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倚在靠枕上,捧一本書,狀似認真。喬今說:“別看了,對眼睛不好。”陸餘不答。喬今便不再管他,舒舒服服給自己蓋上被子。陸餘轉頭瞪他。喬今若有所覺看去。陸餘唰地收迴視線,繼續裝文藝。喬今拉了拉被子,掩住上翹的唇角,鬧別扭的陸老師真可愛。過了會兒,喬今如願聽到“咕嚕”一聲。陸餘:“……”咕嚕嚕——陸餘:“…………”不爭氣的肚子!喬今憋笑道:“什麽在叫啊,真可憐。”陸餘不說話。喬今翻身坐起來,瞅著陸餘俊美無匹的側臉,說:“好了,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憋得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陸餘這才紆尊降貴地稍稍側過頭,嘴硬道:“不要。”以此表明自己還在生氣。食欲並不能代替色|欲。他現在最想要的是喬今。喬今說:“那我自己去吃。”陸餘咬牙:“你都吃那麽多了,還吃?”喬今:“你打算餓死你自己,那我就撐死我自己。一個餓死鬼,一個飽死鬼,一起到閻王殿報到。”“……不許胡說。”就這樣,喬今成功地將陸餘騙了出來。喬今悄悄從護士站推了一輛輪椅,推著陸餘進電梯,下樓,出住院部,歡快地出了醫院大門。喬今觀察過醫院周邊,步行十分鍾就有一條賣小吃的小街,旁邊是學校,去吃的大多是學生,食物平價實惠。喬今裝備齊全,除了口罩,他還給陸餘戴了黑框平光眼鏡,這麽土的眼鏡戴在陸餘臉上,居然戴出了精英成功人士的風範。就在外麵要了一張桌子,喬今點了清湯火鍋、牛肉麵與餛飩。陸餘聞著周圍濃鬱的食物香氣:“吃夜宵不吃油炸麻小,還有什麽意思?”喬今:“你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吃油膩。”“小騙子。”陸餘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騙子,喬今買了兩根烤腸,與陸餘一人一根,稍稍安撫肚裏的饞蟲。春夜乍暖還寒,出來的時候喬今怕陸餘冷,給他加了一件相當厚實的外套,陸餘吃餛飩的熱汗直冒,索性把外套脫了,喬今看了,把自己外套也脫了,披在陸餘身上:“我外套薄一點。”換了外套穿的二人相視一笑,算是正式和好。最終清湯火鍋也沒吃完,陸餘說他想走走。夜晚靜謐,二人信步人行道,慢悠悠往醫院走。喬今推著輪椅問:“傷口疼不疼?要不你還是坐著吧。”傷口自然仍是隱隱作痛,尚在可承受的範圍,陸餘說:“越是不動彈越是好得慢,我覺得我現在就需要‘老漢推車’。”喬今:“……”飽暖思淫|欲,古人誠不欺我。“來,老漢,車給你推。”喬今把輪椅推過去。陸餘扶著輪椅,走起來反而更爽利了:“這算什麽車?我要‘喬今’牌的豪車。”喬今笑得不行,打他一下:“沒正經。”陸餘一臉重傷的樣子,往輪椅上一坐:“嘶。”喬今信以為真,“怎麽了?是不是吃太多把傷口撐開了?”陸餘一把抱住他:“小沒良心的。”喬今知道上當,也不敢太大動作掙紮,“陸老師別鬧。在外麵呢。”大馬路上車來車往,人行道上倒是隻有他們兩人,此時不鬧更待何時?陸餘在喬今臉上親了一口:“就鬧。”喬今不動了,睜圓了眼瞪他。四目相對,不過三秒,喬今就軟了下來:“陸老師……”接下來的聲音被堵迴喉嚨。這兩個星期來,喬今怕點著陸餘的火,因此接吻都很少,這會兒乍一接觸,就像飄在雲端,他一時間忘了身在何處,情不自禁閉上眼,迴應這纏綿的唇齒交纏。直到尖銳的鳴笛聲將他拉迴現實——喬今發現自己坐在陸餘腿上,雙臂搭在陸餘肩頸,輪椅發出不堪負重的咯吱聲,他麵如火燒退開。陸餘眉梢微挑,眼裏盛滿笑意:“這就是你的‘不想’?”喬今低頭一看,羞恥到無語凝噎。迴到病房,二人又洗了一次澡,很默契地沒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