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所有人守夜都格外認真,當然,這隊伍裏各自心思不一的隊員,也隻有在麵對共同的危險時,才能如此齊心協力。


    畢竟大家的目的是進入聖山搞事情,可別連聖山都進不去,就死在外麵了。


    營地裏點燃了十來堆篝火,羅嵐在睡前就帶著大家收集了足夠燃燒一晚上的幹柴,好在是冬季,周圍的幹柴隨處可折。


    哨崗則有9處,每個哨崗安排兩人來值守,哨崗周圍的樹木都砍伐幹淨了,一次來確保他們有開闊的視野。


    在這方麵羅嵐輕車熟路,用他的話講就是,行軍打仗要想睡得安穩,那白天就要把功夫做足。


    這一次,羅嵐儼然已經將前往聖山當做了一場戰爭。


    任小粟躺在帳篷裏麵熟睡著,楊小槿就守在他的帳篷外麵,手裏握著一枚巴掌長的狙擊子彈,別人都是盤核桃盤手串,楊小槿就比較特殊,她閑著沒事的時候盤子彈。


    此時,老許正靜靜盤坐在營地外五百米左右位置,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晚上的月光並不明亮,天空時有烏雲飄過,眼看著像是要下雪似的,營地裏篝火被凜冽寒風刮的不停搖曳,帳篷裏不少人都裹緊了自己的毯子。


    一片烏雲籠罩天空,山野中一個黑影在不斷靠近老許,它行走在地麵上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的。


    漸漸的,它已經能夠隱約中看到老許的背影了,也許它可以像殺死其他人類那樣,殺死麵前這個人。


    如同任小粟猜測的那樣,狐狸是老許殺的,所以對方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老許身上。


    而且,從始至終老許都是孤身一人,獵人向來都喜歡這種落單的獵物。


    靜默中,黑色的影子快速接近著,並且心中還有一絲欣喜,麵前這人類竟然仍舊背對著它,不管對方有沒有發現自己,都已經來不及了!


    刹那間,黑色的影子伸出手掌抓向老許的脖頸,可這一抓之下,它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沒能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


    這與它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獵物都不同,沒有血液飆射,對方也沒有昏迷,自己觸碰的身影,仿佛不是血肉之軀。


    可明明這就是個人類啊!


    帳篷裏的任小粟驟然睜開雙眼,老許盤坐在地麵的身形彈射而起,整個人宛如更加恐怖的鬼魅一般,原本擱置在膝蓋上的黑刀已經朝那黑影劈了過去。


    可讓任小粟詫異的是,老許這一刀竟然劈空了,那荒野裏的怪物,要比他想象的還要機敏與狡猾,對方在發現老許的異常後,就毫不猶豫的反身鑽入了荒野,那速度與老許相比也不遑多讓。


    老許朝著樹林中追去,那怪物在樹幹之間彈跳自如。


    “摧城。”


    任小粟鐵了心要把對方給留下來了,這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老讓這麽個鬼東西綴在身邊,誰能真的睡踏實?


    就在那怪物選擇下一棵樹幹作為落點的時候,老許速度突然暴漲,竟後發先至的抵達樹前朝怪物揮刀而去。


    異變突生,那小怪物被劈來的黑刀給驚嚇的啊啊直叫,任小粟以為這一刀必中,可對方在空中卻猶如違反物理常識似的詭異轉向了,讓老許一刀劈空!


    任小粟皺起眉頭來,開啟摧城就是要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如果第一擊不中,那後麵也就懸了。


    荒野間,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追殺,可對方的行走軌跡太過詭異,時常就在空中轉向讓人防不勝防,最終摧城結束,任小粟控製老許停下了腳步。


    營地裏已經有不少人被剛剛的戰鬥驚醒,雖然戰鬥發生在五百米外,可老許追殺對方的途中光大樹都劈斷了好幾棵,這聲響是非常大的。


    程羽在篝火裏點燃火把,站在營地的邊緣向外眺望,可外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任小粟從帳篷裏坐了起來,楊小槿低聲問道:“殺了嗎?”


    “沒有,”任小粟壓低了聲音說道:“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一些,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竟然能在空中轉向。”


    “看清是什麽了嗎?”


    “沒有,”任小粟搖搖頭:“天色太暗了,隻能大概看出輪廓是靈長類,是不是人類還沒法確定,如果是人類的話,那對方的身高應該也隻有一米二左右。”


    這時,宋喬來到程羽身邊疑惑道:“這是誰在戰鬥,難道是白天幫我們殺狐狸的人?”


    “有可能,”程羽麵色沉重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如此膽大,竟然在半夜還遊蕩在荒野,不知道他成功沒有。”


    “出去查看?”程羽的助手問道:“總要看看什麽情況才能安心啊。”


    “不行,”程羽搖搖頭:“這時候出去太危險了,我寧願明天早上再去,也不想在這裏陰溝翻船,萬一是什麽怪物想要故意引我們出去呢?”


    旁邊的人都沒說話,這黑燈瞎火的,可沒人願意走出去冒險。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黑暗裏,討論著什麽,沒人注意到王蘊在一棵樹的樹根下刻上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印記,這代表著前方有危險的意思,他要提醒一下身後的下屬,小心行事……


    其實這麽做挺多餘的,畢竟他的下屬已經夠小心了,直接就撤退了……


    這時,羅嵐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的時候,趕緊偷偷給任小粟擠眉弄眼。


    他先是指了指任小粟,再指了指自己,最終指了指外麵的黑暗,意思是兄弟你可要罩著我啊,外麵太危險了,我怕死。


    任小粟對他搖搖頭,羅嵐臉色瞬間就苦下來了,難道任小粟也沒把握保住自己嗎。


    羅嵐開始思考人生,反思他這趟來聖山是不是太莽撞了,連任小粟都未必有把握保不住自己,足以說明這裏的危險。


    楊小槿看到倆人擠眉弄眼,便低聲問道:“他跟你比劃什麽呢?”


    任小粟迴答道:“他指了指我,指了指他自己,然後指外麵,應該是問我要不要一起去上廁所,我搖搖頭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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