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胖子的水底功夫如何了得,怎都比不上他在陸上的戰鬥力。而龍鷹卻是龍迴淵海,憑魔種靈異的特性,水裏的整個環境,成為了他厲害的武器。即使法明沒有負傷,若敢到水裏和他決戰,他亦絕不退縮。


    以道門一流高手沈奉真的厲害,在水裏亦要被他手到拿來,生擒活捉,可見水裏的邪帝,比之陸上的邪帝,在彼消我長下,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龍鷹插水而入,大胖子正在接近河床處逆流潛遊,水底此時伸手不見五指,但他純憑感應,敵勢全在他掌握中。


    書生正偕還在發軟的三真妙子泅往陸岸,羊舌冷則從另一方順流往他潛遊過來,仍在五丈開外,沒法對他構成威脅。


    龍鷹心中叫好,脫掉鞋子,魔功爆發,飛魚般俯衝而下,追上胖子。


    胖子不愧高手,迴身迎戰,倏忽間兩人在水底埋身交換了十多招,最後被龍鷹掌心吐勁,催動水流,狠狠撞了他胸腹間的要害一記,胖子噴出鮮血,借勢翻滾往一旁,避過了龍鷹側掃過去可取他性命的一腳。


    龍鷹暗叫可惜,不過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羊舌冷已追至近處,書生亦迴到水裏。


    驀地一股強大至令人難以相信的真氣破水襲至,不用說,是法明發出的冷箭。龍鷹連忙催發魔功,從腳底噴出,箭矢般在水底滑行,倏忽間遠離戰場,險險避過法明的偷襲。


    如是園外的小碼頭上,閔玄清剛送走一個客人,揮手道別之際,水聲嘩啦作響,一個濕漉漉的家夥,先從水裏探出雙手,抓著碼頭的木樁,然後借力翻上碼頭來,在碼頭兩盞風燈的映照下。現出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致禮道:“閔大家請恕龍鷹來遲之罪,他奶奶的!差點又失約。”


    閔玄清身後的兩個俏婢給嚇得花容失色,往後倒退幾步,閔玄清仍是溫文淡定。眉頭淺皺。看著河水從他披頭的散發和衣服不住瀉下,旋即掩嘴嬌笑道:“看你弄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讓人家還以為是水鬼作祟。為甚麽弄成這個鬼樣子?幸好你還懂得笑。”


    龍鷹朝河的遠方瞥一眼,目光移往驚魂甫定的兩個俏婢,神采飛揚的道:“兩位姐姐受驚哩!龍鷹向你們賠罪。”


    轉向閔玄清道:“原來浸河水這麽爽,算是意外收獲。我是否該在這裏吹幹身子才入宅向大家請安呢?請大家先迴宅內。”


    閔玄清向兩婢道:“鷹爺會用我的澡房,你們去預備熱水和幹衣。”


    兩俏婢聽到用的是她的澡房。均露出詫異神色,當然不敢多問,領命去了。


    龍鷹受寵若驚道:“大家的澡房?是不是同一個浴桶?”


    閔玄清若無其事的道:“你說呢?澡房隻得一個大浴盆。我陪你吧!任你一個人在這裏吹風,豈是待客之道?”


    龍鷹開始領教風流女冠不講俗禮的作風,欣然道:“風公子來了嗎?”


    閔玄清道:“他該到了飄香樓去,不要管他。你還未說出因何要泅水來赴約。”


    龍鷹道:“此事一言難盡,簡單點說,老子我給法明率領四大弟子圍攻,本來我早可脫身。但為了我和大家的未來,嘿!我是指不希望和大家卿卿我我時被人騷擾,不得不設法傷他娘的幾個人,令他們不敢直追到這裏來,多花了點時間。請大家體諒。”


    閔玄清聽得一雙秀眸不住瞪大,完全沒法掩飾震駭的神情,倒抽一口涼氣道:“你在說笑!”


    龍鷹笑道:“小子怎敢騙閔大家?,不過法明過了三、四招後便置身局外。隻由四大弟子出手。他奶奶的,那個大胖子真厲害。(.無彈窗廣告)還有個書生模樣的人,都是我不認識的。認得的隻有羊舌冷那家夥和太平的師父三真妙子。太平的師父還給我摸了一把,希望她不會向徒弟哭訴。”


    閔玄清驚異地打量他,好半晌才道:“胖子叫‘笑裏藏刀’檀霸,曾在北疆橫行多年,是兇名極著的獨行大盜,北方武林聞之色變,後來依附法明,更沒有人敢碰他。但在你口中,隻像個江湖的小腳色。龍鷹嗬!你可知自己剛幹過甚麽事?”


    龍鷹沒有感覺的笑道:“管他的笑容裏藏甚麽東西,這家夥給老子打了一掌,沒十天半月休想複元。那書生又有何來頭?”


    閔玄清瞥他妖媚誘人的一眼,吐氣如蘭道:“那書生倒沒有顯著的惡跡,外號‘逍遙生’,姓年名平生,善使長劍,被譽為朝外第一劍手,聲名僅次於風公子。如讓剛才發生的事傳開去,包保轟動天下武林。唉!你怎可能脫身的?還傷了他們。法明為何不親手對付你?”


    龍鷹從容道:“所以我說一言難盡。這些事何用放在心上,我唯一放在心上的,是如何可以得到閔大家的身心。哈!夠坦白了吧!全賴閔大家曾鼓勵過小子。”


    閔玄清現出差點給氣死,但又不是真的生氣的曼妙表情,道:“玄清何曾鼓勵過你?隻是愛看你對敵時的神氣模樣。真的怕了你。”


    俏婢迴來報上一切準備妥當。


    閔玄清含笑道:“隨玄清來好嗎?”轉身便去。


    龍鷹追上閔玄清,心花怒放的道:“怕了小弟甚麽呢?”


    閔玄清嬌笑道:“怕你會在澡堂強來嘛!”


    龍鷹愕然道:“大家竟準備和小弟來個鴛鴦共浴。”


    閔玄清“噗哧”笑道:“澡是你一個去洗,我隻是在旁看。”


    龍鷹隨她進入如是園的正大門,宛如進入另一個天地,洛陽城像在此刻消失了,可見眼前園林院舍的布置擁有多麽強大的感染力,難怪風過庭對此園推崇備至。


    穿過門樓,迎麵是一麵高達丈半,寬二丈的大影壁,灰褐色,上刻精致的淺浮雕,展示如是園的全景。浮雕畫直截了當的顯示了如是園從附近河渠引水成湖,這個不規則的小湖成了如是園的中心和魂魄,房舍院落依水而築,既各自獨立,又以小湖為共同空間。


    繞過影壁,入目是美如畫卷的園林和建築物,庭院開敞雄健,以複道迴廊連接起來,穿園過林,曲折高低,予人可居、可遊、可思的深刻感受。


    沿湖而行,蠟梅、芭蕉、芙蓉、紫藤、桂花,與假山、湖石,在別有心思的布置下,成景成圖,使人玩味不盡。


    龍鷹極目湖岸連綿不絕的庭園美景,讚道:“既空透又幽深,確是不同凡響。”


    與他並肩沿環湖碎石道而行的閔玄清抿嘴笑道:“這是不是見色忘色呢?”


    龍鷹嘻皮笑臉涎著臉細瞧她道:“若把澡盆移至湖旁,閔大家又和小弟共浴,豈非兩色兼備?”


    閔玄清吃吃笑起來,放浪形骸,盡顯風流女冠的本色,道:“這招叫打蛇隨棍上。”


    龍鷹笑道:“甚麽都好!閔大家武技超凡,卻深藏不露,強來是行不通哩!隻好軟語相求。”


    閔玄清責道:“你真的不懂女兒家心事,還學人自命風流,該裝作懵然不知,那當事情發生時,玄清可扮作欲拒無力嘛!”


    龍鷹大樂道:“對!對!你現在隻好扮作打我不過,被老子兩招三式的收拾了。哈!真爽!”


    閔玄清抿嘴淺笑,道:“不和你胡扯。告訴我,你是從甚麽地方鑽出來的?”


    龍鷹立叫頭痛,苦笑道:“給你一句話收拾掉,玄清大姐又是甚麽出身來曆?在神州擁有天堂美景般的園林,聖上擺國宴不敢漏請你,達官貴人無不向你打恭作揖,禮數周到。”


    閔玄清微嗔道:“你在反守為攻,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穿過鬆樹林,前方柳樹後燈光掩映中,隱見亭台樓閣,臨湖而建,沿湖處設長廊,逶迤曲折,仿如橫臥湖旁,景隨湖轉,不論近攬遠眺,均充滿詩情畫意。


    龍鷹讚歎道:“眼前該是大家的溫柔窩,能與大家在此無人夜話私語,還有何憾可言?。”


    閔玄清淡淡道:“玄清絕不會和來曆不明的家夥說知己話。”


    龍鷹閃電探手,摟著她不盈一握,入手酥軟的纖腰,下一刻閔玄清已整個嬌軀靠貼他,一雙玉手隻能象征式的按在龍鷹肩膊處,卻生不出半絲推拒的力道。


    龍鷹深深看進她眼內去,湊下少許輕吻她香唇一口,柔聲道:“千萬勿再對我說剛才般的無情話,我是有說不出來的苦衷。風過庭、萬仞雨、狄仁傑和張柬之都曉得我的底細,可知我不是壞人。你是否曉得丹清子,她不久前在青城山成道,我還護送她的兩個女徒到慈航靜齋去,這是極端機密的事,大姐千萬不可告訴別人。”


    閔玄清本僵硬的身體變得軟如棉絮,一雙玉手水蛇般纏上他的脖子,柔聲道:“你故意弄濕人家是何居心?送明惠和明心到靜齋的不是一個叫範輕舟的人嗎?怎會忽然變成你?”


    龍鷹首次從全新的角度看懷內美女,閔玄清絕不是她風流女冠的表麵那麽簡單。咬著她耳朵道:“範輕舟又是從哪裏鑽出來的?他是老子另一個化身,現在再由另一個人扮老子在巴蜀活動。大家的身體真的誘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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