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時的他背著洗得發舊的書包走在燕玦身邊,像每個尋常的日子,從孤兒院,到小學。那時他覺得,路好遠啊,每天走路真累。“如果有自行車就好了。”他對燕玦說,“這樣我們就不會遲到了。”燕玦迴頭笑,小小的少年唇角弧度柔軟:“是啊。”後來,他們真有了自行車,那是燕玦幫人寫作業,一塊錢一塊錢攢下來買的車。燕玦騎車帶他上下學,春夏秋冬,再沒遲到過。再後來,自行車舊了破了,閑置在孤兒院。他們慢慢長大,上了初中、高中、大學,再也用不到自行車。於是理所當然的,自行車被當成廢鐵賣了。直到燕玦猝然離去,喬今獨自一人走在曾經以為很長的一段路上,居然隻用了半個小時,就走完了。太短了。真的,太短了。作者有話要說: 喬今:許爍比我小,是弟弟。衛崇:他不是你弟弟,是你未來的嫂子^_^喬今:…………許爍:?第20章 正義天邊陰雲密布,細密的雨絲打濕舷窗,飛機緩緩降落。此行是臨時決定的,但總有有心人為他們準備“驚喜”,剛走出vip通道,便被一群記者圍堵。話筒、攝像機、鎂光燈,不停地懟向喬今的臉,即便他戴著口罩帽子,眼睛仍被閃得微微眯起。嘈嘈切切的腳步,一個比一個尖銳的問題手榴彈般炸在喬今耳邊:“衛倫,請問你性侵事件是真的嗎?”“你為什麽來c市?是被法院傳喚了嗎?”“網上稱你為強|奸犯,你有什麽看法?”“說句話吧衛倫!”許多錢與保鏢們盡量隔開這群不懷好意的記者,“讓一讓,讓一讓……”忽然,喬今耳邊響起蛋殼破碎的聲響,滑膩的蛋液順著帽簷流淌至肩頭,弄髒咖啡色風衣。許多錢發出驚唿,手忙腳亂找紙巾。衛嫵臉色一變,看向記者:“誰砸的?!”記者們寂靜一瞬,而後紛紛將攝像機對準喬今的臉,不錯過哪怕一絲細微表情,期盼能從中找出憤怒的情緒,以此作為素材大肆宣揚一番。但令他們失望的是,喬今的眼裏除了一開始被雞蛋砸到時錯愕了一下,而後便隻剩下近乎淡漠的平靜。“衛倫,說點什麽吧!”“你是心虛了嗎?”“如果你被警察抓了,你的粉絲會很傷心的,解釋一下吧。”衛嫵橫眉怒目,隻隱忍不發。保鏢們原本阻攔記者的動作還挺溫和,這會兒見老板臉都要氣青了,心知不妙,趕緊盡職盡責隔開記者。記者們踉蹌後退,發出不滿的聲音,問出的問題越發刻薄,幾乎可以稱為惡毒了:“衛倫,你毀了一個花季女孩的一輩子,你一點愧疚都沒有嗎?”喬今腳步一頓,抬眼看那記者。衛嫵蹙眉:“阿倫……?”喬今走到那記者麵前,那記者心下一喜,攝像機直愣愣地對著喬今臉,喬今不躲不避,直視鏡頭摘下口罩,嗓音真誠而冷靜:“我希望,在不明真相以前,大家不要使用任何暴力語言、暴力行為,去行使自以為是的正義。”說到此處一頓,“你們永遠不知道,這會給他人帶來多大的傷害。”記者已然呆滯。喬今重新戴上口罩,邁開長腿,在紛紛擾擾的圍堵中劈開一條風雨交加的路,他人是背景,是旁白,最後成為遠去的風景。頭頂的傘收起,他坐進早就聯係好的專車,抿唇不語。後視鏡裏,依然有記者追蹤。“那些記者真討厭,肯定是盛煌搞的鬼!”許多錢罵道,“就會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衛嫵冷哼:“你倒是很了解。”曾在盛煌工作過的許多錢訕笑:“我進了星朧的門,生是嫵總的人,死是嫵總的鬼。”衛嫵被他的表忠心弄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滾你的吧。”側身幫喬今脫下粘著蛋液的外套,“髒死了。”嘴裏這樣說著,眼中卻透出心疼,她弟弟哪裏被人這樣糟踐過。喬今望著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嗓音溫和:“我沒事。”衛嫵訓他:“下次不許搭理那些記者,他們就想揭你的短、挖你的傷疤、爆你的黑料。跟他們說真話交心,還不如對牛彈琴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