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撲麵,涼意激得喬今打個顫,他強迫自己冷靜,但死裏逃生的感覺實在令人後怕,當時若不是林義一腳踩下油門,那斧頭的刃口說不定就劈到喬今臉上了,就算僥幸不死也要毀容。當初參加《馬上就來》,被甘大春拿著水果刀追得滿屋跑,喬今也沒這麽後怕過,因為他當時心裏是有底的,甘大春殺不了自己。但這次,無論是工具還是作案方式,都太讓人噩夢了。喬今想起來就肝膽俱顫、冷汗涔涔。他有一個感覺,那人的目標,恐怕一開始就是衝自己來的。不,準確地說,是衝衛倫……水流聲驀然停止,喬今迴神,轉頭看去,是陸餘把水關了。喬今指尖通紅,凍僵發疼,他虛虛地握住手指,試圖找迴一點溫度,“電影要開始了吧?我沒事,走……”話未說完,就被擁入一個寬厚溫存的懷抱中。喬今瞬間如同一截被雷劈了的木頭,動彈不得,外焦內熱。陸餘摸著他鼓鼓的後腦勺,順毛擼了擼,低聲哄:“別怕,別怕。”任何人經曆這樣的事,都會怕。不可能不怕。喬今不是鋼鐵做的,他隻是一介肉|體凡胎,心裏有喜怒哀樂,也有憂懼恐慌。沒有人不怕死。特別是,一個漆黑的夜晚,車前突然出現一個蒙麵人,舉起斧頭便朝自己劈來……這本該是恐怖片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卻讓他真實地遇上了。喬今垂下眼睛,聞到陸餘身上男士香水與其獨特的男性氣息,身上披著對方暖和厚實的大衣,眼底慢慢氤氳濕潤,像在大海上漂泊太久,終於找到一處可停靠的港灣。喬今沒有讓自己沉溺在這樣的情緒中太久,他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是做什麽的。眨去淚意,耳尖微紅退開一步,“我真沒事。”陸餘望著眼前倔強又脆弱的青年,“你一直,都這麽……”“?”“沒什麽。”獨立,堅韌,正直。陸餘一度覺得,這樣的特質不會出現在衛倫身上,但現在,“衛倫”就是這樣的人。陸餘不急,他會慢慢去揭秘,去發現。陸餘的姍姍來遲,讓羅淑英十分不滿,悄悄白了他一眼。待看到喬今,更是瞪直了眼睛:“他怎麽在這裏?你要等的人,該不會就是他吧?”陸餘不置可否,隻說:“我不希望有人亂寫亂報道。”“……”羅淑英一腔酸水都快漚出來,“這裏都是嘴巴嚴的人。”電影龍標升起,前排一片歡聲笑語,不像看電影,倒像聊天。本來路演就是商務性質,主要目的在於提高影院的排片支持。喬今坐在中後排,耳邊清靜許多,可以專注於電影劇情。《秋溟時雨》與它文藝的片名一樣,講述了一個文藝的故事。男主角原本在一線城市的高中任教,被一名女學生暗戀,女學生亦有暗戀她的男學生。男學生發現喜歡的女生竟然暗戀老師,向上麵舉報男主角與女學生談戀愛。女學生成績很好,她被找過去談話,否認了與老師的戀情。男主角就沒那麽幸運了,學校為了不影響女學生,他被迫離職。開篇就是男主角收拾東西,女學生哭紅了眼睛看他離開。用十分鍾介紹了男主角離開的原因,接下來有一個半小時,是男主角離開大城市後,在一個小縣城苟且度日的場景。在那裏,他遇到了他的女主角。喬今身邊落座一個人,轉頭看去,居然是陸餘。陸餘在大熒幕昏沉的光線中輕輕一笑,塞他一桶爆米花與可樂。“……”電影中的男主角就坐在身邊,喬今感覺怪怪的,吃了顆爆米花。陸餘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與爆米花桶中的喬今手指相觸,好像還有點涼。喬今把爆米花往他那邊送了送,他沒注意,陸餘根本就沒吃爆米花,這垃圾食品在他這裏隻充當媒介功能。電影畫麵色調略灰暗,構圖鏡頭巧妙且充滿美感,劇情溫吞緩慢,台詞不多,像一壺雨天的茶水,適合讓人靜靜地品,獨自迴味,悵然若失。女主角比男主角大十幾歲,單身母親,有個十六歲的女兒上高中,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但她保養得宜,沒有被歲月摧殘太狠,也有滿腔未能實現的畫家夢,總是抽出空,獨自背著畫夾,去任何地方寫生。男主角有個小愛好,攝影,他拍到了獨自在街頭畫畫的女主角。他並沒有上去搭訕,幾天後應聘家庭教師,看到女主角開門。男主角開始給女主角的女兒補課。在此期間,男女主角對彼此產生好感,而女主角的女兒也喜歡上了男主。至此,他們瑣碎的日常變得暗流湧動。母女倆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在現實裏可能要被罵,用文藝片的手法拍出來,卻會讓人聯想到多雨的季節,潮濕、憂鬱、滯悶。帶著一點點的情|欲。女主角的女兒穿上母親的連衣裙,幼稚地勾引男主角,男主角拒絕,出門抽了一根煙。女主角發現女兒的行徑,打了她一巴掌,女兒跑了出去,與小混混廝混一夜,天亮才被男女主找到。幾個月後,女兒懷孕,女主角坐在醫院走廊掩麵哭泣,對男主說:“你走吧。”男主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母女倆的“劫”離開了她們的生活,女主角以為生活會就此迴歸正軌,前夫卻找上門來,帶著女兒的雙胞胎姐姐。也就是開頭出現的女學生。女學生發現了母親手機中老師的照片,逼問母親與老師是什麽關係,老師又在何處。女主角手腳發寒,沒想到兩個女兒竟都喜歡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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