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江夜巧遇


    我覺得心裏很堵悶,吃過飯,對晴兒說:“咱們出去走走吧,我不累的!”


    “好的,等我5分鍾!”晴兒忙收拾碗筷打掃衛生,我要去幫忙,晴兒不讓。


    收拾完畢,晴兒和我隨意散步到了江邊,到了我舍己救妮妮的江邊公園。


    寒夜裏人不多,清冷的燈光下隻有不多的人在江邊的樹影裏出沒。


    晴兒挽著我的胳膊,頭微微靠在我的肩膀,我們慢慢地走著。


    晴兒和我都沒有說話,晴兒或許還沉浸在白日裏定親的幸福中,在迴味著那些快樂和開心,在憧憬著明天的美好和絢麗。


    晴兒愛做夢,愛幻想。


    我以前也愛做夢,愛幻想,可是,現在,我從不做夢,從不幻想,我隻看現實。


    我看著靜靜的這條江,看著江麵上升起的半個月亮,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句:幾番愁雨山花瘦,一色新晴江月閑。


    半輪殘月,那麽清澈明亮的掛在夜空,江麵在茫茫月色中,在兩邊黑鬱鬱樹影和高樓的拱衛下,描摹出一片蒼茫迷惘的情緒。


    一年多過去了,那夜,比古詩詞更傷情的絕別,不時入夢。


    我矗立在孤獨的江岸,看風平浪靜,江月一色,腳邊,寒風中瑟瑟的枯草恰是我的祈禱。


    江月夜夜送離人,華光灩瀲不見君!


    感覺著身邊晴兒溫柔的依偎,我不由在心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看大江之浩浩,顧人生之須臾。光陰如水,一年前的離別,蒼穹淼淼中痛得幸福,水天茫茫裏悲得美麗。


    過往無意,此去年餘。柳月已經去了安寧和平靜的那邊,而我還在迴憶的傷感中迴味著悲愴。今夜江月雖白,在我的眼裏,卻慘淡如一幅沒有顏色的古畫,叫我愛恨交織……


    我和晴兒偎依在江邊的一棵大樹下,看著那寒冷而寂寞的江月一色,默默無語。


    “唉……”突然,我聽到近旁發出一聲輕微地歎息。


    難道也有人如我這般在觸景生情?


    我循聲望去,在旁邊大約10米遠的江邊,在樹影裏,一個消瘦的身影,麵江而立,這剛才的一聲歎息,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這背影形單孤立,站立在江岸,寒風微微吹起她的頭發,拂起她風衣的衣角,愈發顯出她的孤獨和寂寥……


    我愣愣地看著這熟悉而陌生的背影,身體突然劇烈顫栗起來。


    “怎麽了?峰哥!”晴兒被我的顫栗驚動,從沉思中迴味過來,抬頭看著我,輕輕地說。


    我沒有迴應晴兒的話,身體依舊顫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背影。


    晴兒扭頭看了看那背影,又看著我,用困惑的聲音對我說:“峰哥,你怎麽了?”


    這次,晴兒的聲音大了許多。


    我看見,那背影好似聽到了晴兒的聲音,身體突然震了一下。


    接著,那背影轉過身來。


    即使是在夜色的蒼茫中,即使是在殘月的輝映下,即使在路燈的餘光裏,我分明看見,她,是柳月。


    那一刻,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我,因為我看到她的身軀突然劇烈顫動了一下。


    當然,我知道,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晴兒。


    柳月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獨自一人在這裏?楊哥呢?妮妮呢?我的大腦不住顫抖,冒出幾個問號。


    然後,我看見,柳月在稍微停頓之後,緩緩向我們走過來。


    我的心狂跳不停。


    與此同時,晴兒也認出了柳月,一下子呆住了。


    我就這樣,呆立在那裏,看著柳月向我走來。


    柳月走到我們跟前,停下了腳步。


    柳月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神情有些疲憊,一雙烏黑晶瑩剔透的眸子,依然清涼的象沙漠裏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依然是那麽讓人見而新生憐惜。


    即使是滿麵疲倦和仆仆風塵,依然能看出柳月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象傳說中月宮中的嫦娥一樣奪目而美麗,細膩白皙的皮膚,仿佛凝乳一般,嫣紅透白。


    我怔怔地看著柳月,看著曾經和我耳鬢廝磨、海誓山盟而又被我深深痛擊而毀滅的柳月,大腦一片空白,嘴唇發抖。


    晴兒也懵了,在她年少無知的經曆裏,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景,或許,她隻在書裏和電影電視裏看到過,她緊張地握住我的手,緊緊靠在我身邊,緊張地看著柳月。


    我感覺到,我的手心都是汗,不知是我的還是晴兒的。


    柳月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麽熟悉,那麽美麗,那麽動人,那麽溫柔,那麽母性,那麽淒然,那麽讓我心悸。


    “小江,小許,你們好!”柳月輕輕開了口:“真巧,在這裏遇到你們!”


    說著,柳月將右手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來,伸向我們。


    晴兒的雙手緊握住我的右手,我自然無法和柳月握手。


    “你——你好!”晴兒仿佛突然醒悟過來,將手從我手裏拿出,伸向柳月,聲音略微有些緊張:“你——你是柳姐吧?”


    “是啊,是我……”柳月和晴兒輕輕握手,看著晴兒:“小許,我們見過麵的……”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晴兒去西京學習替蘭姐送東西給同學,柳月見過晴兒。


    而晴兒,也自然是那次見過柳月並留下深刻印象,隻是,那時,她不知道那位絕佳美女是柳月。


    就這樣,我生命中兩個女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柳姐,你真漂亮!”晴兒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柳月又笑了,還是微笑,隻是,我看得出,柳月的笑裏多了幾分淒苦。


    “謝謝小許妹妹的誇讚,小許妹妹,你更漂亮……”柳月由衷地說道。


    晴兒羞怯地笑了,然後兩人鬆開手,晴兒又偎依到我身邊,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此刻,晴兒隻有緊緊抓住我,才能讓她感到踏實和心安。


    看到晴兒小鳥依人般的偎依和依靠,柳月的眼裏露出一絲欣慰。


    我看著柳月,看著柳月滄桑的麵容,看著柳月淒苦的雙眸,心如潮湧,百感交集,突然想掉淚。


    可是,我知道,萬萬不能,晴兒,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邊,正緊緊抓住我的手,緊緊抓住我的心。


    此刻,我沒有選擇。


    我懷著複雜而澎湃的心態,眼神癡癡地看著柳月。


    “小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真的,十分感謝……”柳月看著我,語調平緩而真切。


    可是,我依然從柳月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激動和傷感。


    “沒……沒什麽,應該的……”我木然迴答到,又說:“妮妮好了嗎?”


    “好了,受了點驚嚇,發燒,現在好了……”柳月迴答。


    然後,我們都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此刻,我知道,什麽叫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了。


    夜空中的彎月依然那麽安然,月光下的江麵依然那麽靜謐,寒風吹起,樹枝發出颯颯的抖動聲音……


    遠處,傳來火車汽笛的嘶鳴,又一趟車進站了。


    “我要走了,”柳月將手放進風衣口袋,衝我和晴兒微微點頭:“小江,小許,再見……”


    說完,柳月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輕輕地離去。


    柳月和我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聞到了柳月身上的茉莉花香,這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體香,柳月身體的芳香……


    聽著柳月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我仿佛一根木頭,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月走了,柳月又走了,孤孤單單地走了。


    在柳月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畔傳來晴兒喃喃的低語:“峰哥,她走了……”


    是的,她走了,她離我而去了。


    我迴醒過來,看著月光下晴兒大大的眼睛,惶恐的麵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現實,自己的責任。


    我有些心疼,將晴兒摟在懷裏,將嘴巴貼緊晴兒的耳邊:“是的,她走了……我們也走吧。”


    晴兒點點頭,默默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和晴兒默默地走了迴去,沿著柳月剛才走過去的江邊小道。


    那一夜,我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紋絲不動,仰麵朝天,看著無邊的黑暗,整夜沒有合眼。


    我知道,晴兒也沒有睡著,因為,她不均勻的唿吸告訴了我。


    一夜無眠,我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不管我怎麽想,我最終還是迴歸到一點,那就是,我必須麵對現實。


    第二天起床,我看著剛做完早飯的晴兒發黑的眼圈,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傻丫頭,不要想多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我去上班,你再好好睡一覺……”


    晴兒看著我,露出心疼的表情:“峰哥,你也沒有睡好……要不,今天你請個假……”


    “我是鐵人,沒事!”我衝晴兒笑笑,低頭親了晴兒的唇一下:“忘記上大學時我打一夜夠級還照常能上課的事情了?”


    晴兒笑了一下,看著我:“那你上班的時候,抽空打個盹……”


    “好的!”我知道。


    “來,吃早飯吧……”晴兒給我盛上早飯。


    吃完早飯,我正要出門,晴兒又叫我:“峰哥——”


    “幹嘛?”我迴頭看著晴兒。


    晴兒不說話,走到我跟前,閉上眼睛,仰起臉。


    我知道晴兒是希望能從我這裏找到一分安穩和安,還有自信。


    我抱著晴兒的身體,親了親,笑了笑:“傻丫頭,我要上班了……”


    晴兒臉上露出滿足而放心的笑:“親哥哥,我愛你——”


    “晴兒,我愛你——”我又捧起晴兒的臉,親了親晴兒的眼睛和額頭。


    “去吧,親愛的!”晴兒溫柔而多情地看著我。


    我知道,晴兒心裏安穩了。


    我知道,此刻,柳月已經在迴西京的路上了。


    柳月無聲地來了,又無聲地走了。


    此去,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她。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082 心照不宣的恭喜


    我懷著一顆年輕而憂傷的心,帶著懵懂的迷惘和理性,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春節前的采訪沒有什麽大的任務,基本都是市領導下去走訪慰問的,雖然比較多,但是都不是那種政治性很嚴格的稿件,除了四大班子一把手的需要審稿,別的無須審稿。


    但是,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這些領導走訪,經常是幾個班子的頭目摻和在一起,排名至關重要,千萬不能再出現類似我去年的低級失誤。這些大領導,那個都得罪不起。


    基本上,我每日坐鎮辦公室,安排完一天的采訪任務,然後就帶著新人到市區采訪,下午迴來,開始修改審核記者的稿件。


    我修改記者的稿件,學習的還是柳月的辦法,不是簡單看完沒有錯別字就簽字上交,而是從文章的整個布局和思路來審核,從文章的精練和主題的深化來修正。


    劉飛之前的辦法很簡單,看完後,沒有錯別字,直接就簽字,接著一句:“不錯!”


    我不會那樣,我對每一篇稿件都按照自己寫稿的標準,結合記者的思路來考慮,考慮完整後,我就拿著稿子到大辦公室,直接和作者用商討的口氣討論稿件的修改,提出我的意見,供作者參考。


    因為我的出發點是從提高稿件的質量出發,是從讓稿件更加優質出發,往往得到新老記者一致的讚同。


    和記者討論改稿的過程,也是大家學習提高的過程。


    當年,柳月就是這樣給我們改稿子,幫助我們提高寫作水平的。


    我這樣做,既是對報紙負責,讓報紙上的稿件更加精煉,也是對作者負責,讓大家養成寫短稿,寫好稿的習慣,同時,也是對我自己負責,我得對得住自己這個崗位,對得住黨委特別是馬書記的重用。


    我的做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特別是新記者的認可,雖然有的稿件改了又改,但是大家一致反應思路清晰了,技巧掌握了,文字更加精練了。


    因為記者工作的特殊性,我經常是到晚上10點才結束工作,迴到宿舍休息。


    晴兒很乖,白天就在宿舍裏整理內務,看書,或者騎著我的破自行車去找市區找同學玩,從不到辦公室去找我。


    最近兩天,她又去街上買了毛線,給我織毛衣。


    這年頭,都穿羊毛衫了,費力氣下手工織毛衣的不多了。


    但是,我知道,晴兒織的不是毛衣,是愛我的心。


    所以,我沒有阻止她。


    我其實也有點擔心晴兒到我辦公室來,我怕遇見陳靜,陳靜對晴兒醋意正濃。


    對於陳靜,我有點束手無策,說什麽都不聽,每次就是扔下一句話:“你沒有結婚,我就有追你的權力,這個理講到天邊都通。”


    我很沮喪,又很無奈。


    陳靜做工作沒的說,老記者,經驗豐富,寫稿水平也不錯,女孩子又細心,從沒出現過什麽大的錯誤。


    而且,因為陳靜豁達的性格,她在部室和報社的人緣極好,大家見了她都樂嗬嗬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是人事局副局長的女兒這個因素。


    果然如陳靜所說,劉飛真的放棄了陳靜,我自從到了迴到新聞部,就沒有見到劉飛找過陳靜一次,也沒有聽到他打內部電話找陳靜。


    難道,陳靜給劉飛介紹的那個野蠻女友真的成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我要為劉飛感到悲哀。


    金錢和地位,人人都向往,但是,要取之有道,犧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我覺得不值。


    人,總是要有一點誌氣的,總是要有一點脊梁的。


    這天,下班時,我在樓前遇到劉飛。


    劉飛見了我,臉上帶著笑:“江主任,恭喜你!”


    “嗬嗬……劉主任,這過年還有幾天,何來喜可恭啊?”我笑嗬嗬地對劉飛說。


    劉飛看看周圍,湊近我:“恭喜你副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了……”


    我一聽,腦子轉得飛快,裝作恍然大悟狀:“哦……是這個事情啊,嗬嗬……那我也得恭喜你啊劉主任,咱們同喜,同喜!”


    “咦——你恭喜我幹嘛?”劉飛明知故問地說。


    “也恭喜你正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啊。”我臉上帶著無比誠摯的熱情。


    “嗨——你是說這個啊!”劉飛笑著搖搖頭:“我的沒有,隻通過了你的!”


    “啊?為什麽?咱倆不是同時上報的嗎?為什麽你的沒通過?”我做強烈驚訝狀。


    “因為咱們報社科級編製沒有了,組織部不給一次批兩個,隻給批了一個……”劉飛說:“本來馬書記說要先批剛給我的,我不同意,專門找了馬書記,讓馬書記給市委組織部做了工作,把這個名額給你,我等下一批……”


    “這——這怎麽可以?”我忙擺手:“劉主任,你是老大哥,又是領導,這麽做,不合適啊……”


    “你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是不是?”劉飛笑著:“咱們倆誰跟誰啊,沒外人,再說了,我是領導身邊的人,要帶頭做好榜樣,要帶頭謙讓,還有,我在領導身邊,和領導走的近,今後機會多的是……”


    我帶著感激的表情親昵地拍著劉飛的肩膀:“那就謝謝劉主任了,兄弟一定不會忘記老兄的幫助和關照……”


    劉飛笑笑:“別客氣,不用謝,應該的,這事你可別對外說啊,不然,別的人還以為我找你賣人情呢,其實,我主要目的是恭喜你的……”


    “我有數,我有數,再次謝謝老大哥……”


    我親熱友好地和劉飛握手告別。


    出了報社院子,我驚出一身冷汗,劉飛演戲的功夫太厲害了,幸虧我有個楊哥,幸虧我事先知道底細,不然,我得被劉飛感動死。


    我不由暗暗佩服劉飛,也不由暗暗驚怵劉飛。


    同時,我也不由暗暗佩服自己,自己居然也能和劉飛應付自如了。


    我進步了。


    隻是,我不知道我應該為我的進步感到自豪還是悲哀。


    迴到宿舍,晴兒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被窩裏織毛衣。


    見我迴來,晴兒神采飛揚,從被窩裏出來,抱住我,和我親熱了一會,然後我們一起吃飯。


    “峰哥,今天是臘月27了,你們單位什麽時間放假?”晴兒問我。


    “法定放假日是年30,不過,大部分部室現在來上班的就不多了,提前把稿子安排好,大家都在忙年了,除了我們新聞部和總編室之外。”我邊吃邊說。


    “春節期間值班你們安排的?”晴兒問我:“你排幾號?”


    “報社中層值班沒有排新聞部和總編室的負責人,因為新聞部必須每天都要有記者值班,我們新聞部排了值班表,大年初一我值班,其他的同事初二到初七……我是主任,得帶頭值班……”我對晴兒說。


    “那——咱們幾號迴家啊?”晴兒對我說:“難道咱們要在這裏過年?”


    “嗬嗬……這個我都安排好了,市裏把春節期間的活動時間表發給報社了,初一上午市領導團拜會,結束後當天市裏就沒有活動了,報社辦公室有安排的值班車輛,有一輛歸新聞部專用,如果活動結束的早,估計咱們中午就能到俺家!”我笑嘻嘻地看著晴兒。


    晴兒一聽高興了:“好啊,俺可以第一次在你家過年了……對了,你這個毛腳女婿,你還木有去俺家送年禮呢?”


    “嘻嘻……小丫頭,還沒過門就想著娘家了,”我笑嘻嘻地摸出幾張禮品券:“看,出去采訪他們送的,可以到指定商場當錢用,今晚咱們去采購,加上報社發的那些年貨,咱們兩家,足夠了……明天,我就要個車,去你媽媽家送禮……”


    “嗬嗬,幹記者真好,”晴兒樂嗬嗬地:“俺們學校才清水衙門呢,放假前每人就發了300元的過節費,東西什麽都沒有,你們報社還有年貨。”


    “報社發的年貨沒啥好東西,都是抵債的,欠了廣告款,拿東西來頂,五花八門,看,這一箱子味精,足夠咱們兩家用10年的……”我踢了踢腳邊的一個紙箱:“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折算起來,200塊都不到,幸虧我還有這些禮品券。”


    “你們新聞部的記者都有這些嗎?”晴兒問我。


    “那些家夥現在采訪比我多,我是給他們打替補,他們的估計比我多多了,不過,這事,誰也不會說,都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


    “嗬嗬……真好啊,還可以受賄啊,我也想當記者,跟你幹,做你的小兵,好不好啊?”晴兒向我撒嬌。


    “你啊,跟我幹勤務員還差不多!”我逗晴兒。


    “好啊,那我就跟你做勤務員,給你提茶倒水,捶背揉肩,前後伺候,嘻嘻……”晴兒開心地說。


    “喲——好好地大學輔導員你不幹,跟我做個受氣包,你神經啊!”我摁了摁晴兒小巧的鼻梁。


    “俺樂意,隻要跟俺親哥哥在一起,俺幹啥都樂意!”晴兒皺起鼻子衝我做個鬼臉。


    雖然是開玩笑,晴兒的話依然讓我心裏熱乎乎的,很受用。


    “對了,峰哥,我剛想起來,你的腰間吱吱叫喚的bb機呢?”晴兒突然問我。


    晴兒就是這樣,在某些方麵很細心,在某些方麵又粗枝大葉。


    和我在一起這些日子了,晴兒做夢一般才想起這個問題。


    我心一跳,脫口而出:“在辦公室裏!”


    “幹嘛不用了?掛在腰裏,多神氣,吱吱……吱吱……”


    “找的人多,都是喝酒打牌的,煩人!”我若無其事地說。


    “哦……”晴兒點點頭:“嗯……不戴也好,省的你應酬多,沒空陪我,嘿嘿……等以後咱有錢了,給你買一部大哥大……”


    我衝晴兒笑笑,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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