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張曉被打雷似的敲門聲嚇醒,十六歲的小子,正是貪睡的時候。好夢被人驚醒,當然不高興了。眼睛都未張開就罵:“他媽的誰啊!叫魂?不知道吵人睡覺要遭雷劈嗎?”這牲口正罵得爽,門外傳來兩聲“咳咳”。馬上嚇得閉嘴,收聲。                           “他媽的”這“王大麻子”腦袋進水了!天沒亮就吵吵吵!張曉。雖然不敢大聲罵,低估個幾聲還是可以的。

    不對呀!這“王大麻子“是怎麽進了院子的?不是有圍牆嗎?張曉這下瞌睡被嚇跑了!大腦又開始運轉起來。自己家院牆高達一丈,每晚睡前關好院門是人人都明了的,王大村長這幾十歲的老頭,怎麽可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屋門口?這也太奇異了。

    張曉打開門第一句話就是:“王叔,你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老愛攀人家圍牆”。“攀你個大頭鬼,你看看你那圍牆,還需要攀爬嗎?就是大水牛闖進來也碰不到一根毛。你小子看看,圍牆被豬啃了那麽大個洞也不補補。小子,你養年豬到底記不記得喂食,你以為啃泥巴也能長膘”?這王大村長對著張曉噴了一份”大餐”。搞得張曉插嘴的份都沒有。

    沒法子,誰叫張曉理虧呢?服侍年豬的活本來就是個麻煩東東,早晚喂食,每天被食。打的可是持久戰。張曉可沒那份耐心,想起了就扔幾把豬草到豬圈,沒想起隻有挨餓,所以他的年豬養得快“飛”了。

    這不,前幾天又忘了喂食,豬實在受不了啦!破圈而出,實在沒什麽可啃,勉為其難地把張曉的土圍牆啃了個大洞;豬隨著大洞“偷襲”了王大村長家的大白菜【嘿嘿!自從進了張家門,就今天吃飽。年豬語】事後王大村長倒是叫張曉補過洞,可是這牲口過後就忘了。        今天,王大村長天沒亮就起來,把這洞補起來,免得那天豬又跑過去搞破壞。尚未動工就聽見隔壁的敲門聲,伸頭一看敲張曉門竟然是陳校長,便問道:“陳老師,叫狗蛋哪小子啥事,哪小子睡的【死豬】一樣。你可敲不醒他。過來吧!從我這邊過去”。

    打開院門,問明前因後果。知道陳校長是來請張曉去教書,也挺支持的。於是,和陳校長一起穿過大洞到了張曉家院子——敲門——喚醒【死豬】。

    張曉一見陳校長就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連忙打招唿:“陳老師,早啊!教書的事我還沒想好呢!過幾天再說好嗎”!他認為先把陳校長的話堵住,讓他不好再開口。

    陳校長見張曉還在和自己轉圈圈,更要開口勸說。話還沒出口,卻見張曉被王大村長一把拽過就往學校走,還邊走邊罵:“小兔崽子,出息了?連老師的麵子都不給。反了你啦!,哼!你給我乖乖到校去聽陳老師安排,不然老子讓你好看,哼!哼!”

    “王叔,王叔,等一下;我那豬還沒喂呢!”張曉一見王大村長發飆,趕緊找借口。            “喂豬,你會喂啥子豬,那豬遇到你也真倒黴,吃了上頓沒下頓。喂豬的事,今後不用你瞎操心,你嬸子會幫你照管。你給“老子”認真教書,同時也照顧好小花。不然,我認識你,“老子”的煙鍋頭可不認人。張曉又挨了王大村長一頓訓斥。

    張曉連臉都沒來得及洗一把,就被王大村長抓到學校,路不遠,就在村頭,就幾分鍾的路程。王大村長把張曉“送到”學校大門口對張曉道:“ 我就送你到這,放學了,迴家把你的【狗窩】搬到學校宿舍,你那家我有用”。說完轉身走人。

    “【狗蛋】哥你來學校幹什麽?”剛進校門就碰到了王小花 。“【狗蛋】哥,去去去!花,哥也是老師啦”!以後千萬別狗蛋來狗蛋去的亂叫,咱也是人民教師了不是?以後在校叫張老師,校外就叫曉哥哥。懂不?張曉很臭屁地對王小花說。

    嘻嘻!本來就叫【狗蛋】還不讓人叫。王小花一點麵子沒給張曉,一甩腦後的“馬尾巴”進了教室。把張曉涼在那張大嘴,直接無語。

    張曉拿王小花無哲,隻好尾隨陳校長進入辦公室。陳校長坐下對張曉說:“張曉啊!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恩生小學】的一名教師了,以後要把精力放在教學上,學校也就咱們四個老師,有什麽困難咱們一起克服;老楊和小花隻能代代一二年級,其餘三至五年級我們倆教,那語文還是你來教吧!我這漢語拚音真的拿不出手;到中心校開會人家都說我這普通話叫什麽【彩色普通話】來著。連我自己也覺得,說普通話就像唱歌。

    娛樂課什麽的我們一起上;反正三個年級都在一個教室內上也不會擁擠。你來任五年級這畢業班班主任 ,試試看能不能考取一倆初中生。咱們這學校也辦了六七年了,就隻考取你張曉一個初中生。說了也真夠寒酸的。希望你能把學校【零升學率】的帽子摘掉。”

    八點正,張曉拎著一本語文書進入五年級教室。放眼一看,教室內就稀稀拉拉十來個人。人是少了點,根本不像是個班級的樣子,沒法,全校那麽幾十號人,都是本村的孩子。想多也多不了,管他,人少好教。就不信一個個抱著頭教會教不好。

    張曉雖然看著學生沒吭聲,學生到以知道他是教自己的老師,不說校長也先打過招唿,就看張曉那架勢,隻要不是腦殘都知道他是老師。農村人可沒哪個閑心去學校冒充文人,逗小屁孩玩做無聊的顯擺。

    這一迴張曉終於過了一把老師癮,隻是覺得學生素質實在太差不怎麽舒服;特別是那普通話正如陳校長說的,果然是彩色的,歌唱式的。這形成習慣的毛病還真不易糾正,他努力了一上午也收效甚微;無奈,隻好期待以後再慢慢潛移默化,把彩色二字去掉。

    最不爽的是學生老愛在老師前麵加上【狗蛋】二字,張曉多次糾正也不見效果。弄得張曉頭昏腦脹,讓他差點產生錯覺,認為真的應該在老師前麵加上狗蛋二字。還真的是眾口鑠金啊!

    當天午休,陳校長為歡迎張曉加入教師隊伍,從學校可憐的經費中擠少許來,到村民家買了隻老雞婆為張曉接風。“來,為了慶祝咱們學校又添一名教師幹杯!”陳校長意氣風發的邀幾人舉起碗中的白開水相碰。場麵頓時熱烈起來,雖然是以水代酒,大家興致卻很高;幾年來他們一個人要負責幾個年級的課程,又是並在一起上,確實把他們折騰夠了。現在增加了張曉這名生力軍,他們的負擔就輕多了,隻要以後再來上一名教師,複式班便會成為曆史;學校檔次就更上一層。

    教師們一時興奮喝了滿肚的水,倒是雞肉剩下不少。那可不會浪費,晚上再熱熱不就可以吃了嗎?農村人可沒有不吃剩菜的習慣。

    下午繼續上課,張曉那爛字也沒人說三道四,因為大部學生寫的都和他相差不遠,他還真慶幸不已;隻是到了批改學生作業的時候,他終於領教了爛字的厲害。總算知道王大村長為什麽一看到他的那手字,就老是皺眉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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