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光映照下的沙四方,呲著的滿口白牙,好像更加白亮了。恍惚間就如自己身在靈眼之中,滿臉享受的不停的翻滾著。


    突然想起了什麽,猛然間扭過頭來,仰頭瞄了瞄門口的石斑魚,頓時蹦起身來,指著叫喊道:“嘿!班大爺,哥們兒可發了,你的諾言是該兌現了吧?”


    喊的愣神中的石斑魚腦袋一怔,狠狠撇了一眼沙四方,大罵道:“滾!人家帥鱉贏了,你得意個屁啊?又關你屁事兒了?”


    沙四方撇著下巴,炫耀般呲著的白牙瞄準了石斑魚,好似就要迸發弩箭一般,一臉兇惡的不懈說道:“怎麽?我弟兄四妖,贏了也是一起贏。大哥,你說是不是?”說著湊到帥鱉跟前,拍了拍大哥肩頭,伸出兩指在嘴邊比劃了比劃。


    帥鱉頓時會意,從背殼內摸出一支煙卷兒,塞在了三弟二指間,還不住點頭誇獎道:“當然,要不是咱三弟領著,咱帥鱉又怎麽能氣運大旺呢?”


    轉過頭來又,衝著石斑魚撇嘴反問道:“怎麽?二爺都不敢說賴賬,難道你小子還敢不認?”


    沙四方腦袋一晃,短小粗大的拇指、食指,如蘭花秀指一般捏著煙屁股,甩過手來往大哥後背上一蹭,這才放在了碩大的魚嘴前。


    猛地大嘴嘬的如同綻放的菊花,貪婪的深吸一口。頓時吸的嘴邊水流激蕩,發出了猶如剛點燃的煙花似的嘶嘶聲。


    捏著煙卷兒的手猛地一甩,再次揚起了高貴的大腦袋,衝著遠處的石斑魚吐出了飛矢一般的綠線。這一陣忙活,雖描述百字,卻是簡單熟練的一蹴即就。


    這一蹴即就更顯出了沙四方得意的威風,仰望著頭頂的石斑魚諷刺道:“聽到沒?別守著門口準備溜了,跪哥們兒麵前叫聲爺爺吧!今天咱可真真的殺了四方,真他媽爽,來,叫聲爺爺,賞你兩顆當壓歲錢花花。”


    眾妖一陣吆喝:“班大爺,磕頭吧!你當初的成農,咱小妖們可都聽說過哦!”


    鱟妖眨眨小眼,頓時肚子裏冒壞水,衝著沙四方射來了諂媚的一笑,說道:“嘿嘿!我鱟妖今天算是漲了見識了。沙大爺,不如咱給你磕一個,也賞個壓歲錢?”


    從沒如此得意的闊妖沙四方,根本並不介意,看都不看鱟妖一眼,就說道:“來吧!”


    一句話說的鱟妖脖子一縮,“我去!鱟妖開玩笑呢!你小子還當真啊?不過,要是能給四顆,也不是不能磕一個。”


    沙四方再次深吸一口,眼都沒眨一下,“來吧!”


    縮迴去脖子的鱟妖,好似學會了帥鱉的招牌動作,忍不住腦袋又是往前一伸,“當真?今天沙爺爺大勝,幹脆你給我八顆得了?”


    沙四方這才扭頭看向了鱟妖,叼著煙卷擼了擼袖管,“哎呀呀!老子今天可趁了二十幾萬靈眼,要磕就磕,別他媽廢話。來吧!給你十六顆也行。”


    伸著脖子的鱟妖,大張著小嘴,雙目一陣撲閃,驚訝的大叫道:“哇!沙爺爺當真的威風凜然,不如,我多叫你幾聲爺爺,賞孫孫三十二顆吧?”


    沙四方根本不假思索,正要開口,卻被鄧小鮮一燈籠敲在了綠臉上:“三弟,你又不是大嫂,抽了煙卷就不知道你是誰了?你傻啊!就算得意忘形,也不能讓人當傻子開涮啊?”


    鱟妖搓著黑爪,衝著鄧小鮮一陣呲牙:“怎麽?燈籠爺爺也要賞幾顆?”


    被當了傻子的沙四方一聲巨吼:“滾!”


    鱟妖卻仍是掛著笑臉,“哎呀呀!十六顆就十六顆。”


    “剛才給你十六顆你不要,現在最多給你個煙屁股抽抽。”兩指捏著煙屁股衝著鱟妖彈了出來。


    扭頭卻見,石斑魚正灰溜溜的想要溜出門外,沙四方頓時猛吞一口海水,大叫著噴湧出來:“班大爺,別走啊!真要嫌虧,爺爺也賞你十六顆?”


    向來隻有自己嘲笑別人的石斑魚,氣的是再也遊不動了,並不迴頭,卻是一陣哇哇怪叫:“哎呀呀!你沙小子,欺人太甚了吧?”


    沙四方一陣冷笑:“嗬嗬!我欺人太甚?不是你把我踹出門的時候了?”


    石斑魚攥緊了拳頭,猛地扭過身來,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怎麽?你小子還想和老班大幹一場不成?”


    沙四方撫了撫任然疼痛的脊背,猛地也伸出了雙拳,“呦嗬!這可是定海城,這麽多眼睛可看著呢!你小子栽了就是栽了,還要想個由頭耍賴?你也別以為小沙怕了你,真要大幹一場,咱約個時間,鬥場裏見真章?”


    帥鱉接話道:“切!我帥鱉看不起你,咱二爺輸了二十七萬,都沒敢眨上一眼,你娘的還敢賴賬?”


    說罷,衝著還在打著章魚沙包、暗生悶氣的謝老二一陣招唿,喊道:“嘿!二爺,你說是不是呢?”


    “滾!你得意了不起啊!二爺我出氣又不違法,關你屁事兒?”說罷,繼續對著章魚猛揮雙拳:“讓你娘的炫耀崽子,揍死你個軟湫湫貨色。”


    章魚荷官嘶啞帶著委屈的聲音傳來:“二爺,別揍了,海城揍人也違法啊!真要再揍,咱就成章魚丸子了。”


    大嘴兒魚、再次被兩個小手猛地一把撐開。探出小腦袋上的小魚嘴兒、發出的巨大嗓門聲吼道:“哦吼!班大爺抵賴嘍!看門的都抵賴,幹脆二爺場子別開了。”


    委屈的章魚八隻觸角墊著腦袋,附和道:“就是,二爺別揍我了,石斑魚丸子豈不更值錢?至少也能幫你抵二十顆靈眼。”


    謝老二的雙拳頓時停在了半空,“什麽?二爺我都不敢抵賴,那個小子還敢說了不算?”


    聽得石斑魚,頓時腦袋如刷了油漆似得,漆黑發亮,瞪著沙四方大吼道:“沙小子,別逞能,你他娘能一輩子躲在定海城?有本事咱出城比劃比劃?”


    沙四方滿臉不在乎的伸出了大手,挺在了胸前打斷道:“慢著,要比劃,迴頭好說,先兌現你的諾言吧?”


    石斑魚撓著腦袋思索半天,“切!二爺都能屈能伸,我老班算個什麽?”


    沙四方平伸手掌勾了勾四指,“那就給錢嘍?”


    石斑魚呲著牙一陣點頭:“我石斑魚今天撂這了,不就叫聲爺爺嗎?你小子可記得十六顆哦!”


    沙四方重新掛上了笑臉,伸出了大拇指,“不就十六顆嗎?好說,磕吧!”


    剛剛輸個精光的石斑魚,想著還有十六顆靈眼到手,也不覺得難為情了,頓時遊下了水底。


    正要彎腰拜服,卻聽沙四方再次伸手止住說道:“等等。”


    石斑魚一陣好奇的仰起了腦袋,問道:“別啊?難道你舍不得十六顆?呸!老班我瞧不上你。”


    此一幕頓時惹來了鱟妖的嫉妒,撿起了煙屁股噙在了嘴中,忍不住噓聲諷刺道:“噓!逞什麽威風,不就是貪圖靈眼嗎?”


    劍魚妖人衝著鱟妖罵道:“他娘的,不是你磕頭要煙屁股的時候了。”


    鱟妖咬著煙頭斜眼一撇,“有本事,你也去要個煙屁股試試?”


    尖尖腦殼上,長了個順滑魚尾的妖人,卻從身下傳來了諷刺聲:“可不是嗎!我也看不起他。”


    聽得聲音,好奇的鱟妖大張著嘴,衝著魚尾妖人身後一陣踅摸,卻更好奇了,忍不住問道:“嘿!兄弟,你是什麽品種?怎麽聲音從下邊傳來?”


    怪魚下邊委屈的聲音再次傳來:“也是啊?我是個什麽玩意兒呢?哎嗨!人家魚妖破劫都是腦袋朝上,我卻正好掉了個個兒,長在了下邊。”


    鱟妖一陣點頭,轉眼間卻更驚訝了,“我說呢?哦!不會吧?難道你肩膀上頂的是個屁股?”


    說的屁股妖人忍不住低下了‘腦袋’,甩過魚尾遮住了兩瓣兒通紅的大臉,卻從身下,傳來了扭捏的聲音說道:“啊呀!別說穿好不好?我可真沒臉見人了。”


    沙四方伸著碩大的腦袋,往屁股魚妖身後踅摸,忍不住一陣歎息:“哎!腦袋都長屁股上了,你這玩意兒,還要臉幹什麽?哦!這位屁股小哥兒,你既然腦袋朝下,魚眼跑哪兒了呢?”說著,還目不轉睛的一通尋找。


    石斑魚聽眾妖撇開自己討論屁股,頓時對著沙四方一陣冷眼,諷刺道:“沙小子,你那麽有錢,買迴家去好好看個痛快豈不更好?哦!你這家夥假大方,十六顆都舍不得給,還能花錢買個屁股瞧?我說,你要舍不得,可就別說班大爺賴賬了哦?”


    沙四方頂著怪魚妖,好似敲出了點什麽,猛地驚訝的張嘴大哦!一聲,這才扭過頭來說道:“別急,等我小沙歸置歸置。”


    說罷,卻是飛身撲入靈眼堆中。來迴滾了滾,粘了滿身靈眼。


    頓時,整個妖軀如白亮天神一般,挺立當中。伸手招來了煙卷大姐,“你家二爺欠哥們兒的,要是還不起,別說煙卷,就是你小妞也得抵給我哥四個。把咱家最好的煙卷兒獻上來吧?”


    煙卷大姐一陣嬌笑,從鰩魚推車上、拽出一根自己胳膊粗細的活海蛇來。抓著蛇頭對著就是一記粉拳,砸暈了、拽直了、咬掉蛇尾塞入沙四方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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