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智笑嘻嘻進來。看到兒子後麵的喬今,衛建平臉色微不可察一僵,旋即舒展眼角皺紋:“阿倫,你也來了。”喬今笑道:“二叔,你病了這些天,我爸媽很擔心你,讓我來看看。”“大哥大嫂昨天才來看過我,今天你又來,真是有心了。”“應該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在打機鋒。衛智自然是聽不出的,完成看望老父親的任務後就火燒屁股似的坐不住:“我還有事,去忙了啊。”衛建平:“你能有什麽事?準又是跟朋友胡鬧。”衛智訕訕一笑:“真有事。爸你好好休息,有阿倫陪你呢。”臥室隻剩叔侄二人。喬今說:“二叔,你受驚了。”衛建平嗬嗬笑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二叔,你去了‘動物會’,對吧?”“我沒去。”衛建平立即否認,見喬今不說話,臉色一變,他否認得太快了,而且如果沒去,他怎麽會知道“動物會”?“你是怎麽知道的?”衛建平沉聲問。“我也去了。”喬今輕飄飄地說。衛建平難掩詫異;“你也去了?我怎麽沒看到你?”“不是都戴麵具嘛。”喬今說,“二叔放心,我就是去玩玩,警察來了之後我就偷偷跑了,沒被抓到。”衛建平長舒一口氣:“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心想這侄子果然還是貪玩,這幾個月多表現出的沉穩不過是給外人看的。“二叔。龍爺死了。”喬今壓低聲音,“你以後怎麽辦?”“……什麽怎麽辦?”“毒品啊,你沒法賣了吧?”衛建平眼中精光乍現,也壓低了聲音:“阿倫,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畢竟是違法勾當,我擔心二叔你啊。”喬今說得情真意切。衛建平沒什麽情緒波動,“隻要你不說,就是對我最大幫助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當然是向著二叔你的。”衛建平不知信沒信,扯起嘴角笑了笑:“你能這樣想就對了。阿倫,我問你件事。”“什麽?”“我書房有一本《悲慘世界》,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喬今微微一笑,並不作答,站起來說:“二叔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衛建平頓時急赤白臉:“阿倫,你把書還給我。”喬今說:“一本書而已,二叔何必如此著急?那本書我還沒看,裏麵有什麽嗎?”衛建平嘴唇翕動,卻吭哧不出半聲,待喬今走出去,他握拳狠狠錘了一下被子,麵目隱隱透出猙獰。“阿倫,這就走了?”杜巧雲問。喬今卸去在衛建平麵前的演技,目光憐憫地看著這個溫婉柔弱的中年女子,“二嬸你也要注意保暖,別生病了。”杜巧雲笑起來:“嗯。”走出別墅,喬今關了手機錄音,仰頭望著灰藍的天空,深深歎了口氣。這個家,終究是要鬧一次的。萬幸的是,喬今還有一個小家。白天沒能跟陸餘獨處,他晚上將二人的時間補迴來,給幾天沒能好好吃飯的陸聲小朋友做了一大碗火腿蛋炒飯。吃完蛋炒飯,陸聲非常自覺地去洗澡睡覺,絕不當哥嫂的電燈泡。這些天一直在奔波勞碌,都沒好好放鬆過,陸餘抱著喬今洗了個鴛鴦浴,盡情愛愛了一迴。喬今懶洋洋地靠在陸餘懷裏,四肢酸軟得不行,“你別動了,我明天還有工作。”陸餘不動了,雙臂攬著他,親了親他頭發。“……你父親怎麽樣了?”喬今忽然想起問。好的,這個話題成功熄滅陸餘的欲|火,他咬了一口喬今耳朵,“拘留三個月,之後遣返原籍,便宜他了。”“陸聲……會不會難受?”陸餘說:“對這個父親,他本來就不該有期待,現在認清了也好。”可憐陸聲,從未享受過父母的愛,倒是被坑了不少迴。幸好有陸餘這個兄長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成長的過程總體來說是積極向上的。過了兩天,喬今總算抽出時間,借著商量新專的名義去看燕玦。自從燕玦迴b市,喬今一直都是電話聯係,讓他欣慰的是,燕玦似乎走出了傅臨之死的悲痛——這時間太短了點,有時讓喬今懷疑燕玦是不是在故作堅強,但無論是通話時的聲音,還是視頻時的笑貌,都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