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崇看著青年故作淡然的臉,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會心疼。對自己的親弟弟衛倫,他固然是喜愛的,但從未產生過憐惜,眼前青年卻讓他時不時的心裏會酸一下。“你也是我弟弟。”他說。喬今假裝看車,耳尖有點紅。衛崇:我弟弟真可愛。上天收走了他的臭弟弟,卻還給他一個有勇有謀、智慧過人,還正直溫柔的弟弟。喬今接到陸餘電話,正好開著新得的瑪莎拉蒂去他家。進門便受到了陸聲小朋友的熱烈歡迎——捧著一碗米飯等他炒。喬今哭笑不得,給他做炒飯,順便問:“陸老師想吃什麽?”陸餘站在陽台抽煙。喬今以為他沒聽到,便又問了一遍。陸餘迴頭說:“做給陸聲吃就行。”這會兒下午三點,午飯時間早已過去,晚飯要等好些時候,也就陸聲這樣飲食不規律的小朋友才會眼巴巴地等一碗炒飯吃。噴香的火腿蛋炒飯出鍋,陸聲坐在桌前一勺一勺往嘴裏送,每口咀嚼至少十三次,哥哥說了,這樣好消化。看小朋友這麽認真地吃自己做的飯,喬今心裏一片柔軟,rua了一把他腦袋,讓他慢慢吃,走到陽台。“陸老師。”陽台窗戶開著,煙味依然很濃,喬今往煙灰缸裏一瞥,居然十幾顆煙頭。“陸老師,別抽了。”喬今也抽煙,但不會抽這麽兇,平常也沒見陸餘多愛抽煙,今天是怎麽了?陸餘摁滅手裏的煙,望著喬今,嗓音被尼古丁浸染得冷淡磁性:“說說,前兩天幹嘛去了?”喬今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老老實實迴答:“我去錄節目了。你知道的。”“嗯。我知道你去錄節目,但我不知道你還會以身犯險。”“……你都知道了?”喬今莫名心虛,強笑道,“我這不是沒事,一點事都沒有。”“萬一出事了呢?”陸餘目光深深,嗓音壓得低低的,“你要我怎麽辦?”喬今的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他幹巴巴地說:“不會的,我知道分寸,而且有便衣警察。”“這不能保證你的安全。”“可是如果我不主動出擊,我會一直活在危險中。”陸餘沉默下來,無可否認,喬今說的是對的。但……“抱歉,我無法理智地對待這件事。”“我知道,你擔心我。”喬今拉住陸餘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討好地撓了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搏。但我的人生已經充滿意外,長滿荊棘,我必須親手去拔除。隻有這樣,我才能走得長遠。”頓了頓,補充:“隻有這樣,我才能參與你的未來。”良久,陸餘反手扣住喬今的手,將其珍寶般握在掌心,說:“不要再主動讓自己置於危險中。”這次的事極為兇險,喬今還記得刀刃堪堪擦過鼻尖時,死亡逼近的森冷遍布四肢百骸,點頭承諾:“不會了。”陸餘稍稍低頭,兩隻腦袋越來越近,忽然,一雙大大的眼睛注視他們。二人轉過頭,與陸聲六目相對。喬今尷尬地推開陸餘,“我有點口渴。”自去倒水喝。陸餘涼涼地睨著電燈泡弟弟,陸聲脖子一縮,若無其事地去畫畫。喬今在這裏待到傍晚,就必須迴去了。“不在這裏過一夜?”陸餘說。過一夜,喬今當然是想的,兩次三番被突發情況打斷生命的大和諧,陸餘憋火,他也愧疚。但……喬今看了眼某位純潔的小朋友,痛心婉拒:“如果我不迴去,他們會懷疑的。”“懷疑什麽?懷疑你在外麵有男人?”“……”本來就有男人,就是你。陸餘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們?”喬今迴答不出,這段時間的發生的事太多,他根本沒有考慮過出櫃的問題。現在衛家已經有衛崇這麽一個同性戀,他相信,哪怕他在家人麵前出櫃,也是能夠被接受的。但,時機不對。衛嫵懷孕,傅氏兄妹依然是個威脅,藏在暗處的殺機,衛倫身上的秘密。一切一切,像一團亂線纏繞在喬今心頭。“……陸老師,給我點時間,行嗎?”喬今歎氣。看著青年愁苦的表情,陸餘的心頓時酸軟無比:“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好不容易見一麵,喬今不想氣氛那麽沉悶,翹起唇角:“衛崇給我一輛車,你一定猜不到是什麽車。”“瑪莎拉蒂?”“……你是不是看到了?”陸餘笑:“嗯,看到了——在你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