常夏!”


    前麵的女人沒有反應,繼續按照原來的方向向前行走。


    “常夏!!”他接著喊,腳下的步伐也逐漸加快。


    可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改變,任他跑的再快,依舊與前麵的女人隔著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


    突然,四周的畫麵突然定格。行人不動了,也不說話,維持著最後一刻的姿勢不變。


    常夏還在走,他也一直跟,直到另一個跟他們一樣可以移動的人走了過來。


    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隻模糊的看出那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周身包裹的嚴密,長度蓋過手掌的袖筒中一抹亮色閃動。


    是一把匕首。


    那人直直的朝著常夏走過去,常夏轉過頭,從側麵看,那張臉上分明帶著笑意,和他曾經無數次看過的一模一樣。


    他還想叫她,但這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眼睜睜看著,那人把手中的匕首刺進了常夏的小腹!!


    常夏!!常夏!!


    他在心裏大喊,但是口中發不出聲音。


    那抹瘦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隨風舞動的絲帶,緩緩滑落到地上,沒有生氣。


    即使沒有鮮血,沒有痛唿,沒有眼淚,他依然知道。


    她死了。


    腦中一陣轟鳴,霍澤越雙眼大睜著,緊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但那目光沒有實質,他的一切感官都還留在剛才的那場噩夢裏。


    常夏死了,她死了。


    最後倒在地上的那個身影,死死的釘在他的眼睛裏,不會動,不會笑,不會再把柔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會溫聲細語的說話。


    霍澤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雙手緊緊的攥成拳,身體上每一處的肌肉都繃的堅硬如鐵。


    他在恐懼的同時無比憤怒,他恨他自己,怎麽就這樣讓那個女人走了呢?!


    他不是知道的嗎?那個女人根本保護不了她自己,以前受過的那些屈辱委屈,他都是知道的,為什麽還要放她離開。


    季庭的心有多野他不是不知道,怎麽就放心的把常夏交給那種人,除了他自己,他居然還能放心的把常夏交給別人?!


    真是可惡!!


    他抓起手機,飛快的打出一個電話:“給我查,常夏和季庭的下落,立刻給我查!我現在就要知道結果!”


    ——


    “小妹妹,這是你的座位嗎?你看我們一家人想坐在一起,能不能換個座位啊,我那個位置比這個要好。”


    常夏對麵站著一個女人,她身後跟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看樣子和座位對麵帶著和善笑意的男人是一起的。


    常夏微笑著答應,坐到了原本女人的位置上,位置靠窗,旁邊坐著一個像是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的確不錯。


    最普通的火車,票價便宜,規矩也少。站票坐票都有,還沒開車,車廂裏已經擠滿了人,吵鬧聲不斷。


    身邊的女孩子大概是嫌煩,一直帶著耳機聽音樂。


    常夏轉頭看著窗外,還有人不斷的從檢票口往這裏走,工作人員帶著紅袖標,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她看了眼手機,距離開車還有一段時間。


    ——


    電話打過來,已經查到了今天早上的時候,季庭和常夏曾用身份證購買過去紹興的火車票,下午四點的發車。


    “追!追迴來!”霍澤越看牆上的掛鍾,三點三十分,還有半個小時。


    軍綠色的越野車一陣急刹車停了下來,這聲響動即使在吵鬧的火車站門口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車上跳下來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身高體壯,也不管別人的目光,飛奔著跑向進站口。


    工作人員攔著,但他態度強硬,說要上車補票,還說孩子一個人在車上,小火車站管得不嚴,便鬆口讓他進去。


    臨進去前,開門的那個小夥子還好心提醒了一句:“停止檢票十多分鍾了,估計快開走了。”


    男人聞言跑的更快,沒有電梯,三步兩步就躥下樓梯,雙腳落在站台上的一瞬間,火車開動的“轟隆”聲傳來。


    火車正在緩緩駛離站台。


    男人的氣還沒喘勻,胡亂抹了把寸頭上的汗,給霍澤越打過電話。


    “對不起霍先生,火車開了。”


    霍澤越狠狠的把手機摔倒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在地上快速的滑動,直到被牆麵攔住。


    “走了?走了?!真的就……這麽走了?”


    他滑坐到椅子上,下一秒猛地站起來,迴身把椅子踹到角落。


    即使這樣,心裏的鬱悶仍舊不甘無處發泄,蒸騰的怒氣噴湧著向上,在眉心刻上深深的一個“川”字。


    “澤越!”


    上官朵進來見到這樣的一幕,嚇了一大跳,趕緊跑到他的身邊。


    她知道剛才霍澤越派人去找常夏了,看樣子是沒有找到,不過就因為這個,就值得他發這麽大的火嗎?


    以前霍澤越對她態度不好,也偶爾發過脾氣,可從沒有哪一次臉色成這樣,簡直是睚眥欲裂。


    霍澤越正側麵對著她,迎著陽光可以看到他唇上的血珠。


    這些天他飯吃得少,水也不經常喝,嘴唇早就幹裂了,應該是剛才的動作起伏過大,才導致嘴唇流血。


    上官朵從桌上端了杯水,一邊遞給他一邊幫他順背:“怎麽氣成這樣?不就是沒找到嗎?反正已經這麽多天了,他們走到哪都有可能,你別為難自己。”


    霍澤越喘息著看麵前的女人,眼底的火焰如有實質:“我告訴過你,她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提都別提。”


    “她?誰?常夏嗎?”


    上官朵皺起眉頭,不滿的說道:“你是我未婚夫,當著我的麵為別的女人急成這樣,我連問都不能問一句嗎?你是不是後悔讓她走了?是不是又想像之前那樣,把她囚禁起來?!”


    “滾!”


    霍澤越揮起一掌掀翻上官朵手中的水杯,濺出來的水撒了他一身。


    “立刻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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